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怨恨爹爹的!娘!您为他做了多少事,到头来,他却将派盐的事情嫁祸到您头上,他将您推出去给自己挡罪,这样的人,他不配成为我爹!”
慕容柔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娘,您要是活着多好,咱们母女俩就算粗茶淡饭也好过在这个吃人的丞相府受罪!我们为了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活下去,受了多少罪,可最后,娘,您连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这个灵堂也根本就不像个灵堂,娘,我好恨啊……”
“可我再恨又能怎么样呢?大姐已经攀上了三王爷,虽然是屈就,可如今的形式,她这样已经是极好的了。我与她从小争到大,实在是不想再争了,娘,我打算皈依佛门,一辈子为您诵经,好不好?”xǐυmь.℃òm
慕容柔摸着三夫人的牌位,闭上了眼睛,暗自神伤着。
好在三夫人的陪嫁丫鬟还算衷心,她无意中偷听到碧儿的话,立刻收拾了包袱便来灵堂找慕容柔:“三小姐,咱们跟着碧儿姑姑跑吧?奴婢听说丞相府不行了,好多夫人小姐都会自己的老家去了,丞相府后面的马车已经拉走了好多人了,咱们也走吧……”
“你跑吧,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落发为尼,一生为娘抄写佛经,只求她在天上能安乐一些。”慕容柔抱着三夫人的灵位弯了弯唇角。
丫鬟知道自从三夫人死了以后,慕容柔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她总是嚣张跋扈,处处要争要抢,那时的她与她名字里的柔完全没有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她变得安静了很多,也收起了锋利的爪子,脸上也多了一份淡然。
可再怎么淡然,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啊,三夫人生前便叮嘱过她要好好照顾三小姐,现在慕容丞相府有难,她怎么能不带着三小姐一起逃?
“三小姐,咱们这次去的就是古庙,但是路很远,咱们两个女子出门总是有诸多不便,不如还是跟着碧儿姑姑一起去吧!碧儿姑姑的马车就停在侧门,现在去还赶得急!”
见慕容柔有些犹豫,小丫鬟果断快速地收拾好三夫人的遗物,拉上慕容柔快速地往侧门跑去。
等她们来到侧门的时候,碧儿正好扶最后一位准备跟着他们离开的夫人上马车。
“碧儿姑姑,碧儿姑姑,还有我们!”丫鬟拼命朝碧儿招手。
碧儿转头一看,是一身素衣的慕容柔,三小姐?呀,她竟然忘了通知三小姐,还好她自己来了。
“哎呀,她在服丧,多不吉利,还是留在丞相府吧!她母亲不也在丞相府嘛?何不一起呢?”马车里传来了女人的讽刺声。
“就是,马车太小,坐不下了,碧儿,快走吧!无关的人只会拖累我们!”
此时慕容柔已经来到了马车旁,马车里的声音,她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她自从没有母亲以后,四房,五房的娘总是欺负她,见到她就是冷嘲热讽,算是回报她和她娘昔日里对她们的种种踩压吧!
听到了这样的话语,慕容柔的心里很不好受,但是她也没有出言反击,而是安静地呆在一边。
碧儿赞许地看了一眼慕容柔,能进能退,能伸能屈,会是个好苗子。
“三小姐,快上马车吧!咱们一起走!”碧儿拉住慕容柔的手。
慕容柔赶紧一笑,她紧紧抱着娘的灵牌,在碧儿和丫鬟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
多年后,她回忆起来,还是无比感激现在的丫鬟和碧儿,至少她们还记得她。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决定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崖底。
姜泥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她一下子从地上坐直了身子。
糟糕,她竟然睡着了,文豪还在发烧,她居然自顾自地跑去睡了,真是……
姜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忙转头看向苏文豪。
因为一个晚上趴在地上睡觉,兴许是不适应,兴许是身体不适,苏文豪的脸已经由原来的潮红色变成了暗红色。
姜泥连忙从小包里兑换着各种现代的家用测量器,给苏文豪测量着温度和血压心跳等。小包里虽然也有其他的设备,可她毕竟不是医护人员,她实在是看不懂那些设备的数字,所以,果断放弃了。
“血压倒还好,可是体温三十八度六,好高啊!怎么一个晚上了,烧还没退啊!是不是伤口处理的不当,发炎了?”姜泥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念着。
她将用过的测量器再次放回小包,储藏着,然后兑换了一些饮用水和葡萄糖出来。
姜泥检查了一下,苏文豪的伤口,伤口已经基本不太流血,情况应该好转了,怎么会一直高烧不退呢?
姜泥想了想,再次用酒精给伤口消毒,顺便将苏文豪全身扒了个精光,给他做了一次仔细的检查,再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涂上了酒精和药粉。
“唉,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希望你快点醒,不然我一个人,又不会医术,都快撑不下去了!”姜泥吸了吸鼻子,看着苏文豪。
苏文豪依然面色安详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姜泥处理完他的伤口,将他轻轻地翻过身,又小心地避开他肩膀上的伤,再次捏住他的嘴,将水和葡萄糖灌进他的嘴里。
“文豪乖,多喝一点,这样才能好的快一点!”姜泥一边灌着苏文豪,一边将他嘴角流下的水擦干净。
见苏文豪已经咽下去不少的水和葡萄糖,姜泥松了口气,然后用刚才擦过苏文豪嘴的纱布擦着自己的脸。
她不知道她会在这里呆多久,也不知道这个包里的东西兑换是不是有条件,或者是兑换的次数是不是有限制,她更不知道山洞墙壁上的水能不能喝。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她还是省着点用那些现代的资源吧,用一点就少一点,等用完了,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文豪,我没有水梳洗,只能随便擦一擦,你要是再不醒,估计到时候你看到的我就是野人了!我要是变成野人我就赖你!所以你快点醒啊,你这样让我一个人单机这么久很不厚道的,好嘛?来啊来啊,睁开眼睛啊!”
姜泥在帐篷里轻声对着苏文豪讲话,她自信这个帐篷这么高科技,不会有人发现,殊不知此时已经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走入了山洞,正在慢慢靠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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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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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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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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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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