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她的小桌上竹篓里放着不少彩色的绣线。而南知鸢手里正拿着针线在丝布上比得认真。
她是打算多做几方手帕,在每个上面都绣上不一样的图案。
样式要比之前她送给景宽哥哥的再精美一些,还要绣得更好看一些。
上次还是太赶时间了,这次她可以慢慢绣。
这般想着南知鸢抬起头,看了一会坐在宽大桌子后面还在忙碌工作的江景宽。
嗯,她好好绣,景宽哥哥一定会更喜欢的!
而且她还打算在绣好的每个帕子上,要再绣一个小小的“鸢”字。这样景宽哥哥每次用的时候都会想起她来。
说做就做,南知鸢很快把选好配色的绣线放在一块儿,开始穿针引线起来。
江景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两人互不打扰静心地做着各自的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南知鸢手上拿着的丝帕也渐渐成型多了些色彩。
细看之下,那是一大簇紫色的花。
层次分明不说钩边的花蕊夹杂着金色的绣线,缀下来的零星花瓣儿像是从花中飘落下来的一般生动自然。
南知鸢用手在花朵上摸了摸,点着小脑袋连穿着白色及膝短袜的小腿也跟着轻晃,显然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她重新看了眼时间,把没绣好的帕子连同绣线一同装在竹篓里站起身来。
“景宽哥哥………”
南知鸢往江景宽的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江景宽听见南知鸢的声音靠在椅背上的身躯未动,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操作区自然地把屏幕上的窗口关闭。
“抱抱!”南知鸢伸出手,江景宽转动了下椅子。m.χIùmЬ.CǒM
她自然而然地坐在江景宽的腿上,哼唧了一声。
“鸢儿困了?”江景宽把人揽在怀里,微微俯身低头在她的眼皮上亲了下。
“不大困。”南知鸢的双手一同搭在江景宽的肩上,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就是绣花绣得有些累了。”
江景宽在她的背上轻抚着,玫瑰花的香味如影随形在他的鼻尖漾开。
影影绰绰的柔和灯光下,将江景宽矜贵清冷的面容笼罩其中,使他平添了两分神秘之感。
“景宽哥哥,张敏兰她怎么样了?”
“嗯?”江景宽轻抚的动作未变,低声问道。
“怎么好好的突然关心起这个?”
“怎么能说突然呢?”南知鸢表现得有些不满,她嘟着唇很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和景宽哥哥是顶顶的好。景宽哥哥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还有呀,我是景宽哥哥的贤内助,当然是要关心了!”
“对了,还有那个陆大勇!这还关系到景宽哥哥给母亲报仇雪恨的大事呢!”
“报仇雪恨?”
“………”
江景宽眉头微动,这么形容似乎也未尝不可!
他在南知鸢秀气的鼻子上捏了捏,顺势而下轻点着她的唇瓣儿。
“小东西,还挺厉害的!”
“那当然!
好吧,其实我去看爷爷的时候,有听爷爷提到江景明他们兄妹。”
南知鸢侧过头来看着江景宽的侧脸,
“我就一想起张敏兰来了,好像有一阵子都没听过她的消息了呢!”
“哦,也有那个陆大勇。他们现在是还在一块儿吗?”
“自然。”江景宽回答得平静,只言语间略带讥讽。
“相互算计,彼此制约却又不得不暂时捆绑着待在一起,对他们而言不是很合适?”
“他们现在是住在哪里呀,已经在窝里斗吗?”
江景宽说得轻飘飘又模棱两可,南知鸢眨着眼睛,很是好奇地猜测着。
“想看看吗?”
“我现在能看得到吗?”
“嗯。”
“要在哪里看?”
对上南知鸢纯真地像小鹿般湿漉漉的杏眸,让江景宽的心弦波动了下。
是他选择把她拉进了这场漩涡之中,对这个决定他并不后悔。
而且他承诺过,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他可以一直做疼爱她宠溺她的那个“景宽哥哥”,但每个人到底又都是多面的。
若是没有凭着过硬的手段与狠厉,他又能如何走到现在?
………
“景宽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南知鸢在江景宽高挺的鼻梁上学着他的动作,用手捏了捏。
“给我看看呀。”
江景宽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层阴影。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并未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上轻触开启刚才被关闭的窗口。
“哦吼,这个真的能看耶!”
南知鸢指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江景宽之前看到的监控画面。
“景宽哥哥,你这么厉害的吗?还可以把这个直接安到陆大勇的家里去喔!”
“………”
江景宽轻扯下嘴角,看看他看上的小东西,连先关注的点都这么的与众不同!
“不对,他们这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呀?”
南知鸢见画面里,张敏兰和陆大勇都低着头,蔫头耷脑的看不出来个具体的表情来。
吊着的一盏昏暗昏暗的灯下,两人分别被锁链困住了单手单脚。
而且这锁链并不是紧紧地把他们钉在墙上,而是还给他们一定的活动空间。
但南知鸢并不知道,她现在看到的画面是江景宽吩咐下面的人后放开过的。
“他这在是在说什么吗?”
南知鸢想问的话在看着锁链突然“哗啦”得动了下后又暂时的憋了回去。
她把耳朵往前向屏幕的方向凑了凑又离远。
只见画面里陆大勇已经仰起头来,嘴里嘟嘟囔囔的确实是在说着什么。
都不用江景宽教,南知鸢把一旁闲置的鼠标拉过来,对着电脑的屏幕移动地小剪头,点点点!
“它没有动,我点不开也听不到声音。”
南知鸢撅了下嘴,回头去寻江景宽的帮助。
江景宽握住她放在鼠标上的手,把整个房间无死角的监控画面重新调动。
并且对南知鸢想看的画面进行放大。
“哎呦,我的天!”
南知鸢看得认真,陆大勇放大的脸突然“啊”了一声,平白吓得她小身板缩了一下。
“大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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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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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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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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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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