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经菲利镇的这一流金河支流,水面宽阔,水位极深,即使是载货的大船亦能通航。众所周知,比起其他的运输方式来,水运成可以是极其低廉,菲利镇水运发达,商人们自然趋之若鹜。
况且,水运还有另一个好处,即是一次性载货量大,而且一直在江面上行驶,在不需要补充生活物资的时候,完全可以不入路经的城镇停靠。正是这些特点,使得商人们但凡有大宗交易的时候而又不想惹人注目时的运输首选。
若是走陆路的话,这次向银月联邦求援的五个国家里面,奇克王国和科拉尔王国,若是进入卡拉图和安姆两大帝国,菲利镇都是必经之地。
伊思拉选择在菲利镇上汇合,正是考虑到了镇的特殊性。
将大量的人转移,并且是在他们非自愿的情况下转移,走陆路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除了容易露出破绽之外,还容易留下易于追踪的痕迹。
当然,空运这一选项,我们的皇女殿下根连考虑都没考虑。除非这些人能弄到几头巨龙来作搬运工,否则这么多人,光靠飞行魔兽,根不可能空运出去嘛。
从出发到再次相见,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在菲利镇再见到伊思拉一行的时候,时放洛克这支队的人有些愣怔。
一群高高在上矜贵自持做什么都要讲究身份气度的贵族子弟,现在一个个都一脸悍然匪气十足,就跟集体变身了一样。
跨度这么大的变化,换了谁都会大吃一惊的。
伊思拉很欢快地迎了上来,狠狠地拥住时放,然后,紧紧扣住她的腕脉,奇快无比地将她摔了出去
“哈哈哈看,我总有一天可以一招打倒你的”
“好”跟着伊思拉出来的一群人齐齐喝彩,紧接着又叫“队长,人家可没倒啊”
赤裸裸的挑拨啊
时放再怎么肉脚,好歹是整天跟伊思拉拳来脚去打了无数场架的人了,虽此前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之下,被摔了出去,但哪有可能会真的被直接就甩趴在地呢双手接连向后击出两掌,正要借反弹之力平稳落地,伊思拉抽冷子又是一脚横扫过来。
“两招了两招了还没倒”众人果断起哄,打起来才好呢,观摩高手战斗,就算不能偷师,好歹也能过过眼瘾。早就听伊思拉在未到导师级的时候就是同阶无敌,这下两位同为导师级的人交手,可是难得一见的。
伊思拉扫过去一眼“难道这还不算倒吗”皇女殿下甚至放下架子亲自示范了一下刚才时放的姿势。
双脚牢牢钉在地上,身体以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角度悬空。
呃,这确实是“倒”了。
伊思拉重新直,拍拍手,一副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睥睨之姿,不屑地为“一招打倒”这出戏注解“重要的是形式,而不是实质,懂不懂”
世界一下子就全安静了。这个逻辑,真是太彪悍了
洛克这队人嘴角抽搐,伊思拉那边的人脸色不断变幻,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得整个人的脸都扭曲起来。他们知道伊思拉很强,这个强不仅是指武力方面,还包括了观念思想等方面,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不断地刷新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行了,想笑就笑吧”伊思拉没好气地道,一把拖起无奈地立在一旁的时放,回头又扔下一句话“笑完就过来谈正事。”
时放和洛克他们这支队是离菲利镇最远,且在路上又循着之前得到的消息追查了一翻,耽搁了一些时间,自然就成了最后抵达的队伍。
另两支单独行动的队伍,因为离得都不算远,又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倒是一路急赶,早早就到了。也幸好他们早到了,给大家找好了落脚点。跟伊思拉一起行动的一共三支队,看这三十号人个个精神昂扬,不用猜都知道这票人黑吃黑的日子过得很愉快,收获肯定不少。
“我们现在唯一的线就是有大量的人被转移,菲利镇是最有可能的中转点。两天后,菲利镇的黑市开放交易,这是个机会。洛克,我和你分别带两个人进去,彼此有个照应,这个你能办得到吧”
“没问题,不过到时要委屈大家一下了。”这里距离安姆帝国不算太远,他家里应该安排有人在这一带,正好可以派得上用场。
伊思拉点点头示意收到“其他人依然是分成六队,由你们队长来安排,尽量打探清楚三个月来,从这里走了多少只大船,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或者,这附近有哪些地方,一般来大家都不愿意去的。”
两天后。
等到夕阳落尽,夜幕初起,镇上的赌场、佣兵酒吧以及酒楼食肆,渐渐地热闹起来。这个时候的镇,和白日里的风貌截然不同。白日里,商人们来来往往奔走于各个作坊、商铺、仓库甚至是码头,为了生意奔走;而船工们大多是聚在码头,搬货卸货。
但等到夜幕降临,这些人都从白日里的劳作中解脱出来,纷纷涌向赌场、酒吧、酒楼食肆甚至青楼妓坊,犒赏辛劳了一日的自己。
受电视剧影响,时放根深蒂固地以为,但凡跟“黑”沾边的地方,都会是纸迷金醉光怪陆离的场所,比如,酒吧、赌坊或青楼之类的,但是偏偏这里就不走寻常路,居然是一座茶楼。
洛克出示了好不容易弄到的号牌之后,二模样的人扔出三个半脸的面具,懒洋洋地向大厅最角落的地方指了指“喏,戴好了去那边等着。”
基到了晚上,生意最好的地方永远不会是茶楼,但这座茶楼在今晚却成了一个例外,整个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人,甚至有一部分是着的。不过在这人满为患的大厅里,交谈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在偷偷打量着其他人,在心里暗自猜测对方是什么来头。
洛克也不多言,转身就往二指的位置走过去,波恩和时放紧随在后。角落里是没有位置的,三个人只好悲催地像个被罚的学生一样,靠墙着。时放捅了捅波恩,低声嘟哝“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现在才八点,要在这傻一个加萨时呢。”
波恩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旁边有人低声笑起来,显然是听到了时放抱怨的话,带着笑意道“兄弟,你这是第一次来吧可不止要一个加萨时呢。”他冲着在二领着穿过大厅的那一行人呶了呶嘴“九点开始是指那些家伙的,我们这些呆在大厅的人,至少也得十点才动身。但是八点半过后,只有那些家伙才能进来。”
“咦,为什么”波恩好奇地插话。
时放倒是细细打量着这突然和他们搭话的男子,其实也没啥好打量的,半脸面具戴上后,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好吧,再加上一个下巴。
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记住的特征,唯有那双眼睛,不似这里面的人中带着戒备之色,闪烁着的光芒让时放莫名熟悉。
那人倒也不介意,反而难得和善地细细给他们讲解“那是到雅间的贵宾,可不像我们这种散客,做生意嘛,谁都会给大客户一点特权的。到了九点,会安排他们先上船,等他们走了之后,大厅里的人坐船过去。”www.xiumb.com
他絮絮叨叨的,倒是将黑市中一些惯例及忌讳了个通透,话里话外的提点,倒是难得的热心。只有一点让时放心里暗中警惕,这人时不时地拿眼睛在他们三人身上溜上一眼,似是在打量着什么有趣物件一般,有着探究,却让人不解地没有恶意。
“别讲那么多废话。”一把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那人的讲解嘎然而止。讪笑两声,尴尬地向时放三人支唔着解释“咳,这是我同伴,嗯,喜静。”
那个原隐在黑暗中的女人微微探出头来,扔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向时放三人点头示意,又重新靠墙着。不过短短几秒,以时放几人的眼力,足以看清,里面是一袭浅紫色的长裙下,外罩一件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
时放几人默契地点头应是,眼里却多了几份了然。跟几个陌生人都能唠嗑唠得这么起劲,谁有这么一个话唠的同伴,也会喜静的。
他们三人的神情自然瞒不过那突然出声的女人,她好气又好笑地瞥过来一眼,嘴角却微微扬起,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温柔。
那个莫名对时放一行表露出善意的男子,被人斥了一句之后,也不以为忤,只不过由原来的絮叨风格变成了简洁明了路线,讲完了忌讳什么的,像是不舍得放过这种有人认真专注听讲的感觉,只安静了一会,就又拉着三人,津津有味地讲起以往黑市中发生的趣事。
将近九点,伊思拉一行终于出现在大厅中,之前对他们一行爱理不理的二,态度恭敬地引着伊思拉三人穿过大厅,进入雅间。要不是三个人腰间挂着的饰品以约定的记号系着,洛克三人根就认不出来了。时放各种羡慕妒忌恨地看着,丫的你们来这么晚,不用罚好幸福,一会可以坐大船先走更幸福。
伊思拉一行连个眼角余光都不舍得施舍给时放,目不斜视地走进了贵宾区域。
时放没有发觉,之前出声的那个女人,饶有兴致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半晌收回目光,发现时放仍旧痴痴地望着伊思拉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剜了她一眼。
时放又不是死人,之前那个女人若有似无地看过来这边几眼,她没有太过在意,但现在人家是直盯着她,她当然有所感觉。猛然转头,正好撞上紫裙女人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那个女人也不惊慌,没有时放想像中的慌乱或尴尬,甚至似嗔还怨地瞟了她一眼。
这种幽怨指责负心汉的眼神是搞哪样嘛时放眨眨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波恩低声笑了起来,不怀好意地捅了捅时放的腰,凑近过来,贴在耳朵边上跟时放咬耳朵“看来你这张白脸就算是遮起来了也很招女人嘛。”
时放瞪了他一眼,同样压低了声音回道“哼,你就羡慕妒忌恨吧”
“唉,怎么就没看上我呢”波恩酸溜溜地道“你要不要勾搭一下身材很不错哦。”
“你的要求真低,这个简直不及我心上人万分之一啊”
两个人只顾着抬杆,浑然不觉彼此之间脸越贴越近,简直就快要贴在一起了。旁边的人纷纷为之侧目。
着紫裙的女人下巴的线条越绷越紧,不悦的气息愈来愈浓,话唠男都忍不住挪了一步。忽然之间,她又放松了下来,神色柔和,原迫人的气势随即消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在十点一刻左右,二招呼时放这个角落里的人过去。
出发的人被蒙上眼睛,隐约感觉到,先是上了马车,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后,才上了船。每艘船挤挤挨挨的塞了不下十个人,例行的检查号牌核点人数之后,船慢慢动了起来。
十来个人挤在船上,旁边的人紧紧贴着,连转个身都难。偏偏走过一段平稳的水路之后,水流忽然变得湍急,船上摇摇晃晃的,不是我挤着你了,就是你挤着我了。
听着船浆划水的声音,一下比一下用力,时放在心里默默盘算,在菲利镇附近,哪里有这么急的险滩。
船身毫无预兆地猛烈荡了一下,旁边的人猝不及防,大半个身体跌入时放的怀里。时放下意识抬手要将人往外推,入手香软,她不禁一呆,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就这么一个迟疑,那人就结结实实地贴在她怀里,伸手攀住她的肩头,借此支撑住自己。
失去了视觉的人,其他各种知觉就会变得份外敏锐,时放只觉鼻息间一阵熟悉的清浅香气,而怀里人的触感也并不陌生。她不禁失声道“雅”
“闭嘴”正被她抱在怀里的女人贴在她耳边低声喝道“呀什么呀,你不知道船上噤声么”
呀,投怀送抱,不抱白不抱,时放喜滋滋的。方才想要将人推开的双手,自动自觉地圈住怀中人的腰身,心里欢喜不尽,呓语般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路过。”雅罗尔懒洋洋地回道。她异常乖顺地伏在时放的怀里,攀着时放的肩,放心地将自身重量交给紧抱着自己的人。两人如交颈鸳鸯般紧紧相拥,雅罗尔的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时放的耳朵,将时放整个人都撩得热了起来,手上不自觉地紧了紧。
该死的,她一定是故意的时放半是享受半是煎熬地想。
雅罗尔话是轻声细语,手下却毫不温柔,狠拧了一下时放的腰间肉“你又没认出我来”
语气里带着得意,却又隐含了些许的不悦与失落。美女"xwu"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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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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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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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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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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