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姨打电话咬牙切齿地骂了童志辉一顿,童志辉还不如他爸有出息,可怜连工资都交给老婆管着,跟老婆讨零花钱,好不容易养个儿子还给别人了,不把儿子要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这时候的高姨正沉浸在自由的天空里,不是在家跟二婶有谈有讲,就是泡在呛菜厂跟一帮老太婆有有笑,开心得不亦乐乎,没过两天就把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童新华一直闷闷不乐,抽烟多了。童林跟三儿,童新华叫她把刘燕父母约到二号店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给刘燕父亲道了n回歉,就差没给他们磕头陪罪了。童林“我爸不知道怎么了,不会得老年痴呆症了吧三儿我爸听你的话,周末回去你安慰安慰他。”
童新华周末再回来时,三儿把童新华拉到高岗,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大意是,即使合高经济带不搞了,在高岗搞个农村乐也不错,种种菜养养花,肯定有人来玩。童新华心不在焉地应承着。三儿随后劝道“叔还为大哥的事伤脑筋吧婚都离了,老想它干嘛现在的人,婚姻观念跟你们那时候不一样,离婚的人多了,别人父母都像你这样那年我去吴正操家买机器,他就跟我,儿孙的事管不尽,儿子还有儿子,儿子的儿子还有儿子,命再长你也管不了他一辈子,儿孙自有儿孙福,等他死了,两脚一伸,什么都管不了。他那时候也为儿子的事着急,你知道的。去年四月十四我去给他拜寿,老头七十五了,精神着呢。现在他不管儿子了,他儿子不好好的吗他儿子到我这儿来过好几回,没他的那么差。”
“你还给他拜寿呢”
“我不去就善良去。”
童新华叹了口气。三儿解释“我不是感谢他买机器给我。我觉得老头人不错,值得我尊重。他可是菜籽湖经济发展史上的关键人物,可惜文化水平有限,看得不远。”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叹什么气呀”
童新华又叹气“我是,志辉哪怕有你一个脚丫也好哇。”三儿哎哟一声“我的妈你真是,全中国才几个陈三哪”童新华难得地笑了起来。三儿也笑“全中国你也找不到另一个童志辉,他就这么一个,他是你儿子,个子不比陈三矮,他也长五个脚丫子。”
“父子关系,”童新华再叹了一口气,“没法选择。我不是他一无是处,我没指望他有多大出息,长多大能耐,要不我只要有你一个脚丫就行呢我就希望他学学你怎么为人处事知道吧学学你怎么对待长辈,怎么对待妻儿,对待朋友。三十多岁的人了,他都当父亲了,他得懂事知道吧他得为别人想想知道吧他至少得为自己的孩子想想知道吧童林不会生孩子你知道。他还行,还给老童家留了个种,又离了孩子给燕子了。以后我就是想去看看孩子都不好意思去,没脸去。这事不怪燕子,责任在他。我都五十七岁了,五十七岁我就在乎个名节,就算放下老脸不要吧,我还能蹦几年老了我连孙子都看不着。”Χiυmъ.cοΜ
三儿不知道什么好。童新华还是叹气“三儿,你给我记住了,别理他,尤其不能借钱给他,要不我连你都不理。”三儿赶紧答应“知道知道。叔你先你消消气行吗”童新华接着叹气“你燕子多好的孩子还打电话安慰我,她越是安慰我,我这心里越是过不去知道吧不了,三儿,不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过一段就好了,没事。”
太阳西下,红霞满天。正是农历十月初,红薯熟了,红薯藤无边无际地漫延在高岗新开辟出来的平整的土地上。老队长捏着烟盒快步走过来,高声叫着“想吃红薯了”三儿笑着答应道“我是来偷红薯的,你怎么不拿棍子撵我”老队长爽朗地笑了“反正是你家里的,想偷就偷吧,只要你吃得下去。”童新华也被老队长的笑声感染了,背着手问“这红薯怎么长么好哇”老队长微喘着气,给三儿和童新华递了烟“孬烟,抽一支吧。上回我还跟三儿呢,以前种地多难哪结果他把地买下来了,不用浇粪,也不用浇化肥,洒除草剂庄稼就长这么好,你怪事不怪事他妈的,地也长三只眼睛看人。”大家笑了。
“真是怪事了。”老队长凑上三儿的火上烟,“现在也是日子好过,这么好的红薯没人偷;搁以前,白天偷不着晚上也给你偷去了。要现在的红薯真值钱。以前白山芋一两分钱一斤城里人都不吃,红薯不就是红山芋吗卖五六毛钱一斤,到时就有城里人来收,有多少收多少,过年生红薯卖一块多。马上要挖了,到时送到三儿家去,三儿家人多。”
往回走的时候,童新华问“那些红薯能卖多少钱”三儿算了一下“不光红薯,还有芝麻黄豆。四十多亩,两季二十万以上。”童新华“那几个老头还发了,还拉沙呢”三儿“他们就拉沙。地是工种的,工拿工钱;还有其实成。以前没这么多地,还没平出来。他们还存了,不知道怎么分。不过收入一直比你高。”童新华深叹了一口气。福利"xwu"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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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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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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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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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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