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川”她嚅嚅的叫了一声。
“我在,”已经穿戴整齐,而且在寒冬腊月还冲了个冷水澡的易少川赶紧握住她的手,“舒服一些了吗好点了吗”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叶欢沉沉的呼吸
易少川摇了摇头,原来她还在睡,可她叫了他的名字,是不是代表在她的梦里,他也存在
因为这个,易少川心情大好,不由的再次吻上她的手,可是唇上却一凉,因为他碰到了她的戒指
很大的一枚钻戒,而且造型独特,易少川敢肯定这戒指并不是当年他给她戴上的那枚,他想起那天赫默南牵着她手的情景,心狠狠一疼。
这是赫默南给她的戒指
虽然他知道她后悔了,可是看着这钻戒,易少川的心还是像被这钻戒的每个棱角给刺伤,他讨厌这个戒指,抬手就准备去给她扯下,可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嗖的闪了进来,乌黑的眼眸看着病床上的人,的嘴唇紧紧抿着,他在生气。
“年年”易少川没想到他会来,“你不用担心,她已经没事了。”
“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年年怒气冲冲的看着易少川。。
“”易少川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有必要替欢欢考虑一下,”年年的话让易少川感觉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年年,以后不会了,”易少川只能这样保证。
年年哼了声,似乎不准备再相信他,就在易少川纠结之时,就听到年年问道,“咦这是哪里来了”
年年眼尖,一下子就瞧到了叶欢手指上那闪光的东西,自从有了年年以后,叶欢怕戒指会划伤他娇嫩的皮肤,就不带任何饰品,也包括当年易少川给叶欢戴的戒指。
易少川脸黑
“原来赫爸爸给欢欢求婚了,”年年根就是故意,而且这话的时候,还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易少川。
“你希望她嫁给他吗”易少川忍着嫉意,试探的问。
年年转了下乌黑的眼珠,了句让易少川更闹心的话,“这种事欢欢自己决定就好了不过赫爸爸确实很爱她,而且赫爸爸用情专一,从来没有绯闻,身边就连只母苍蝇都没有”最后这话其实是他从薛子路那里学来的。
“谁这么烂啊,连母苍蝇都不碰他”薛子路和薛多多走了进来。
“不是烂,是专情,”年年着指了指叶欢露在外面的手,“赫爸爸求婚了,而且欢欢答应了看来最近要有喜酒喝了”
这臭子诚心想气他,是吗
易少川瞪了眼年年,可是触到他挑衅的眼神,易少川又蔫了下去,他现在可是不能得罪这东西,要知道自己的生杀大权,他可掌握一半。
薛子路看出了这父子的互动,嗤笑了声,“我可不想他们结婚。”
听到这话,易少川暗暗松了口气,正想这薛子路还算靠谱,五年了,还知道向着他,谁知下一秒,就听到薛子路,“我现在是穷光蛋一枚,可没钱随份子。”
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理由也未尝不好,只要不同意叶欢嫁给姓赫的,就是他的朋友。
自从叶氏完蛋后,薛子路就另外找了公司,可是没干多久,就因为有了多多,便不能再正常工作,自己开了个店面,可是去掉房租,他就所剩无几,这几年日子过的挺紧张,尽管叶欢和赫默南不止一次的要帮他,但他都拒绝了。
他一个男人,怎么能永远靠着别人呢
以前,他总以为自己总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可现实是残酷的,他觉得自己曾经的梦想都被无情的现实给吞食光了。
“她你是他命中的克星,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薛子路看着狼狈的叶欢,大概猜出她都承受了什么。
易少川的眉头敛了敛,自问,他是她的克星吗
“遇到你,她准没好事,”薛子路又补充一句。
易少川知道比利这次虽然是冲着叶欢之前对他的苛刻而来,但到底,还是他把她卷入了这场灾难中,“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如果你真的保护不了她,倒不如让更有能力的人保护她,”薛子路的话让易少川眯起了眼眸。
“我不觉得在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能保护她,”易少川承认自己让她受过很多伤,但那都是之前了,之后再也不会了。
“我的是实话,”薛子路苦笑。
吗得而赶。易少川懂得薛子路苦笑的含义,实话薛子路对叶欢的爱,不少于他和赫默南,只不过薛子路的爱,是让她幸福。
“我的女人我自己保护才放心,”霸道又不失警告的话,让薛子路不便再多。
叶欢睡了很久才醒来,可是睁开眼的第一感觉,就是全身的肉都疼,这感觉就像
她猛的一惊,掀开被子,然后松了口气,她身上穿着整齐的衣服,不,不是衣服,是病号服。
她怎么了
之前脑瘤给她的影响,让她对医院有种不出的心悸,可是短暂的惊恐过后,便想起了什么
她的脑瘤是恶性的,可并没有累及全身,易少川不再烦扰她了,还有她看到他和高云珊在一起,对了,她被掳上了一辆车
所有的记忆复苏,她想起自己被吊了起来,“啊”
一想到那高度,叶欢失控的叫了出来,从干洗店刚拿回她衣服的易少川听到这一声,快速的跑了进来,“老婆,你怎么了”
易少川
他怎么在这里
难道
叶欢想起比利给她过的话,是要用她交换赌场,那么现在她能平安回来,是不是他真把赌场给了比利
那可是他的心血,而且那里面也有她的付出,那个赌场现在对叶欢来,就像是他们的孩子,他怎么能给比利那个混蛋
“易少川,你,你”叶欢着急的话都不完整。
看着她因着急而面色泛红,易少川紧揪的心放了下来,谢天谢地,她还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因为放下了心,易少川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在病床前,他看着她,烟灰色的大衣只及膝盖,里面一件白衬衣,干净的像是圣洁的白雪,整个人透着随性,他神情平静,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专注而深情www.xiumb.com
叶欢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只觉得怪异,她可记得他们是彼此狠狠的刺伤过,而且他不是和高云珊在一起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叶欢的心头闪过无数个问号,可她最关心的还是赌场,“你啊”她又着急的追问。
“我什么”易少川挑了下眉。
她话都没问清,叫他如何回答
“你,你是不是用赌场做了交换”叶欢终于完整的问出来了。
下一秒,易少川点了点头,“是”
“你,你,你怎么可以”叶欢当即就恼了。
“难道我要让你去死”易少川冷冽的反问,他又一次想起当时的惊险。
“那可是你的心血,”叶欢颓败的靠着床头,此刻她的失落就像是弄丢了自己的孩子。
“比起你,什么都不值得一提,”他淡淡的一句,却像是巨石投入湖心,激的她阵阵涟漪。
他这话的意思是
可他都不再烦扰她了啊
迷乱之时,他们过的话,她全都忘记了。
“少这些好听的话,你不是不再烦扰我了吗”叶欢把脸扭到一边,她在气他和高云珊在一起,居然还陪高云珊堆雪人,他都没有陪过她。
虽然叶欢已经过了女生的年龄,可是在爱情里,她还是那颗女儿的心思,她嫉妒高云珊了。
“我过吗”他向她凑近一些。
“你当然过,你”叶欢还想反驳,却发现看着自己的男人,正笑脸吟吟。
他在戏弄她
叶欢咬唇,怒瞪向他,恰好看到他手中的衣服,那不是她的吗
想到自己身上的病服,她当即意识到什么,“你拿我的衣服干什么”
“给你洗干啊,”他回答的那么自然。
“谁让你洗的”叶欢着就去抢,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没人让我洗,我自己主动洗的,”易少川倚在床头柜边,单手插在裤兜里,有些痞痞的味道。
叶欢白他一眼,视线落在衣服上,入眼的第一件衣服就是她的内衣
虽然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可是这一刻,叶欢的脸还是红了,想到全身的肉疼,她瞪向易少川,这时他刚好拿出手来,叶欢能的躲开,“你,你要干嘛”
易少川的手扬在半空,却丝毫都不尴尬,俊眉轻拢,“我想试试你还冷不冷”
冷
叶欢想起了自己被吊起,被风雪无情摧残的情景,当时真的很冷,她以为自己就是不会从高处掉下去摔死,也会冻死的,可现在她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
“我不冷,”她回了三个字,意思是他不用碰她了。
可易少川装不懂,仍把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那你热”
“我也不热,”她挥掉他的手。
易少川的手被她拂掉,便垂在她的身侧,“不热,为什么脸红”
脸红,她有吗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让她不禁脸更热了,像是火烧了起来,就连呼吸也不顺畅了
“离我远点,”叶欢受不了和他这样的近距离,去推他。
只是,她的手却被他抓住,“你过河拆桥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什么”她完全忘记了他给她取暖的事。
易少川早就看出来了,她不仅不记得自己被冻伤的事,就连他给她暖身,包括他们的谈话,她都忘记了,但他可没忘,他要让她记起。
俯身,易少川凑到她的耳边,低低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听到她的谩骂,“易少川你流氓,你”
这个混蛋,居然她还是脱光的时候诚实她什么时候脱光了
想到这个,她一怔,连忙拉开被子,看到了自己的病服,她反应过来,“易少川,你趁我病了占我便宜”
易少川好看的俊眉拢了拢,浮出轻佻的笑来,“你的便宜,我占的还少吗”
他倒是很不客气的承认
这个流氓
见她杏眼怒瞪,易少川笑的越发灿烂,“老婆的便宜就是给老公占的。”
叶欢知道自己永远是他嘴下的败将,于是也不再动嘴,拿起枕头就向他砸过去,边砸边骂,“你无耻,你混蛋”
就算被她这样打,易少川也岿然不动,而且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是的,他享受着她的暴力。
五年了,他不止一次的回想他们的过去,想她每次不过他,便对他施暴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喜欢被她打,因为他知道那是她爱他的独特方式。
叶欢打的手都软了,他也不动,她终于打不下去,停下来骂了句,“神经病”
易少川挑着眉,正要什么,忽的看到她病服扣子因为她刚才的大动作而敞开,而里面不着一物的春景,倏的落入了他的视线,登时,易少川只觉得所有血液逆流而上。
“你在故意you惑我”他的声音低低响在他们狭的空间里,别样的暧昧。
叶欢呼吸一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惷光外泄,连忙拉好衣服,“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完,她就差点咬舌了
“呵呵”易少川把脸向她又凑近一分,温热的气息满满扑下来,“没错,我不仅看过,而且还摸过,亲过,甚至还”
叶欢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被什么翻搅似的,全都沸腾了起来,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就算他不要,她还要呢。
“你住嘴”她吼他。
易少川却偏偏不听她的,甚至笑的越发邪肆,样子也痞痞的下流,“就在昨天,我们还一丝不着的睡过”
“你还”叶欢羞的连脖子都红了,可是这样的她却可爱极了,就像个从里到外都红透的大苹果,易少川又有了一口将她吞吃的冲动。
“好,我”他曲解她的意思,将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侧,他和她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厘米,甚至是他的鼻尖都蹭到她的,“如果我们没睡过,又哪来的年年”
“你”叶欢已经不出话来,脸憋的通红,他还能再无耻和下流一点吗
这一刻,她恍惚觉得时光倒流,又倒回了他们相识的最初,他就是这样无耻无赖的对她耍流氓,仿佛他们之间不曾隔了五年的时光。
看着她被自己撩拨的可爱模样,看着被他吻的有些微肿的红唇,易少川又有了一亲芳泽的冲动,于是,他的头下压,寻着某个地方而去
门外,手握着纸袋的赫默南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爱,像是被碰撞的琉璃,发出噼里啪啦碎开的声响
转身,他大步的离开,他再也看不下去。
“好早”只是赫默南才走几步,便与来人撞个正着,他不得不停下步子,但一个字都没。
薛子路看着他这神情,又瞥了眼病房,隐约猜到什么,呶了下嘴,“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就不该妄想。”
年年提着保温桶,不明情况的插嘴,“赫爸爸,欢欢她醒了吗”
赫默南的目光落在年年身上,这一刻,他心中那颗裂缝的琉璃心彻底的四分五裂,这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爱的纽带,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所以,从一开始,这场爱情就没有他的戏,是他迷失了,闯了进去。
“赫爸爸,欢欢是不是还没醒”听不到回答,年年一下子变得着急。
年年是赫默南看着长大的,他把年年真的当儿子一样的疼,此刻,他怎么舍得年年着急,尽管心痛的已经让他不出话来,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巨大痛意,对他摇了摇头,“她很好”
她真的很好,她能和易少川拌嘴,能和他打闹,甚至还和他
想到最后一幕,赫默南的心再次狠狠的一疼,这时就听到年年甜濡的声音响起,“哦耶,我去给她送汤,”着,年年便跑远了,赫默南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欢欢,快来尝尝我给你煲的汤”年年冲进病房,可是看到面前的画面却呆住,片刻,他连忙抬起另一只手捂住眼睛,边捂边,“我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听到年年的声音,被吻的已经晕眩的叶欢反应过来,连忙推开易少川,脸红的已经不成样子。
居然被儿子看到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儿子面前做人都怪这个混蛋,叶欢一边害羞,一边恼怒的瞪着易少川。
易少川却餍足的用舌尖勾着唇边,笑的自然的走到年年面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桶,并宠溺的呵斥,“搞破坏的东西”
年年慢慢松开手,很委屈的撇了下嘴,“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打啵不关门”
咦这子居然还怪起他们来了
见易少川盯着自己,年年挑挑眉,“难道我错了吗”
好吧,他没错
易少川记住了,下次再和老婆打啵时,要关门而且还要反锁。
“别这么看着我,要不我出去,你们可以继续”年年邪邪的笑问,叶欢看着一怔,因为年年此刻的神情简直和易少川如出一辙。
都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叶欢有种被打败的无力感。
“易贺年”羞恼不堪的叶欢,大吼一声,拿出母亲的威严来,老子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子也一起笑话她,她这以后的日子真是不敢想像啊。
“我在,”年年忽略掉她的怒意,“有何指示”
指示个屁啊,叶欢只想他闭嘴,“你怎么来的”叶欢换了话题。
“薛爸爸送我来的,”年年着,用手指戳了戳身后,可是,他的身后哪有薛子路的身影
年年看到叶欢的目光,补充一句,“他正和赫爸爸沟通呢。”
赫默南他也来了吗
“赫爸爸好像心碎了,”谁孩子不懂大人的心,就连他都看出赫默南的伤心了。
“什么”叶欢不解。
年年瞥了眼易少川,双手无奈的一摊,“大概他看到你们打啵了。”
啊
叶欢又一次将恼羞的目光瞪向易少川,可他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正好,让他看清局势。”
易少川这话的意思仿佛在,赫默南凭空插这一脚就是不明智的,叶欢是他的老婆,他赫默南想挖墙角,门都没有。
而叶欢却抚上手上的戒指,心中滋味陈杂,伤害赫默南是她最不愿的,可她还是伤害了他。
易少川看出了叶欢的情绪,他知道这三角恋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不过她刚病过,他不想她太伤神,于是将年年带来的粥倒出,边倒边,“这粥好香。”
“那是,这可是我亲手熬的,”年年骄傲的昂起下巴。
“你会熬粥”易少川不敢相信年年那么的年纪会做这个。
“当然了,”年年有些得意,这可是他跟薛多多学的,薛多多有时薛子路喝多了,会胃不舒服,他就熬粥给他喝,这样子薛子路就会舒服了。
虽然年年也自认懂事体贴,可是和薛多多比起来,他还差好多,不过薛多多的懂事,让人有种可怜的味道,就连年年都不自觉的心疼他。
“年年,这是多多教你的”叶欢听到儿子会熬粥,意外却又不意外。
年年点点头,“妈咪,你尝一下,我粥可香了。”
“这里面都放了什么”易少川看到粥很浓,而且闻起来真的不错,连他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香米,红豆,芝麻,百合”年年了一大通,最后加了句,“还有最重要的一份材料,那就是爱,年年对欢欢的爱。”
刹那,叶欢和易少川都不再话,一种叫做幸福的酸楚在他们的心中汩汩的流淌起来。
这是他们的儿子,懂事,可爱,又有爱
易少川将粥递到叶欢的面前,“喝吧,这是儿子的爱心粥。”
叶欢含着泪开始喝粥,床边一大一的男人看着她,这样的画面,曾经无数次在梦里见过,如今真的实现了,这感觉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妈咪,这粥香不香”年年很期待的看着叶欢的反应。
叶欢喉咙哽涩,只能点头,得到认可,年年有些骄傲,他瞥了眼一边的男人,了句,“你也喝一碗吧”
这话怎么听起来都有种施舍的味道
不过年年这样子,是不是代表已经原谅他了因为他害叶欢得病,让年年对他的付出全盘否定了,但现在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似乎他又有希望了。
“年年”易少川激动的低唤。
“如果你再让欢欢受伤,我绝对不再原谅你,”年年很有份量的给易少川有力的警告。
“我知道,再也不会了,”易少川有些欣喜若狂,年年会这样,那就代表真的原谅他了。
叶欢听不懂他们在什么,诧异的问道,“你们”
“我们很好”一大一的男人,没等她问出口,便异口同声的回答。
“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是有人却五脏俱焚,”走进来的薛子路的,一进门就是讽刺。
其实他也不是讽刺,只是看到自己多年的兄弟黯然心痛,他也不好受,不过话回来,叶欢幸福,可是他一直希望的。
叶欢明白薛子路这话的原因,往他身后看了看,忍不住问道,“默南呢”
“走了,”薛子路着,看了眼易少川,“他再男人,也扛不住你们这么毒的刺激。”
“我”叶欢只觉得面前的粥难以下咽。
易少川眉头皱了皱,他看出了叶欢的不好,不知为何,看到她为赫默南担心,他就是不舒服,于是很没人情味的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不要再了,”叶欢高声呵斥。
偌大的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年年看着这情形,指了指门口,“你们两男人,有话出去,别影响了欢欢休息,她现在是病人。”
易少川和薛子路看了眼,很有默契的走出了病房,年年爬上床来,伸手搂住叶欢,“妈妈,你要嫁给赫爸爸吗”
叶欢的心很乱,就像是一团麻似的,她不知如何回答年年,便问他,“你希望妈妈和谁在一起”
易少川不在的这五年,叶欢每当有什么心事,就会和年年,虽然他不一定懂,可是和他过之后,叶欢就会觉得舒服很多。
年年故作思的想了会,“和谁在一起都好,只要你开心。”
这句完全替她考虑的话让叶欢心酸,“你呢,你想和谁在一起”
年年看了眼叶欢,“要听真话吗”
叶欢点头,年年的手按住她的,“其实我想和爸爸在一起,想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叶欢的心一紧,是啊,年年可是想和爸爸在一起,想了五年,如今终于见到了爸爸,当然想在一起。
“不过,我听妈妈的,”年年唯恐叶欢不高兴,又补充一句。
叶欢搂住年年,低喃,“妈妈也想和爸爸在一起,可是妈妈又怕赫爸爸伤心”
门外,易少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薛子路,“你不该把自己的才华都埋没在柴米油盐里。”
薛子路看了看卡片,烫金的字,头衔是正大集团市场部经理。
“什么意思”薛子路不解。
“做你的老行,”易少川声音淡淡的。
薛子路明白过来,却摇头将卡片递过来,“谢了。”
易少川没接,“你难道想一直这样下去”
“当然不想,不过正大集团我不会去,”薛子路的话让易少川一顿,稍后他就明白过来。
易少川摇摇头,“就那么不想再和姓苏的打交道”
正大集团就是当年苏一鸣收购的叶氏,薛子路以为那是苏家的产业,所以才拒绝。
“不要提她,”薛子路咬牙切齿的了这四个字。
易少川浅浅一笑,“如果我正大集团的所有人是叶欢,你愿不愿意帮忙”
薛子路不敢置信的看着易少川,他点了下头,“没错,当年苏一鸣拍下叶氏,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买主是我,而所有人是叶欢。”
他怎么能让叶光年一生的心血流于他人呢这是叶光年留给叶欢的纪念,他知道叶欢在乎。
“我考虑考虑,”尽管如此,薛子路仍没有立即答复。
“好,”易少川也没有再强迫,他看了看薛子路,还是忍不住把打听到的讯息给他听,“苏瑾她离开是有苦衷的,是”
“不要提她,”薛子路毫不客气的打断,然后深深看了眼易少川,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叶欢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抚着手上的戒指发呆,她知道自己该做出决定了,可她就是不知道如何跟赫默南开口。
她是无法回应赫默南的爱,可伤害他,也是她绝对不愿意的,究竟要她怎样做,才能将对他的伤害将到最
易少川从外面进来,便看到她发呆的一幕,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叶欢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只戴戒指的手缩回被子里,而这几天,她都是这样。
易少川看得出来,她在纠结,她在尽量的避免不让他受伤,但她却将自己置于如此两难的境地,却让他更加难受。
“以后不用藏,我承受得了,”他这话是真心的为她着想,他爱她,就算她戴着别人的戒指也是一样的。
可是他这话,在叶欢听来就不是那个味道,她摇头解释,“我打算这几天就把戒指还给他”
她这样的话并没有让易少川开心,因为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轻松,反而像是要奔赴刑场般惶惶不安,这样的她,让易少川心疼欲裂。
他不要她为别的男人终日不安,这样会让他觉得她的心里是有赫默南的,尽管赫默南对她付出了很多,他也很感激,可是他对赫默南会另有报答,而这报答不包括让她把爱分给那个男人。
可是,眼下这情景,分明就是她的爱有一部分给了那个男人,或许她还不知道,一想到这个,易少川就觉得惶恐,害怕。
再也控制不住,易少川欺身将她压下,充满占有欲的吻就落了下去,凶猛的如决堤的洪水,将她淹没。
这几天看着她发呆,看着她不止一次的抚摸戒指,他都几次险些崩溃,他暗暗的劝慰自己,她只是自责,但今天当他无意发现赫默南竟在暗中看她时,他慌了。
爱情这东西讲究缘分,讲究一见钟情,可又谁能,爱情不可以日久生情
他害怕了,他感觉得到,这五年的时候,叶欢和赫默南的心已经比从前近了好多,好多
他吻着她,以完全强霸的姿势,恨不得将她整个的吞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别人抢走,他才会安心。
他的吻很密,似乎要将她身体内的空气榨干了一般,叶欢被迫的承受着,她感觉得到他的戾气,尽管他从不曾出来。
直到叶欢都快窒息,他才松开她,而她的眼底已经氤氲起薄薄的的雾气,易少川看着,再次心口一痛,“你就那么舍不得他吗”
叶欢摇着头,哑哑的开口,“不是的,不是舍不得你知道的,不是舍不得,而是”
此刻,面对着他,她都是这样痛苦和挣扎,那么面对赫默南,她又如何狠得下心
叶欢的脆弱和无助,像是刺破苍穹的阳光,直直的刺入易少川的心脏,是他让她如此为难,如果他不出现,是不是她就不会如此痛苦抉择了
笃笃
敲门声传来,易少川起身,迎上一身制服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个个俊朗惹眼,却各有千秋,纵使叶欢阅美男无数,此刻,也不禁看直了眼。
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挡住了叶欢看美男的视线,再然后叶欢脸颊一热,就听到好听的男声响在耳边,“亲爱的嫂子,祝你早日”康复。
后面两字还没出口,就被人揪着衣领扯远,“你子越来越欠抽。”
容东方撇了下嘴,“二哥,这么气干什么,不就是亲一下二嫂吗这叫国际礼仪”
叶欢认出来了,他就是当年给她讲鬼故事的坏子,而且这一见面就偷吻她,他是对国际开放的男模,可她不是。
不过,此时屋里还有其他人,叶欢也只能尴尬的一笑,“坐吧”
可是这一坐下,叶欢才发现除了容东方那嘴巴不闲着外,另外几个男人就像是雕塑似的,很少话,就算是话,也是和易少川搭话,她看出来了,这几个男人在她面前放不开。
叶欢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于是对易少川道,“我这里没事,一会年年就过来,你们兄弟几个难得聚齐了,出去坐一坐吧。”
她话音一落,容东方就冲她竖起了拇指,“二嫂就是二嫂,赶明儿我找老婆,也找个二嫂这样的。”
叶欢知道他在耍贫,笑了下,“不能找我这样的,要找个能听你讲鬼故事,还能不被吓哭的。”
一听这话,容东方就揉了下鼻尖,心里暗想,都女人心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眼下这位估计会把鬼故事记一辈子。
“那是一定,一定的,”容东方哂笑了两下,其他几位见状,都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告辞。
易少川并没有立即跟出去,而是走过来,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不要胡思乱想。”
他虽然嫉妒她对赫默南的在意,可是他更在意她。
叶欢点点头,“你去吧”
“你答应我,好好的,”现在的他很怕,怕一不在她面前,她就会有新的状况出现。
“好,”她答应。
易少川的黑眸紧紧的看着她,那样子似乎要将她看到心底似的,尽管她早就被他看的从里到外都不剩,可是每次被他看,叶欢还是会全身紧绷。
他感觉到了,拇指摩挲着她的脸,向她报备,“我可能会喝点酒。”
她点头,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是应该的。
“你同意了”他此刻怎么都感觉像是怕老婆的没出息的男人。
叶欢知道他是故意的,“我同意。”
“我可能会抽烟,”他有些得寸进尺。
“好”
“我想你的时候,要给你打电话。”
“行”
“你不许不接。”
“嗯”
这个男人还有没有完叶欢正纳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就听到他又问,“我现在想吻你”
她想都没想就回道,“行”
完,她愣了,然后脸颊变红,正要他耍她,他的吻已经压了下来,不同于先前的霸道,这个吻极其缱绻缠绵,仿佛他将她一生的柔情都倾注于这个吻里。
叶欢也被他感染,不自觉的抬起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回吻着他
动情的吻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最后,易少川感觉到身体的某处饱胀起来,他才及时刹车。
如果不是白天,如果不是门外还有四个男人等着他,他真想立刻把她八光贯穿,看着她酡红的脸,他微喘低哑的道,“我想要你”
这次,她没有再上当,而是推开他,“赶紧走吧,再不走外面的人都等急了。”
“你答应了我就走,”他居然耍起了赖皮。
“易少川”叶欢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我真的想要,”他像个缠着母亲要吃糖的孩子。
其实叶欢也不是不答应他,而是她无法戴着另一个男人的戒指和他做那种事,可看着他这样,她又不忍心,“那晚上回来看你表现再。”
得到她这个答案,易少川已经很开心,他的表现他根不用担心,又捧着她的脸亲了亲,易少川才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叶欢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再难,也要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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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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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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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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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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