“芸娘,二牛说估计小树会在京城,等到过完初五,他就收拾一下去京城找找。”剑绣做好了饭,一边短到桌子上,一边说。芸娘这才反应过来,二牛说过邱举人进京赶考去了。可是两个月前还是秋天,而安图到京城不过三四天的路程。到开春三月才开考,这么早进京赶考有点太扯了。所以一定有阴谋。
“我和他一起去吧。”芸娘想了想说。
“二牛不会同意的,这虽然距京城并不远,可是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人去也方便。对了今天都二十八了,明天就去我家吧。早晚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个年多好,也满足一下姐姐爱热闹的心愿不是?”剑绣笑笑来扯芸娘的袖子。
“好吧。”芸娘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芸娘说来也不理解,都过去两个月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爱笑了。似乎这一切都淡然了,不知道过个一年半载,自己会不会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芸娘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这样,从前的自己一直认为出家的人都是没有勇气生活逃避现实的人。
下午,芸娘收拾出一点地窖里剩的蘑菇,以及四舅家给拿来的一只野鸡,和剑绣一同去了二牛家。
“芸娘来了,来快进来,外头冷吧。”一进院子,就见二牛的娘亲把房门打开,迎了出来,还一脸的笑意。
“婶子,过年好,我这也没什么好拿的,家里就这点东西,您别见怪。”芸娘先向二牛的娘亲拜了年,又将礼物递了过去。
“你瞧瞧,你这孩子,早晚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个啥。你能来婶子就高兴,还拿什么东西。来来快坐下,婶子给你拿些瓜子吃。”说着二牛的娘亲转身进了厨房。
“芸娘,来了可别闲着,来来帮我剪个窗花。娘看见你家去年贴的好看,非让我和大嫂剪,大嫂还成,可是你让我舞刀弄棒,打个野鸡还成,但是让我拿着剪子剪这东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说话的是曹二牛的大姐,曹剑墨。说实话,一个农家女子叫剑墨,这是有文有武,着实有些大气了,不知道是谁给取的。芸娘穿过来时剑墨已经嫁人了。但是芸娘还是见过她几次的。每年过年曹剑墨都带着女婿回娘家过。其实是按理来说一般人家都是不肯的,但是因为这人是曹剑墨也就没什么肯不肯的。芸娘抬头看了看曹剑墨,只见她一身大红的碎花小缎,衬得脸庞粉嫩,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也不愧是安图的村花。据林婶说朱媒婆就说过这十里八村的姑娘凡是被她瞧过的,就没有一个的颜色比得上曹剑墨的,当年提亲的人也是多的很,只朱媒婆就曾经为了四家求娶过曹剑绣,但是却都没成。后来曹剑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嫁给了邻村前任教书先生留下的孤子陈思远。那男孩要比曹剑墨小上一岁,长相勉强算得上是清秀,爹爹死后,娘亲改嫁,是奶奶带大的,没有什么家财,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小时候读过书长大就荒废了,说不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非要说上有什么好的就是还蛮孝顺的。曹剑墨嫁给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陈思远都觉得自己撞上大运了,婚后对曹剑墨言听计从。曹剑墨喜欢打猎,他也不管村里别人说什么,就在后边跟着曹剑墨上山;曹剑墨说过年家里人太少太冷清;他就带着奶奶孩子和剑墨一同回家。
“大姐只是心思不在这里罢了,大姐的聪明怎么能是我们这愚傻之人可比的?”芸娘说的话并不是谦虚,别人或许觉得曹剑墨嫁人这件事曹剑墨是一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从曹剑墨婚后的生活,芸娘却觉得这正是曹剑墨的聪明之处。当时来曹家求娶的人都是家境殷实的,甚至还有城里的富户,可是无论加到谁家,曹剑墨都只能做后宅妇人,哪里能像现在一般虽然家里有个奶奶,但是老太太对于孙子能娶到曹剑墨高兴都不来,哪里还有什么可说的。曹剑墨一家过去就相当于当家主母,虽然陈家家贫,但是曹剑墨的嫁妆多,自己又擅长打猎,持家又是一把好手。这才嫁过去四年,已经盖了新房,添置了牛车,家中四畜齐全又生了一双儿子。大家只说是曹剑墨旺夫,陈家是撞了大运了,却不知道这背后是夫妻同心,和曹剑墨的经营。
“妹子这话,怎么像是挖苦大姐呀。来来,这剪子交给你,我可得多多清闲了。去找我奶奶去。”说着曹建秀一起身,抻了个懒腰,掀开屋里的门帘,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去看陈家老太太去了。
“大姐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你别在意。”俞氏一直在一旁安静剪着窗花,见曹剑墨离去了边小声在芸娘耳边说。芸娘看着像小鹿一样的俞氏,想着自己怎么会介意,又不是不知道曹家人的性格,反而是这个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嫂子反而天天似是心惊胆颤的。这儿不知道怎么就会生活在一起。
“没事,我知道,大姐就这性格。”说着芸娘低下头,拿起一张红纸开始剪,几下子就是一个一个牡丹的镂空图形就出现了,之后芸娘又剪了几个元宝,一柄如意,最后将整张纸剪成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把一旁的俞氏看呆了。芸娘前世是个宅女,宅女可能蓬头垢面,可能穿两只不一样颜色的袜子,可能与人交流存在障碍,但是不要小瞧每一个宅女,因为宅女背后往往隐藏着自己的小宇宙。二张芸娘的宇宙里有一项特别古典的技能叫做剪纸。张芸娘前世的右手食指上有一块茧子,就是因为剪纸而磨出来的。芸娘曾经的剪子是特制,不说是见血封喉,但也是锋利无比,是这个世界上的铸铁剪子所不能比的。芸娘剪着剪着,觉得不舒服,就开始怀念自己的那把剪子了。最起码剪这几张纸手上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有机会一定要弄个后世的张小泉剪子。
剪完窗花贴上一下子就有了年的气息。周氏看看说应该找个秀才写副对子。曹二牛的爹爹向来不干这些事。曹家的孩子,一般都只是认识些字,够平时记个账什么的。但是要说是写对子,那字是拿不出手的。周氏看了一圈最后想到的是陈思远和张芸娘。两个教书先生的孩子。
本来刚回来吵着要吃饭的陈思远,一下子躲到了曹剑墨的身后。而芸娘无处所藏,就径直暴露在周氏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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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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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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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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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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