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若我现在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蠢了。
霍厉延,霍容修,他们是双胞胎兄弟。
这些都是他们的合照。
我从未听霍厉延说过他的哥哥是与他同卵双生的。
“霍容修,霍容修”
我颤抖着手将箱子里的照片一张一张拿出来,到最后无法控制住情绪,直接打翻了箱子,全都倒了出来,几百张照片洒落在地上。
照片上兄弟二人我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往日霍厉延种种异常涌现在脑海里,他后脑勺的月牙胎记,他对牡丹花不过敏,这种种都在告诉我一个我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
如今的霍厉延,他是霍容修啊。
他是霍容修。s3();
记忆一瞬间拉回到拘留所相遇那晚,他对我的厉声质问,到后面我们同床却丝毫不碰我,他的报复,他的隐忍,他藏在那双深邃眼眸里的心事,原来竟然是如此。
我几乎崩溃。
我哑着声音,跪在地毯上,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浑身都在抖,最终崩溃到嘶声力竭的大吼:“啊!”
李情欢听到动静,急急忙忙从楼上下来,身上只是穿着条睡裙。
“海棠,怎么了这是。”
我抓着地上的照片望着李情欢,我抖动着唇瓣,却说不出一个字。
曾经霍厉延问我,爱的是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那时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他吗。
原来,他不是他。
我爱的,我曾怨恨的,都不是他。
可我肚子里怀着的,却真真实实是他的孩子,霍容修的孩子。
那些曾困惑我的,在这一刻,被一双无形的手撕碎,将真相鲜血淋漓摊在我面前。
我连敢于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正视这鲜血淋漓的荒唐人生。
李情欢捡起地上的照片,十分茫然与震惊:“这怎么有两个霍厉延,这也不像是电脑合成的啊,海棠,这怎么回事。”xiumb.com
我食指颤抖的指着照片上的人,声音哆嗦:“他骗了我,骗了我”
他竟撒下如此弥天大谎。
“海棠,你把话说清楚,谁骗了你。”李情欢握着的肩膀,被我吓到了,焦急地说:“我给霍厉延打电话,我让他马上回来。”
我没有去阻拦李情欢,她拿出手机给霍厉延打电话,可是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
霍厉延在应酬的时候,手机一般都是处于静音模式。
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我不敢去看地上的照片,可我阻止不了脑子里那些涌出来的画面。
赵亚茹恨我,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说我害死了她的儿子。
原来,不是她疯,是我傻。
她几次被霍厉延打断了话,而那没有说完的话,是想告诉我,死的是我爱的那个霍厉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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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之前我还纳闷,赵亚茹连哥哥弟弟都分不清,疯癫的将霍厉延叫成霍容修,不是她分不清,她很清醒,知道死的是小儿子,并非大儿子。
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镶入了肉里却半点不觉得疼。
我爱的霍厉延,他死了。
“霍厉延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不接电话。”李情欢失去了耐心,将手机扔在一边,拉着我的手:“海棠,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双目空洞的盯着窗外,就在这时,肚子忽然一阵绞痛,我下意识的弓着身子,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一抹鲜红从双腿间流出来。
我惊慌地看着那一抹血,手捂着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李情欢也大惊失色,一边安抚着我,一边拿手机叫救护车:“红鼎天下,这边有孕妇出事了,你们赶紧派一辆救护车过来。”
打了电话,李情欢握着我的手,她自己也害怕,却还颤着声音安抚我:“海棠,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肚子里的绞痛一刻都没有缓解过,额头上冷汗大颗大颗的冒,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就连血液也是冰冷的。
腿间的血不断地流出来,我惊恐,我抱着肚子,哑着声音跟孩子说话,我多希望孩子能像以前一样调皮的踢我,可此时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我无力阻止孩子在我的身体里流失。s3();
我疼的大口大口吸气,李情欢都急哭了,兰馨这时从外面回来,立马丢掉手里的包跑过来:“姐。”
我哑着声音哭:“情欢,兰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李情欢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别怕,别怕啊。”
她其实也慌,不知道如何安抚我,却还是一个劲让我别怕。
救护车很快来了,李情欢帮着医护人员将我抬上车,兰馨要跟着一起,我听到李情欢说:“你留下来,可可还在家里。”
兰馨也就没有再跟着来。
六月的天气那么热,我却浑身都冷的发抖,我疼的渐渐失去知觉,失去意识,感觉自己躺在一片云上,飘着,浮着,心里很慌。
我被这一种心慌困着,我挣扎着让自己醒来,李情欢不断地在我耳边讲话,迷迷糊糊的,她让我别睡了,让我睁开眼睛。
好似也听到她骂霍厉延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睛,恍惚间见她在打电话,是打给霍厉延的,电话通了,她对着手机就吼:“霍厉延,你老婆孩子出事了,现在立刻马上来妇幼医院。”
车子到了医院,我被抬下救护车,空气里的热气扑来,让我有些清醒。
霍厉延来得很快,我到医院时,他也到了,他立马过来握着我的手,他的眼里写着害怕,怕的连他握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海棠,别怕,我在这,我在这呢,没事的,别怕”
他跟着推车跑,车轮子在走廊里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塌了。
我盯着走廊上的天花板,那一路的白灯很是刺眼,肚子的疼痛慢慢地减弱,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问,也没有说。
被推进手术室时,我看着那手术室的门一点点的合上,霍厉延的目光一直望着我,双肩耷拉着,一直望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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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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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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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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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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