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看,他又长高了。他已经比她更高了。
被惊喜充斥的人有一瞬的得意忘形,长臂一伸,将眼前的她揽入怀中。清新的芳草香味涌入口鼻,她快陶醉了。
“白酱我正在想你,你就来了”不可思议。就像那浓浓的思念想穿了无穷的天际。手臂慢慢收紧,“白酱”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温柔似水的呼唤。
白幽紫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挣扎着从他怀中挣脱而出。赤西自觉逾越了,挠了挠头,羞涩地道声歉。
“白酱,我们一起弹一首,怎么样”领着白幽紫在钢琴旁坐下,他心翼翼地提议。曾经好几次,白幽紫都拒绝了,而今天她笑了笑,点头答应。
两双同样白皙漂亮的手缓缓伸出,放在黑白相间的钢琴上。钢琴很美,如同水晶,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梦幻而璀璨的光芒。
白幽紫垂眸思考片刻,决定弹那支属于他们两人的曲子。悠扬浪漫的歌曲飞扬而出,窗外下着雪,空气中流露着青春的甜,默默爱恋的涩。
琴曲第一节结束,赤西才慢慢加入。这首曲,一个人弹是思念,两个人弹是幸福。四只手在琴键上娴熟地舞动。琴曲异常的优美,温暖而直击人心。
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默契哪儿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的赤西转过头,注视着白幽紫的侧颜。
这种感觉就像,曾经他们有过。
曾在一起,无数次地合奏过。
“白酱。”琴曲并没停下,“在北海次克号上那晚,我看见了你的弹奏,听到了那首悲怆。”
白幽紫一颤,旋律慢慢停下。
“那首曲子,你是在哪儿听过吗”为什么,和他改编的一模一样
她的手还放在钢琴上,可琴曲停止了。敛下眸,纤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眸光闪烁。她在思考该怎么解释。
不能是她改写的。因为,能改出一模一样的那首悲怆,那种巧合几乎是没有的。也不能她听过,因为这支曲子赤西很少弹,听过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几年前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她没去过日,更不可能有机会听赤西弹奏。
除了原的答案,根无从辩解。可原的答案更荒谬,如果不,不会有人猜到;如果了,也不见得有人相信。
这道题,是无解的。
放在琴键上的另一只手悄然向她靠拢,一个暖暖的温度从手背袭来,一点一点入侵她的冰冷,吞没她的温度。
“白酱。我就当作”捏紧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我们曾经见过。而我忘记了一切。”
白幽紫回头,他就坐在她的身边,两人距离很近。
“可就算忘记了。我还是再一次喜欢上了白酱。不是吗”
呵呵。
白幽紫垂头,笑了笑。他随意一,竟然对了。
“曾经是什么时候的曾经你这么,比现在还的时候就懂得喜欢人了”她开着玩笑,不想让气氛显得这么暧昧。这是一种一触即发,非常危险的气氛。
“上一世。”他竟然又对了,可他不会去执着于真相,“就当我们上一世认识过。相爱过不然,无法解释的,对吗”他感觉被她握住的手有片刻的僵硬,然后在轻轻地挣扎。
她想挣脱。
可是他也在慢慢加重力道,拉着她的手,一寸一寸向他心脏靠近。然后贴在了他心脏的部位。
白幽紫感受到,他的心跳得很快。
这是悸动的频率。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笑容很淡,眼神很深。仿佛要努力把她看进眼里。
“我好紧张。”他,“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种频率。我想我会病的。”顿了顿,轻轻摇头,“我已经病了。白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如果,她不救他,她不来他的身边,他一定会病死。
“我等你救我。”就要看她什么时候愿意对他伸出这只手,那一天,她不再挣扎;那一天,她将自然地接受他。
白幽紫看着他。那么深情的眼神,温柔舒服,却像能把她吞噬了一样,让她无处可逃。他拉着她的手还在用力,他的身体正在前倾。
他想吻她。
明明好了保持距离,可两颗心和身体却又不自觉地相互靠近。白幽紫慌乱地起身,可他也跟着起,往前一迈,把她逼在他与钢琴之间。
无处可逃。
“赤西。”她往后一仰,压在了琴键之上,偏过头提醒他,“别碰我。”
被压的琴键发出单调的声响,在沉静的屋内回荡,赤西微微勾唇,笑容很美,“白酱。我没想碰你,我只是在试探”垂下头,看着被他紧紧扣住的手腕,“你一直很平静。”他她的脉搏,“可是在刚刚,你紧张了。而现在”眉毛一挑,眼眸一抬,从潋滟的眸中散发出的光彩混合着水晶钢琴发出了绚丽缤纷的光芒,比烟火更加绚烂。
“你的心跳也很快。”
“”白幽紫连忙侧眸,不再去看他。她的心,仿佛被窥视了一般,跳得更为慌乱了。她想,眼前的少年应该笑得更加放肆了。
“我怎么觉得,白酱你”可他没笑了,漂亮的眉毛紧紧皱着,他一脸不解,“我怎么觉得,白酱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再向她靠近一分,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间,“这世上有三种东西无法隐藏,咳嗽,贫穷和爱。”
她的爱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露了。哪怕她在极力隐藏。
他们的动作已经非常暧昧了。她极力保持着不继续往下仰,可最终被逼得坐在了琴键之上,赤西的身体紧紧贴着她。洒在她身上的温热呼吸已经变得有些灼热。
如果她回过头,他一定会吻到她。
“白酱你是爱我的,对吗”他与她只有一指的距离,白幽紫不断往后仰,他便不断往前压。她若不动,他便也不动。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
“你想多了。”她吞口唾沫,“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毕竟我们认识这么久,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是吗。”赤西不悲反笑,“我不相信你,白酱。”我不要相信你。
“那我也没办法。”再不起来,她也把持不住了。暧昧的动作刺激着她的感官以及回忆。她多想不再去思考那么多,推到他,两人缠绵。
可是,如果这样,不管不顾的,像白痴一样继续下去。不去寻找上一世的真相,她的命运呢会不会重蹈覆辙。
“白酱,我明天要回东京了。”画风陡然一转,他的话语不再妩媚诱惑,而是充满了委屈和不舍,“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你。”
白幽紫悄然松口气。
“留点什么给我。好不好”抬眸,渴求地看着她,“不然这么久我会坚持不下去的。”
她撇着头,不敢转动他想让她亲他吗
“你不会亲我。对吧”果然,可是,“那我能亲你吗”他看着她,她仍然不动,头再往下一仰,赤西腾出一只手,抬着她的头,不让她那么难受。
“我就当你默认了。”透彻的眸来回扫视她的脸,她不愿意让他吻她的唇他能懂。
“哎”轻轻叹口气,敛下眸埋头浅啄在她的脖子上。
白幽紫一颤,身体微微发麻。不知是动作保持了太久,还是赤西这个暧昧的吻所激发。
炙热的吻贴在她细嫩的脖子上,他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抬着她的头,刚刚吻下,心跳更加猛烈。即将遏制不住,从口中蹦出。
来,只想吻一下。可突然
“白酱。我”不出的话堵在胸口。身体变得燥热。他眼眸微闭,张开嘴,轻轻咬着她的脖子。
他好想吻遍她的全身。
“赤西”白幽紫发现身前的少年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连忙挣扎了几下,压着琴键,发出刺耳杂乱的声音。
如果不制止,他们都会控制不住的。
白幽紫的一声低吼,让赤西缓过了神,连忙松开她,往后一退。
“对不起我我,没忍住。”
白幽紫松口气。她也差点没忍住。看了看他,从钢琴上起身,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我今天是来给你告别的。”
“恩。”他浅笑,“谢谢你。”垂下头,不自觉伸手摸了摸他的唇,又抬眸看着白幽紫的脖子。
刚刚那一刻,脑子里全部都是他那个年龄不该有的画面。心底的欲望差一点就把他给吞噬了。
他不能急,这样会吓到他的白酱的。
“那我送你回家。”再次与她对视时,眼中的欲望已经扫得一干二净。他又变成了那个天真纯净的少年。
白幽紫回到景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客厅的灯光已经熄灭,刚刚走到三楼,景崇言房门打开,他斜靠在门边,看着她。
“言叔叔你还没睡”
“恩”他欲言又止,“你玩得开心吗”
“啊”景崇言什么时候关心过她玩得开不开心今天这是怎么了疑惑地皱了皱眉,她回,“挺开心的啊。”
景崇言是想问问关于日记的事,可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很复杂。日记的内容他是越看越觉得奇怪,甚至是有些恐怖的。
眼前的女孩,他手把手带大,整整十年。自以为很了解,自以为白幽紫所有的秘密他都是知道的,但是今天,他发现白幽紫对他隐瞒了很多大问题,大秘密。
她不想告诉他,不想被他发现。只能靠他自己去调查。
“我送了你一个圣诞节的礼物,放在床上的。”景崇言恢复一脸平静,“早点睡觉。”然后转身走回卧室,门一关上,他的表情瞬间阴沉。
掏出手机,继续研究白幽紫日记上的字。没看一会儿,他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记得,二战时期有一种让人真话的药剂。”
“是的,boss。”
“有副作用吗”
“注射者的中枢神经会受到一点影响,但是不大boss,您有需要”
景崇言沉默一会儿,“没有。”挂掉电话后,没一会儿又收到一封短信,点开一看,短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boss,蓝起出轨了,对象是路轻。
景崇言心情郁闷,思绪凌乱,如今的状况下他哪儿有心思去管蓝家的事,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坐在床边,垂下头,双手插入发中。大脑一遍又一遍回放着白幽紫日记的内容。
好在白幽紫没有欺骗他,当初质问白幽紫怎么和颜王相识的时候,她的是真话。不然他甚至要怀疑白幽紫的身份,以及她潜伏在他身边的目的。
可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从什么时候起多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还多了一个心爱的男人。
那日记上,出现次数最多的是赤西摘月的名字。
这个发现,又让他想起了白幽紫服用了醉生梦死时,对赤西的态度,以及张口闭口的称呼。
老公。
赤西摘月日记上所记载的东西似乎都是围绕着这个名字所开展的。
她是在调查他分析他还是什么
难道,这个日里国少年的身份也不简单吗
许许多多的问题萦绕脑海,景崇言被折磨地头疼。干脆走出卧室,径直走到白幽紫门前,猛然打开房门。
此时,白幽紫正在换衣服,刚刚把所有的衣物脱掉,背后传来一声开门声,回过头,四目相对。
沉默。
沉默了好几秒。就在景崇言以为白幽紫会尖叫的时候。
“怎么换衣服也不锁门”他先发制人。语气平静。
“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好在只是背面,可背面已经足够香艳了她连忙蹲下身,把被看面积缩,“言叔叔,我不是孩子了你怎么还不转头出去出去”
被白幽紫一吼,景崇言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脸正在红,于是连忙转身,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呼呼大口地喘着粗气,当他还想去敲门的时候,竟然没有了勇气。刚刚想问的话被这一搞,整得大脑一片空白。
算了,算了。改天再来。
他狼狈地跑入自己的房间,脑海中还残留着刚刚看到的美丽身躯。
每一个人都是一座牢。他们用身体锁住了一只野兽。这只野兽有一双最犀利的眼睛,当你面对他时,只能乖乖暴露出你的性。
或许,你能一辈子锁住它;或许,它能冲破牢笼,那个时候,你的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吃掉或者被吃掉,你选哪个
通常人们哪个都不会选,因为他们喜欢衣冠楚楚的游走在社会这个大机器里,把自己打扮成君子的模样。但伪装总会过期,人们偶尔也会把心里的野兽放出来,沉醉在人间最堕落的梦里,一响贪欢。
而专门帮他们饲养欲望的野兽,让他们甘愿堕落的地方,在北京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金房。
有梦的人在奔跑。
华灯初上的时刻,金房正是营业高峰,客人来来往往,灯火通明不歇,金房里的公主跪着服侍高高在上的主人,让他们甘愿在温柔乡里一再沉沦。
然而长廊上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去打扰。或者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人人都知道这间房间有一个专属的名字。
颜王。
此时这间装饰奢华高贵的房间里,大名鼎鼎的颜王正在做着那个已经人尽皆知的爱好。
“嗯”
黑夜里,盛清风像一只猎豹一样,先是敏锐得捕捉到猎物的气息,然后一点一点悄然接近,在猎物最迷茫疑惑的时候,趁其不备,瞬间深入腹地,一举把猎物收入囊中,变成自己的腹中美味。
无论是情场还是战场,盛清风绝对算一等一的高手。
所以虽然坊间盛行颜王如“阎王”,和他做过的女人都活不久,但他的勇猛善战仍然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狂蜂浪蝶,互相争抢着上颜王的床。
“嗯”
女人快乐到极致的娇喘声萦绕在房间内,颜王果然名不虚传,女人已被他折磨得全是无力。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盛清风跟着瞬间停止了动作。默了默,思考着。xǐυmь.℃òm
一旁的女人有些脱力地瘫软在盛清风身上,恋恋不舍,不愿离开。
“颜王还来么”轻启红唇,声音妩媚动人,用尽全力继续引诱着。
她干脆爬到正坐着的盛清风面前,把一身柔嫩娇美都献了上去,像是等待品尝的果实一样直接送到了他的嘴里。这样直接火辣的手法,几乎是每个男人都过不去的美人关。
但盛清风没有动。
微弱的灯光下,盛清风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锐利无比,眼神里不带一丝被诱惑的迷离。
“颜王”女人还是不罢休。
盛清风一点不客气地把女人推下了床,随后他快速地穿好了衣服,把门打开。能让叶生到这个房间来敲门,明有事发生。
叶生是刘子欣和金房里的一个客人打了起来,问盛清风要怎么处理。像一般情况,别是和客人打起来,就是顶撞客人一次,公主都会立刻受到可以称之为地狱般的惩罚。
但今天和客人打起来的是刘子欣,所以叶生没有让人轻举妄动。
刘子欣
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盛清风一人习惯了,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整日转悠在他的身边,没过几日,他就开始烦躁了。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待女人的态度和观念。男人的真心只有一次,除了那一次失败的爱情,再没有任何女人能提起想要永远陪伴的念头。
而刘子欣,显然也失败了。两人住了没多久,敏感的刘子欣也发现盛清风对她的新鲜感和兴趣正逐渐消失。睡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做ai就像老夫老妻“例行公事”一般。她有了危机感,便又开始在工作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点心思盛清风懂,也没有阻拦她。
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手下,盛清风熟练地点上一支烟,眼神一动,在,“带我去。”临走时还看了叶生一眼。叶生心领神会地看了看还呆在盛清风包厢里衣衫不整的女人,点头,“我处理她。”
不远处,现场已经一片狼藉。他们远远走来,一眼就找到了包间,因为外面已经聚集了上百来个不怕出事只求热闹的看客,让这间房显得格外瞩目。
两个婊子撕逼,一个是曾经的枝头凤凰,一个是如今的当红头牌,这种好戏谁不想看
“咳咳。”
盛清风轻咳两声,人们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然后脸上立刻从坏笑换成了一脸惊惧,乖乖离开了。热闹他们是想看,但是如果要以生命为代价,他们显然都付不起。
门外人们走光后,手下自觉地把这间房把守起来,随后一起看向盛清风,等待颜王的下一步指令。
盛清风另点上一支烟“等等看。”
阎王令一出,谁敢不服
于是尽管房间内玻璃品打碎的声音和女人尖叫的声音不断,但碍于戒备森严的手下和一旁煞气猛烈到可以杀人的颜王,所有人都对这间房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大约半个时过去,盛清风已经能够分析出整件事情的始末缘由。刘子欣一回来,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个当红新生演员,一进金房就点了刘子欣,一顿恶言辱骂不,甚至在刘子欣回敬几句之后直接和刘子欣动起了手。
“哼跟我一样的婊子还想装清高我看你资历也够当影帝的吧还不是金房跪着的下贱胚子”
“还咬着嘴唇,还想反抗不成看你这种贱人,就算以后走了狗屎运真成了演员,估计也只能靠裸照靠潜规则上位吧”
“所以明明是个婊子,就别随便立牌坊”
一声一声恶言恶语从房间内传出,但盛清风和手下都丝毫不为所动。
或者至少是表面上不为所动,其实盛清风心里却是有些疑惑的。他虽然没和刘子欣接触很多,却下意识地相信她并不是那种能被几句污言秽语激怒到和别人动起手来的鲁莽之人。除非
“我看你也就配在这当个贱人吧,像我这样的演员歌手什么的对你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了吧”
盛清风没有再听下去,而是命令手下“砰”的一声踹开了紧闭的房门,和刘子欣四目相对。
一地摔碎的玻璃渣子,东倒西歪的摆设,四处乱飞的人民币,就算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子欣,在和盛清风对上的那一刻,瞳孔也忍不住缩了一缩。
另一头浓妆艳抹的新人演员倒是高傲得像一只斗胜的母鸡,穿着一身快要被扯成布条的衣服扯高气扬地走到盛清风面前,伸出一条光洁的玉臂勾在他身上,无比魅惑地“你的公主得罪我这个客人了,怎么办呢”
她故意咬重“公主”和“客人”这两个词,很明显已经提前知道金房内部的规矩。加上她身子越发地向盛清风贴近,女儿家特有的温热柔软的触感几乎是立刻就钻进了他的大脑里。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
盛清风面不改色地拨开女人的手臂,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到刘子欣面前,她胳膊上和腿上已经有好几处地方隐隐发红,想必看上去还算完整的旗袍下面掩藏的也很难找到一块好肉了。
他把视线转回到刚才的女人身上,见她虽然衣衫褴褛,头发也已经凌乱地散开,但露出来的肌肤都还算得上白净无痕。
盛清风又迅速地把这几天的事情过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他和刘子欣对视了一眼,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坚韧,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信任。
“你是问我怎么办”
盛清风走到女人面前,眯起眼来看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后几个识相的手下已经退了老远,阎王这是要发威了。
女人还是第一次和传中的颜王上话,虽然谈交易的时候已经提前交代过,但她身上的气势还是被煞气一扫而光,连话都结巴了“对,对啊。”
盛清风嘴角勾起一个锐利的弧度“那就请姐你再也不要踏入金房一步,今后也不要再踏入演艺圈一步。”
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立刻跟了上来,二话没就把她架了出去,任凭女人嘴里的咒骂一声比一声恶毒,然后干脆把她扔了出去。
“许公子是不是该出来了”
盛清风转向一面墙壁,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想要出手何必畏首畏尾呢”他声音还是一贯的沙哑,今天却掺进去了一丝固执。
门口果然很快走进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都很熟悉曾经夜夜包下刘子欣的许锦程。
“大名鼎鼎的颜王呵。”
许锦程嘴上着对盛清风的问候,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盯着刘子欣。
他最近连续十几天夜夜失眠,那份对刘子欣的爱和他高高在上的自尊折磨得他陷入了永恒的梦魇手中。
刘子欣,就是这个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刘子欣,就是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刘子欣。
他在盛清风面前,想要脱口而出自己只是找人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婊子,但在盛清风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后又心虚地闭了口。
刘子欣和许锦程的事,盛清风自然听手下报告过,曾经还观看过他们两人在包厢中“真挚”的谈心。
盛清风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意外,而是走到许锦程面前,微微垂了垂头,竟然替刘子欣道了歉。
无论情场还是战场,他向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刘子欣突然觉得很疲惫,她不清自己是因为和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打了一场打累了,还是因为发现这一场几乎可以让她身败名裂的闹剧原来是出自许锦程而心累了,她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娇嫩性感的红唇微微有些颤动。
盛清风敏锐地捕捉到了刘子欣的反应,他干脆挥了挥手,两名手下立刻走到许锦程面前,板起脸来请他离开。而癫狂状态的许锦程似乎也无心恋战,只恶狠狠地看了刘子欣一眼就顺从地走了出去。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令人啼笑皆非,爱你的人来害你,和你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会来救你。
现在其他人已经走了个干净,只剩下盛清风、刘子欣,和一地狼藉的现场。
“给你添了麻烦,抱歉。”
刘子欣紧紧捏着旗袍的一角,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间房间要重新装修,费用由你出。”盛清风冷冷地,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从明天开始,每天做完公主以后,再去影视公司报道参加培训,结束以后尽快开始演艺工作,把所有的欠债还上,明白吗”
他掏出手机,短信通知了自己手下的公司接收刘子欣,然后转头留下一句“把你的歉意,留到演艺圈里去表达。”
然后他再没多一个字,大踏步的离开了房间,留下刘子欣一个人在房间默默流泪。
就在街道另一头的巷子里,许锦程内心同样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个婊子,她果然投靠了颜王果然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上床的勾搭上的
所有的疑问和回忆汹涌而来,越想越气。他一定不能让他们甜蜜下去。他要对付颜王,对付刘子欣。他要那个臭婊子为背叛他而付出代价。
可是如今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和颜王相抗,根就是以卵击石。他一没继承家业,二不涉足黑道,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在校学生。手上没有权利,只有一个可笑的篮球队。
哈真是特别明显的差距呢。
转身,无力地靠在墙壁上,随着冰凉的墙,一点一点滑下。坐在肮脏黑暗的巷尾,点上了烟,一支接着一支抽。直到他的脚下全是烟头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不,他可以有盟友的。他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呢
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路安吗,我发现了一件事。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曾经不是刘子欣陷害蓝哥吗你不是怀疑她背后还有人吗我知道是谁。”他并不知道是不是颜王,但他可以编。而且他还编出了一个绘声绘色非常有水平的谎言。
他了解路安。路安就是不信,也会怀疑。而有了他的怀疑这就足够了。
他们京城四少,曾经密不可分的四个人,终于又有了一个理由在一起。如果只是他,以他的力量无法和颜王抗衡,可再加上路家,蓝家,以及姚家呢
区区一个颜王。怎么可能同时和京城四大家族对抗
电话打了一个时,路安的疑惑很多,似乎也在判定许锦程是不是在撒谎。可他编的故事,是有可信度的,虽然是编造,虽然他有夸张,还捏造了两人早就在一起苟且的证据。听起来有条有道,根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打完电话,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对着天空笑了笑。
刘子欣,我会让你发现,这辈子你只能依靠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下求我原谅你。
另一边,接完电话后的路安睡不着了。许锦程的话完美地勾起了他的怀疑和愤怒。上次蓝层被害一事,他并没有放弃,可怎么查也查不出门道,却没想到在今天接到了许锦程的电话。
如果刘子欣背后的人真是颜王盛清风先不盛清风的动机。只是背景就对得起把蓝层害到了那一步的事实。
如同许锦程想的那样,路安确实怀疑了,而且非常怀疑。刘子欣从一开始就在金房工作,幕后指使者很可能就是颜王。再加上颜王的身份,怪不得让他这个初出茅庐的人摸不到一点痕迹。
而现在刘子欣还和颜王在一起了,听许锦程,颜王特别照顾她,甚至打算让她和暗色签约,进军娱乐圈。如果不是因为完成了任务,又干嘛这样照顾呢
最重要的,就是动机。
颜王和蓝层没有牵连,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去害他呢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路安想不通,于是给姚希光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始末和许锦程给他的话全部转述。
姚希光是聪明人,他希望他能总结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电话那边的人又是喝多的状态,但听完一切的时候,他直接回了一句,“恩。我觉得有可能。”还有,“对了,白幽紫很早前就认识颜王呢。”
姚希光的话犹如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路安愣了愣,有点懵。
“路安其实这件事很好查,因为你的嫂子白幽紫就知道陷害蓝哥的幕后指使。她没她在包庇他”充满醉意的话语,每一句都让路安的心揪住,一点一点,越揪越紧。
“你不是最擅长的吗,绑架恐吓卖窑子;强奸论暴拍照片用这种手段去逼你嫂子啊或许她什么都了。”
“你疯了吗”原一直愣神的路安,一听姚希光的话猛然从床上起身,满腔怒火难以控制。
“你嫂子有问题。真的有问题。”电话那头一边回忆,一边告诉了路安上次在餐馆碰到白幽紫的事,原他没打算,可他没想到路安还在查。
“不过她的意不坏,支走蓝哥应该是在保护他。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或许是不想让你和颜王为敌吧,毕竟那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你呢”
路安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综合了许锦程和姚希光的话,再回忆曾经白幽紫反常的举动她不恨刘子欣,而且她们还是朋友,两人之间似乎有秘密,关系很微妙;还有那一个与蓝层协议订婚的事现在想一想,好似事情真的就如同姚希光的那样。
是不是颜王也喜欢白幽紫,才谋划了这一出赶走陷害蓝层的事呢有点狗血,可是他的嫂子确实很招人喜欢。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
窗外吹入凉风,他的金发在空中飞舞,窗边挂的铃铛正“叮铃”作响,仰起头,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希光,这件事,我先不管。”因为目前他必须处理蓝家的事,先给自己增加战斗的筹码,“但是这个仇,我会记住。颜王盛清风是么,婊子刘子欣对吗很好,我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呵就因为他陷害了蓝哥”
“你觉得还不够吗”
“和颜王对抗,你得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你会陪我吗”
“我们是兄弟。”
路安抬头,痴迷地看着铃铛,“对,我们是兄弟。”不仅仅因为颜王陷害了蓝层,或许还因为
“叮叮叮”圣诞铃铛不停地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声音。蓝色诡异的妖瞳里光彩流离。
“嫂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蓝哥,我绝对不放心把你交给其它的男人。”心思叵测的颜王,长年生活在那样环境里的男人,竟然用如此肮脏的手段想染指白幽紫。
哼,做梦。
------题外话------
提醒还记得很多很多章以前,蓝风的boss吗当时竟然没一人猜对。快来看"",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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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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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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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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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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