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着司徒宇上次留的电话,却不敢跟他联系,就怕他来了,他也来了。
那个男人能眼都不眨舍弃z国的一切,连从小守护他的至交好友都可以背叛,疯魔又残忍。
她怕了。
如果顺利回家,她保证再也不壮胆跟奚禾硬碰硬。
大概只有等他下地狱她才有安宁的一天。
乐之瑶从不觉得自己魅力非凡,一个女人如果只能倚仗男人的情爱苟活,就不是正常人。
可似乎她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的悲剧。
想起过往,眼泪又哗哗直掉。
司徒宇真的爱她吗?他说的那些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往事,到底是她还是另外一个人。
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男人是沉默寡言的,他可以很有耐心地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却从没有与她在阳光下认认真真谈个恋爱。www.xiumb.com
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是专门满足那种需求的玩意。
可后来,他说要娶她,又让她觉得不切实际。
他们之间,隔的何止贫穷富贵。
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遇到司徒宇前,她想的是做季枫的妻子。每天早上去厨房给心爱的丈夫准备早餐,跟他一起出门上班,送孩子去幼儿园,下班时接回孩子,晚上枫哥哥在家演奏小提琴,她跟孩子卯足劲鼓掌。
只是很平凡的梦想,却拼尽了她一生的努力。
而最后却是牵手了另一个人。
她痛恨过李家人,为什么将她骗上邮轮,改变了一生。
乐之瑶一度对司徒宇怀着很复杂的情感。
因为他,她脱离了泥泞,不再饿肚子,不再居无定所,摆脱了被李家人扒着吸血的噩梦。
但也极度怕他,曾经她懦弱胆小,即便排斥他,还是怯生生地跟他缠绵欢爱。
他是聪明的,觉察到她的敷衍,便开始不择手段索取她的真心。
畸形的关系悄无声息地滋生,那段日子,不堪回首。
乐之瑶有时挺痛恨自己的,逃亡路上,她想了很多。
至于什么玄幻的神魔过往,除了给她带来灾难并没让她过得好一点。
珍惜眼前人。
她抹了把眼泪,望了望空旷的街道,孤独感席卷全身。
如果能活,她不愿再畏手畏脚,要有尊严地抬起头做人。
余生就恣意地活着,不再软弱,不再卑微。
这么思考着,没注意在她走过的路边,原本蔫头蔫脑的野草像得了灵力滋养,变得茁壮挺拔。
m国人自称神的子民,生活在这里的人从出生就信奉拥有三只眼睛的创世神。
作为神的仆人,大祭司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当然,他背后的古老家族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大人,没找到。”
一进门,办事不力的下属战战兢兢地跪倒一片,屋中央正闭目盘坐的老者似乎已入定,也许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淡然。
他越是平静,正跪着等候发落的人越是煎熬。
打头的一个小老大模样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时不时偷瞥一下老者的动静,手脚早已麻的失去知觉。
早知道提前跟家里交代完后事,事已至此,这具皮囊能不能送回去还是未知数。
想起年迈的老父老母,他说不出的愧疚,一入宗门无退路,当年为了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上了这条船,确实风光了一段,可终究忘了富贵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上的。
他又想起奉命残害的那些孤魂,惊慌的母亲护着年幼的小崽子们,被他们残忍地扯开,愤怒的男人举起毫无对抗力的工具,被他们一枪毙命,年迈的老者留着浑浊的泪向他们求饶……
终于轮到自己。
上天是瞎子,不会出手拯救任何人,也是公平的,为恶者被恶磨。
等待的时间像是故意留足给他忏悔过往,一幕幕见不得光的恶行清晰地在他眼里快速回放,每一帧都生生撕裂着他早已肮脏的灵魂。
直到最后一幕,凭空燃起的火焰从他脚底腾升,火辣的疼痛快速又无情地直冲天灵盖,随着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地面上只剩下几摊燃烧殆尽的灰焰。
“废物!”老者突然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睛里只有睥睨天下的冷漠。
他高高在上的模样透过某处石板影像落入另一双眼睛。
“狂妄的人类。”
这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她慵懒地把玩着近乎及地的长发,突然向空中发问:
“大宝醒了?”
“是的,小主人正等候您召见。”
女孩点点头,无聊地摸着额头中间,下一秒就见白色翅膀小天使浮在半空中。
“祖母。”小天使恭恭敬敬朝她行礼。
“乖,到祖母怀里来。”她招了招手,一边感叹,“我的娇儿自己不乖倒生了个乖女儿。”
小天使在她怀里抬起头:“您说的是我妈妈?”
“别提那混丫头,丢尽神脸。”女神提起小天使的胳膊,让她站在自己腿上。
“大宝想妈妈了?”
“想,也想爸爸,我想见他们。”
“还不是时候。”
此时正在逃命的乐之瑶正蹲在墙角啃馒头,半小时前她刚从废品收购站老板手里赚的一点钱。
果然老本行不能丢。
这回她学聪明了,花了点钱跟路人借了部手机打通了司徒宇的电话。
“老公。”对面刚接通,她就泣不成声,又不敢把话说的太明,万一让有心人听到,再次落入奚禾魔爪就前功尽弃。
对面司徒宇倒是懂了她意思:“今晚音乐节门票买到了,等我。”
短短一句话,乐之瑶心头狂喜,不愧是她的男人,只几天功夫就筹谋好后路。
她找了个洗手间,把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衣服换上,打扮的完全不像自己。
往音乐节现场的路上,乐之瑶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又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司徒宇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自己几次三番差点被奚禾欺负,甚至当初为了活命还跟奚禾同床共枕了几天,虽然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自己都不堪回首的过往,他难道不介怀?
有些事明面上她没说,他也没问,却是横在两人间的一堵无形墙。
离音乐会现场越近,她越是不安,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小小的心脏焦躁到极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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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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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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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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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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