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顿了下,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眼前是江景宽放大的脸。
“有鬼呢!”
南知鸢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扑向他,江景宽本就虚弱一时不察,让她扑了个正着。
被带着往后仰,后脑也跟着瓷实的磕在了地板上,
“砰!“江景宽也随即闷哼了声。
“景,景宽哥哥?”
南知鸢本就害怕,看他倒在地上,更是吓得出了颤音。
“景宽哥哥,你别吓我!”
她手抖了几分,在江景宽的鼻息处探了探,才软在他旁边。
“景宽哥哥?”
她用了些力气拍拍他的脸,“这要怎么办?对,电视说要急救。”
南知鸢扒了扒江景宽的眼皮,不忘对倒在地上的人解释着,
“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我损失的更大。”
江景宽头嗡嗡作响,能借外面的光看到她开合的嘴,却没听清她说什么。
眼见南知鸢手放在他的胸骨上,俯下身,将唇直接堵在他的唇上。
江景宽的眼带着几分惊,她在做什么!
南知鸢只看过,却不懂要领,手胡乱的压着他的胸骨。
紧紧地堵着他的唇,停了几秒,呼了一口气,又要堵。
江景宽缓过神,手准确的支住她再靠近的脑袋。
走廊的灯和房间的灯在这个时候也接着亮起。
她也看清了江景宽此刻的模样,脸色苍白,额间都是汗,发都被汗浸湿了,还被她这么虚空的压着。
“还不起来!”
“哦,哦!”南知鸢也发觉自己这姿势确实不太对劲,好像强抢民妇的恶霸。
她手压着下江景宽的胸骨,连忙要爬起来。
江景宽白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她,这个小东西,挥他还不算,现在要压折他的骨头吗!
“呜唔,我不是有意的。”
南知鸢起来,想把倒在一边的轮椅也拉过来,半天没拽动。
“这个卡住了…”
江景宽也看到了,他坐起来,手指按了按钻心疼的腿骨。
南知鸢双手交叠在一起有些懵,
“那要不我拉你,先睡我房间吧!”
这里离他房间远,离她的更近一些,总不能就一直坐在这。
南知鸢说着要去拖他,他好长,她搬不动,这样拉应该行。
“景宽哥哥,你,你胳膊也用力划拉两下…”
拖了两下,南知鸢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你打算就这么拖着我走?”江景宽才知道是这么拉的,拿他当人型抹布?
“那怎么办?要我背你,我背不动的。”
南知鸢抬手将自己的汗抹了下。
“转过去,蹲下一点。”
江景宽吩咐着,自己压在她小小的背上,他撑着仅有的力气希望她能争气点,也希望他的腿能撑两分钟。
就这样江景宽重心压在右腿上,左腿无力的垂着,压在她背上的那刻,南知鸢差点没跪下。
“我行,呀!呀!!”
南知鸢给自己打着气,小人背大人。连背带拽踉跄的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两人齐齐倒在了大床上。
“你快压死我了。”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大口的喘着气,好沉啊,怎么能那么沉,快把她压垮了!
江景宽陷在柔软的床上,瞬间闻到了惯常她身上的玫瑰花香。
她歇了会抬起胳膊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又看看一旁的人踩着甩在一边的鞋子哒哒跑去找毛巾。
“我给你擦擦,你流了好多汗!”
南知鸢不熟练放轻动作给他擦着,江景宽躺在一边由着她,
“拿杯水过来。”
南知鸢眨了眨眼睛,去拿自己可可爱爱的大肚子水杯。
“喝水。”
他的唇有点干,她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她也渴了。
江景宽睁开眼,看着她没有张嘴。
“喝呀!”
“去换一杯。”对着那根吸管他下不去嘴。
“都是水,怎么还娇气了呢?”
南知鸢不懂,再有她今天受的惊吓太多了,她不想也不敢下去。
“用你喝过的喂我?”江景宽开口带着几分复杂,
“我不脏。”南知鸢鼓着脸,
“把吸管拔掉。”
面对着江景宽的坚持,南知鸢不情不愿的打开盖子,抽走吸管,都不可爱了。
江景宽将药含在嘴里,喝了些水重新躺回床上。
“景宽哥哥,你不舒服吗?”
“不许再说话,关上灯去睡觉。”
“不说就不说嘛!”
南知鸢抱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找收起来的被褥。
没错,她害怕准备今晚打地铺。
南知鸢仔细的铺着,特意多垫了几床被子,太硬她睡不惯。
还没铺完,灯又不亮了,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南知鸢傻了,她还没铺完呢!
楼梯被卡住的轮椅偏了一下,哐当一声,直接完全卡死。
南知鸢嗖的一下直接跑上床。
“下去!”
“不要,有鬼!”
南知鸢紧紧的箍着江景宽,她不下去,好可怕啊!
“又撒什么疯!”江景宽少有的破功。
“不要,我怕。”说着手和脚直接一起缠上了他,她好可怜。
“你,你放开!”
“不要!鬼绊我,还捏我。”南知鸢不听一个劲的藏。
江景宽捏着她后脖颈的手,顿了下,合着他就是那个又绊又捏的鬼!琇書蛧
“想睡这,现在就闭上眼睛,闭上嘴,不要让我听见任何声响,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
江景宽没再捏她,另一个手紧紧的攥着拳,额间又覆上细密的汗。
“嗯嗯,我…”
南知鸢想说这是她的床,不过现在她有求于人,头在他胸前用力的点着,她不说就好了,怎么这么凶!
她紧紧的贴着他,动也不敢动,仔细的听着动静默念着有人陪她不怕……
渐渐,南知鸢靠着旁边温热的身体慢慢睡去。
听着她呼吸均匀的声音,江景宽合着的眼动了下,闹腾了这么久终于肯睡了。
才开始下雨,他就醒了。
原因无它,每逢天气变化这双腿总是钻心的疼,比天气预报还要准两分。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急救他,是想说人工呼吸吧!
怪不得一开始就嚷着阎王鬼差的,是真怕鬼啊,不过这小东西还挺逗趣儿的!
江景宽没再动,默默忍受着时不时传来的痛意。
南知鸢翻了个身,滚到床一旁远远的位置,好热,她将胳膊伸出来又沉沉的睡去。
一直到天快亮,江景宽才堪堪睡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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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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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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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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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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