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哥哥这里。”
“………”
“鸢儿过来呀,阿爹和阿娘一起带鸢儿回家。”
“阿娘,景宽哥哥……”
“这里才是你的家啊,鸢儿我们该回家去了!”
连带着将军府里其他南知鸢熟悉的人,都在对着她呼喊着。
“大小姐,快回来!”
“我们该回家了……”
“……”
两种声音不断交织在南知鸢的耳畔,她站在中间左看右看的一时有些为难。
感觉她正站在一个分界线上,一左一右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却都是她割舍不了的存在。
不知从哪里席卷过来一阵风,吹起了南知鸢的裙摆。
将她裹挟着往曼珠沙华开得更艳的方向,也正是她阿爹阿娘的方向拉去。
“鸢儿不要!”
同时这也将江景宽的声音被越带越远,但他整个人仍不断嘴唇开合地说着什么。
“别离开哥哥,鸢儿不是最喜欢哥哥的吗?”
“……”
江景宽的双目赤红,他俊美的相貌苍白中更添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南知鸢很少看到这样的江景宽,哪怕是在为叶卿萱报仇时他也很少有这样的失控。
“把手给哥哥,鸢儿听话。”
南知鸢情不自禁的朝着江景宽的快走了几步,但身体却像是禁锢住被往反方向在拉扯,阻碍着她前行的脚步。
“回去吧,我们该回去了。”
“鸢儿,这才是你的家呀!”
南知鸢的阿爹阿娘还在催促着,但她踌躇着不放心的频频的回头去看。
“可景宽哥哥怎么办?”
南知鸢伸出手去向江景宽的方向,她不能留下景宽哥哥一个人。
他看起来很不好,她好担心。
“鸢儿,回来……”江景宽探出的手试图握住南知鸢的,他叫着她的名字。
“别离开哥哥,你答应过的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江景宽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像是蓄力一般竟从风中穿了过来,扯住了南知鸢的手臂。
“哥哥!”
南知鸢只觉得他带着火焰一般,身上灼热的惊人。
“我带你走!”
“啊!!!”
南知鸢只感到身体间被两股力量拉扯的比之前还要剧烈。
可下一秒,将她才带出风中的江景宽突然单膝跪在地上,生生地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
“景宽哥哥!”
“………”
江景宽单手杵在地上,呕出的血与地面上开出的曼珠沙华相融。
让曼珠沙华开得越来越艳丽起来,仿佛更像是最极致的绽放。
“哥哥……你怎么了?”
“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也不会!”
江景宽嘴角全是血,整个人显得更加妖治。
但他的另一只手却依旧死死地握着南知鸢的没有放松分毫。
“景宽哥哥!”
南知鸢的心头顿感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比拉扯住禁锢住她的身体,还要让她感到疼痛万分。
她不要,她要她的景宽哥哥!
“………”
渐渐地,风声好似再也没有了,拉扯着她身体的另一股也好像力道削弱。
连带着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也在极速的褪去,南知鸢最后再次晕倒在了江景宽的怀里。
………
江景宽在喂下南知鸢喝下混着鲜血的药后,便寸步不离地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南知鸢躺在病床上,手放在身侧沉沉地睡着。
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薄纱的窗帘上,只剩并不刺目的光影投了过来一室寂静,好似怕惊醒还在沉睡的人儿。
正在这时,南知鸢粉嫩的唇咂摸着动了下。xǐυmь.℃òm
就在江景宽以为刚才的那这下是他的幻觉时,下一刻南知鸢又动了动唇瓣,随后缓缓地睁了眼睛。
她轻颤了下眼睫,眼里带着才醒后的迷茫和一些对周围事物不谙世事的空白。
好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
南知鸢看着江景宽,对方也在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南知鸢看不懂的复杂,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等了好一会,南知鸢坐起来扁了下嘴巴。
“抱抱。”
“………”
男人没有动作,还是那样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直到南知鸢手有些酸,很是委屈巴巴地伸出手来。
“抱抱鸢儿嘛!”
看着那张天真又明媚的脸,江景宽到底还是伸出手去。
细看之下他的手竟带着两分他不自知的颤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是谁,嗯?”
“哥哥呀,是景宽……”
南知鸢眨着眼睛还没有说完,便被男人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紧紧地,像是他珍而重之的宝贝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
“唔,扎到鸢儿了。”南知鸢回抱住江景宽的腰身,只觉得他抱住她的力气很大。
大的像是怕她会丢一样,又像是想把她揉进他的骨子里。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同样舍不得放开。
她喜欢,她喜欢景宽哥哥抱她。
这可是她的景宽哥哥呢,她最最喜欢的景宽哥哥。
“鸢儿,我的鸢儿……”江景宽的薄唇在南知鸢的颈间贴的很近。
发出低低的声音来,引得南知鸢怕痒地转了转自己的小脑袋。
用自己的下巴也在他的侧颜上蹭来蹭去的,亲昵又自然。
“我是鸢儿,哥哥最爱的鸢儿!”
江景宽的眼眶泛着红,眼睛里的红血丝下带着一丝庆幸,抚在南知鸢的背上紧了又紧。
是鸢儿,他的鸢儿。
天知道,刚才看到她眼睛里的茫然那一刻有多害怕。
他怕她回不来,更怕这不是他的鸢儿。
尽管知道这是她的身体不会错,但其中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变故都让他放心不下。
他要的是他的鸢儿,他所求的也是他的鸢儿!
南知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天真的一边糯叽叽的回答。
一边又素着小手学着在江景宽的动作在他的背上轻拍,发出疑问来。
“景宽哥哥,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
“………”
“鸢儿是不记得了吗?”
江景宽放开南知鸢,看着她面色红润的小脸在上面抚了抚,轻声询问。
“头痛不痛?还是身上觉得哪里痛,不舒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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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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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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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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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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