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为什么没反应?
乐之瑶把头藏在被子里,整颗心悬起来。
手上的拳头握紧,要是敢打她,就还手。
打一掌,还两拳,一定双倍奉还。
半晌后——
“对不起。”ωωω.χΙυΜЬ.Cǒm
竟然跟她道歉?
乐之瑶一愣,头悄悄钻出被子,想探个究竟。
司徒宇静静地看着她,哀伤的眸子刺得她心一揪一揪地疼。
记忆深处,好像也见过这双布满痛色的眼睛。
乐之瑶有点不安,已经做好互殴的准备,他莫名其妙地道歉,倒显得自己低了个层级。
隔了好一会,司徒宇低哑的声音像是火柴点燃潮湿的稻草,苦涩悲戚,“像无数根针刺,无法呼吸。”
“等一个月差不多就好了。”乐之瑶把经验分享给他。
她说的是在电视上看到他的绯闻,那时刚经历了流产,被奚禾弄得草木皆兵,心理最脆弱的时候。
给过他机会,他却无视了。
“痛苦就对了,心跟捏碎了一样。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就是那个问我的学长,我有过打算,秘密考察他一段时间,合适的话就把他撩到手。所以你看,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她没说,知道厉晟身份后立即就放弃了。
司徒宇默默转过身,不吭声。
乐之瑶望着他后脑勺,说不出悲喜。
心里总有块疙瘩不能释怀。
翌日一大早,乐之瑶正要开门出去,被司徒宇按住门。
她仰头,看到男人眼圈有点泛黑,面容憔悴疲乏。
一夜没睡?
乐之瑶摸不定他什么意思,但肯定不能被他盖过一头。
于是挺起肩膀,踮起脚,不服气地瞪他。
“你是觉得我给你戴了绿帽子,找我算账?这是借口,受害者不可能有错,不能怪我长的太美引人犯罪,我不会为此自卑。”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她一怔,紧绷的肩膀不好意思地松懈下来。
这家伙最近好像特别喜欢道歉。
“那个人,很好吗?”他声音消沉,沧桑。
哪个人?乐之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嘴巴依旧不服输。
“当然好,除了我从不跟别的女人沾边,支持我上学,实现自己的理想,从不束缚我。”
司徒宇眸色黯淡,掩不住失落,像是在做什么决定,许久,他开口:“我会查实,如果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愿意放手,只要你幸福。”
她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手?
不讲信誉,说好爱她一辈子的。
打几顿爱就消失了!
又瞪了他一眼,猛地拉开门。
刚迈出一步,就见老爷爷的魂灵孤苦地坐在楼梯口,立即缩回脚,挽上司徒宇的胳膊,把脸半埋在他身上。
路过老爷爷时,她偷偷瞟了眼,那双枯浊的眼睛随着司徒宇移动,如同风雨中摇晃的烛火,彷徨绝望。
她犹豫片刻,继续装作没看见。
那种局面,暂时没勇气面对。
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总有斩不断的羁绊与遗憾。
怕就怕,解决了这个,后面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察觉到反常,司徒宇反握住她胳膊安慰她。
她咬牙,“我说给你听,你画出来。”
如果是熟人,再另外想想办法,总不能一直赖着司徒宇。
“怕吗?”
“稍微适应了点。”况且不是恐怖片里的可怖画面,跟活的没太大区别。
司徒宇准备好素描纸笔,她倚靠在他旁边轻声描述老人的外貌特征。
他画的时候,乐之瑶无聊地在旁边当观众,这才发现司徒宇的美术功底很厉害。
瞄到桌子上还有点纸笔,她也拿起来画。
干涸的艺术感,画出的线条扭扭捏捏,画笔像跟她有仇似的,一条好线都不让她过。
再瞧瞧隔壁画的,纯粹艺术品。
奇思妙想之际,她给司徒宇描了幅像。
“在画什么,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司徒宇停下手,视线落在她的画纸上。
“能认出是眼睛就行,对一个画盲要求严格你有良心吗。”乐之瑶反盖画纸,不让他看。
司徒宇放下手里的纸笔,把手伸过来握住她手,“谁说你是画盲。”
他翻过画纸,带着她修改图画,“手腕放松,力道保持均匀,你再看看。”
眼睛线条焕然流畅,眼球部分通过阴影渲染,罩了层光泽感。
“知道问题在哪儿?”司徒宇非常温和。
“我是画盲,不会画画的人,不用跟我炫耀,我一点都不羡慕。”她是嫉妒,如果小时候有老师教,肯定也会画。
比如识字算数就是枫哥哥教的,学的又好又快。
“是让你看阴影立体感,就是画面层次,想知道诀窍吗?”
乐之瑶精神饱满,“你要教我?”
“坐到我前面。”司徒宇双臂伸展开,眸子流光溢彩,闪动着得逞的光芒。
乐之瑶坐进他怀里,“你以前怎么就不教我,浪费我的青春。”
“不是要专业挖狗洞一百年吗,我哪敢打扰你的雅兴。”
“就知道损我。”
身后男人的温度传来,她心脏剧烈跳动,浑身血液跟刚从温泉里出来似的,热热的。
“握笔姿势要对,胳膊手腕放松。”司徒宇左手覆着她左手,右手握着她右手,给她调整姿势。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如同羽毛拂过,挠的她心尖痒痒的。
她后背贴着司徒宇的胸膛,毫无隔阂地感受到他噗通噗通的心跳,脸上顿时烫烫的。
气氛不太对劲。
乐之瑶微仰着头窥他,他下颚线弧度几乎完美,下巴微微冒头的胡茬透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有意无意勾人。
“专心点。”
他一吼,乐之瑶陡然惊觉,慌慌张张垂下头,严重鄙视自己心神不纯洁。
她注意力转移到画纸上,司徒宇收敛的情绪一下子释放,小妖精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样对吗?”乐之瑶突然发问,视线集中在刚画好的线条上,见司徒宇好半天没动静,蓦然感到他身体越来越烫,“你发烧了?”
司徒宇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立即教育她,“画画考验人的心性,要做到心无旁骛,笔下的线条才能更传神表达绘画人的意境。线条跟毛毛虫一样,说明你心绪起伏不定。”
乐之瑶狐狸般的目光审视他,“是这样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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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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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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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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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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