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文来到二层后,忽然发现二楼那股浓烈的阴气已经消散。
“怎么了,曾叔公?”孟超问道。
“没什么。”陈继文知道,今晚应该是时候了,泄露的阴气消散,他都不用去后院看,就知道这地方的死鬼们应该准备好放手一搏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有什么底牌。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次你们两个先别走,我有事要你们帮忙。”既然不知道对方的手段,找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做帮手才好啊。
“什么事?”金麦基好奇的问道。
孟超倒是满脸的抗拒,他是知道自家曾叔公做什么的,能跑到警署来蹲守两年,事情绝对不简单。
陈继文从褡裢离摸出两沓黄符发过去,“符你们拿好,我们先不要上去,快到子时的时候再上四楼。”
“曾叔公,我就不要了吧……”孟超两根手指捏着黄符,好像捏着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
“老先生,是捉鬼吗?”金麦基的眼神锃亮,他和孟超在鬼怪这方面是完全相反的。
陈继文点点头,“差不多,不过不太一样,你们也知道警署原先是日军营地,那些冤魂不息的死鬼今天晚上应该准备做点什么,我打算带你们杀进去。”
“杀进去?!”孟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就连感兴趣的金麦基都有些犹豫了,道:“老先生,就我们两个能行吗?双拳难敌四手啊。”
“行,怎么不行。”陈继文手没停,又摸出柳叶、砚台、袋装的朱砂、瓶装的鸡血……
“诶哟,曾叔公,我肚子有点痛,可能要”孟超捂着肚子痛呼着后退。
“阿超。”金麦基拽住他,感兴趣道:“听听你曾叔公怎么说。”
陈继文把鸡血、朱砂混合起来磨了磨,掏出一卷黄布,铺在桌子上,毛笔沾一沾,鲜红的符咒挥毫而就,指挥金麦基道:“拿着去挂在一楼门口的红灯笼后面。”
“我来吧我来吧。”孟超想伸手。
“你别急,我还有别的事情找你做。”陈继文按住这小子,看着金麦基带着黄布离开后,掏出一根白色的蜡烛点燃递过去,“端好蜡烛跟在我后面,别让蜡烛灭了就行。”
说罢,他没有带上那些工具,握着毛笔迈步上楼,孟超极不情愿的捧着蜡烛跟在后面。
俩人走走停停,陈继文用毛笔在整栋警署除了四楼以外所有的阴位都画上咒,重新回到二楼的办公室,金麦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抬头看一眼时间,十点四十三分。
陈继文招手让金麦基过来,手指夹着柳叶盖在他的眉毛上,单手剑指在眉心空画一道符,默念咒语,又对着孟超如法炮制。
“好了,等会子时一到,我们就上楼。”他满意的点点头,有些疲惫的长舒一口气,拿出一条红白相间的长绳递给俩人。
金麦基有点想摸一摸眉毛上不知道为什么黏住的柳叶,又好奇这柳叶、绳索和刚才画符的动作到底有什么用,忍不住道:“老先生,你刚才这是……”
“你们两个用绳子把自己系起来,千万别用两头,要用中间的那段,两头都要空出来,上楼之后不要出声,不要回复任何人或者其他声音。”陈继文喘息一声,继续道:
“等到它们出现后,你们就用黄符丢他们,同样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我给你们画了符,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它们看不到你们,用黄符丢到它们之后,那些死鬼就会被拘起来。”
“记住啊,一定要把整个警署的鬼都拘起来。”
“曾叔公,我不行啊。”孟超如丧考批。
陈继文宽慰道:“你们两个对付的只是一些没什么危害的游魂野鬼,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算有问题,它们也伤不到你们两个。”
他本来也没打算让这两小子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警署下面被压着打那些死鬼绝大多数应该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能出来作孽早就出来了。
等会他只要趁机破开生死门,里面的鬼一定会全部都跑出来,换成是年轻时的他,根本就用不着金麦基和孟超帮忙,一个人就能抓干净,现在就不行了,身体素质太差,来来回回上下楼都能要他半条命。
陈继文还要保留体力去应付那些死鬼最后的反抗,些许小喽啰交给他们俩就行,他已经提前在整栋楼的阴位画了符,那些鬼只能被迫和他们玩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游戏,根本不可能离开警署。
当然,他也没有过多指望他们俩,能抓多少是多少,不行就拖到天亮也一样,别干扰到他去对付真正有威胁的鬼就好。
孟超最后挣扎道:“我真的不行啊,曾叔公,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只是一个和鬼一起玩的游戏而已。”陈继文打断他的话,“扭扭捏捏算什么大老爷们,我已经提前布置好,你们没事的。”
真的是没有任何意外,而且他找孟超帮忙,倒不是想折腾他们两个,随便找几个其他人也一样,花点钱嘛,一个真的无害的游戏,顶多是那些鬼东西的本相恐怖了一些,完全算不得什么。
主要目的还是想要锻炼一下孟超的胆量,这小子胆小的吓人,反正陈继文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以后怎么才能
金麦基已经动手把自己和孟超系在绳子上,问道:“老先生,什么游戏?”孟超叹了口气,完全认命了。琇書蛧
陈继文随口道:“打鬼。”
打鬼这个仪式,是从传统文化里面衍生出来的,许多东西能够克制鬼怪,其实都是类似的,多少年来大家都这么觉得,最后就会衍生出类似的效果。
正如同对岸破除迷信之后,众生意志会让绝大多数鬼怪完全没有生存土壤一样,这种事情很唯心的。
说回打鬼,这真的就是个游戏,在明朝沈榜的《宛署杂记·民风》中有过记载,有些类似于躲猫猫,只不过是大家一起用东西丢被选出来的鬼,如果被鬼抓住,被抓住的人就会变成鬼。
一般情况下都是鬼来玩,只不过因为陈继文的布置,所以打鬼的人换成了他们两个,对于鬼来说是个恐怖游戏,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自己作死,不会有任何问题。
就算自己作死,等到天亮,也能变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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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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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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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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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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