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说:“姜晓,话不投机半句多。
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只希望你不要变得面目全非。
我们这一辈子过得不容易,我知道你苦。
嫁给我你比其他女人苦了很多,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对不起你,但是大是大非上,我真的觉得你做错了。”
“就算我做错了,你是我男人,蓝晨,你是我的男人,难道你不能包容我吗?
你这样揪着我的一点过错不放,是真的觉得我忘恩负义,还是因为那个人是沈蔓歌的女人?”
姜晓的话让蓝晨的眸子顿时冷了几分。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吗?
先前我真的不知道沈蔓歌像谁,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白月光,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死,你也不可能和我成为夫妻。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居然和沈蔓歌长得一模一样!怎么样?
今天见到了你的老情人,你心里很高兴吧?
连带着我做的饭菜都不香了是吗?”
“姜晓,你混蛋!”
蓝晨气的直接扬起了巴掌,却久久的没有落下来。
他的额头青筋迸出,甚至眸子都充血了,可是姜晓的眼底有泪,那难受心痛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蓝晨的心口。
“滚出去!滚!”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姜晓发这么大的火。
姜晓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你有本事你就打我!你打呀!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蓝晨,说什么报恩,不过就是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沈蔓歌,因为叶洛洛是沈蔓歌的女儿,所以我做什么你都不顺眼对不对?”
蓝晨觉得胸口疼的厉害。
他有些失望的看着姜晓,看了很久很久。
这个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啊,终究辜负了他的一腔热情。
一路走来的这几十年,风风雨雨的,本以为两个人情比金坚,却没想到她是这么想他的。
“姜晓,我们离婚吧。
、”蓝晨的声音不大,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萎靡不振的。
姜晓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眼泪都忘了流。
“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吧。”
蓝晨说完就躺下了,用被子盖住了头,再也不搭理姜晓了。
姜晓仿佛被什么给砸懵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蓝晨,看着他躺下,看着他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看着那一层薄薄的被子将她和蓝晨隔成了两个世界,耳边一直回荡着“离婚”两个字。
过了半辈子了,他居然要和自己离婚?
在她把数据上报的时候,他没有说离婚。
在她将功劳占为己有的时候,他也没有说离婚,可是现在就因为她说了他喜欢的人是沈蔓歌,他就要和自己离婚?ωωω.χΙυΜЬ.Cǒm
姜晓的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你做梦!这辈子除非是我死了,你死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才不存在,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拜托我!别想!”
说完姜晓气呼呼的走了,把门板摔得震天响。
蓝晨在被子下捂住了胸口,一股腥甜猛然喷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的趴在床边,嘴角全是血。
死了才能婚姻不存在吗?
那么这个愿望可能快要实现了!蓝晨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药,倒出几颗吃了下去,这才觉得胸口好受了很多。
他躺在天花板上,想着自己的这一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而沈蔓歌这边并不知道蓝晨这边的翻天覆地,她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很久,呆到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才出来,这才发现蓝晨已经走掉了。
他不但把她的茶具给收拾好了,甚至把门也给带上了。
沈蔓歌不知道蓝晨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沈蔓歌却是十分复杂的。
对姜晓的所作所为,她不能说不生气,但是也不能完全指责,毕竟每个人都有可能在岁月的长河里迷失和改变自己。
她自己没变,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变。
只是终究心底还是难受的。
曾经那么要好的姐妹,终究还是走向了陌路。
沈蔓歌给杨帆打了电话。
“给我查一下梓安在哪儿?”
沈蔓歌来这边一个是为了叶洛洛,另一个是为了叶梓安。
杨帆那边的效率很快,已经从资料库里找到了叶梓安现在的身份,或许是墨池故意放出来给她看得,但是沈蔓歌现在已经不想想那么多了。
拿到了儿子的地址,沈蔓歌稍微的乔装改变了一下,然后来到了医院。
叶梓安这边刚醒,浑身无力,听到萧韵宁说自己差点死了,还被人下了毒,不由得微微皱眉。
“我居然中招了?”
“恩,所以以后你要更加小心了,还有,卓依依这边有点事儿。”
萧韵宁把卓依依的事情和叶梓安说了一下,目前卓依依还在其他的病房里,但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现在安定下来,反倒是睡着了。
叶梓安的想法和萧韵宁的猜测是一样的。
“如今卓家愈发的复杂了,晨曦在老爷子手里倒是暂时不会出事儿,我怕你有危险,这段时间你就陪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叶梓安十分霸道的握住了萧韵宁的手。
萧韵宁点了点头,看着叶梓安苍白的脸,低声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这肚子里没东西也不行。
放心吧,我就在医院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不用担心我。”
叶梓安想了想,终究是点了点头,主要是他是真的饿了。
萧韵宁离开后不久,沈蔓歌就进来了。
她穿着一身医生服,戴着口罩,进来就哑着嗓音说:“打针。
“叶梓安微微一愣。
他这边的治疗都是鲸鱼给做,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要给自己打针?
而且这个女人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你是谁?”
叶梓安微微皱眉,浑身戒备着。
沈蔓歌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半张脸面具的儿子,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地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还差点被人下毒害死,现在反倒是对着自己的老母亲问她是谁?
看来这些年他都白学了!“趴下,打针!”
沈蔓歌气呼呼的拿着针管走了过来。
叶梓安一看这个针管,顿时有些怕了。
卧槽!这确定是给人打针的针管?为毛这么粗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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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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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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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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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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