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傅九笙转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犹豫了好久,才道:“孟大小姐要是不愿意,不用勉强。”
孟云衫心里有苦说不出,要不是孟堂轩执意要她来兑现自己的承诺,说是什么孟家在暮歌城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若是让旁人知道他孟家的人同人打赌输了,连赌约都不兑现,那会坏了孟家的名声,会让孟家蒙羞。
孟云衫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心里还是膈应的慌,莫名就很不是滋味,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来的,可一进将军府,她就开始后悔了,现在见了傅九笙心里更加后悔了。
她咬咬牙,道:“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傅九笙笑笑,瞥了她一眼,道:“你先把东西放下,换身衣服,咱们去学堂。”
孟云衫有些纳闷儿:“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傅九笙默了默,道:“你来我身边做事,怎么,你就想穿成这样?那到底是我伺候你,还是你伺候我?”
孟云衫一愣,这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确实不太妥当,这广袖流仙裙真不是干活穿的。
孟云衫哑口无言,只得问道:“那,我穿什么?”
傅九笙抬眸,示意一旁的丫鬟去拿衣服,只一个眼神,一旁的丫鬟便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丫鬟拿着一套将军府丫鬟的衣服递给孟云衫。
孟云衫只是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她怒斥道:“你……傅九笙!你竟然敢让我穿下人的衣服!”
傅九笙不以为意:“下人的衣服怎么了?有的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要是不想穿,就回你的尚书府里做千金小姐。”
孟云衫狠狠地瞪着傅九笙,脑子里不断响起孟堂轩的话,自己现在要是回去了,定然会被他嘲笑说自己输不起的。
“好!”她一咬牙,一把夺过丫鬟手里的衣服,狠狠地瞪着傅九笙,道:“傅九笙,算你狠!”
说罢,她转身离开,在丫鬟的带领下去换衣服了。
沈一鸣站在一旁,有些不解:“小姐,为什么非要让孟小姐换下人的衣服啊?”
傅九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眸瞥了一眼沈一鸣,沉默片刻,问:“你们犯错降级的时候,衣着穿戴,还有俸禄会照旧吗?”
沈一鸣摇头:“不会。”
“那不就得了。”傅九笙道:“她在孟府的时候是大小姐,到了我这儿,就是烧水丫鬟,什么马配什么鞍。”xǐυmь.℃òm
听着傅九笙的话,沈一鸣再次哑口无言,这好像确实有点道理的样子。
等孟云衫换好了衣服,傅九笙就带着她和沈一鸣朝着学堂的方向去了。
学堂内。
三人到的时候,训练场上的学子已经纷纷落了座,君生坐在一旁旁听,一只手拿着书看着,另一只手握着白玉扇,相柳带着面具坐在讲台上看着手里的书,曹公公站在相柳身边帮衬着,场上的学子们激动的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
考虑到猎妖术的多样化,所以课堂就搬到了训练场上,场上摆满了桌椅,为的就是方便让学生们能实战和理论相结合。
傅九笙抬眸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刚刚好,自己应该也不算迟到。
三人一进场,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尤其是孟云衫,见她穿着丫鬟的衣服跟在傅九笙身后,经过几个富家弟子身边的时候,他们调笑道:“哟,瞧瞧,这不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嘛?怎么这副打扮?莫不是你那游手好闲的二哥将孟家的家产都败光了,所以把你买了换钱了啊?”
“才不是呢。”另一个人起哄道:“人家那是技不如人,还好高骛远,同别人打赌输了,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说罢,身旁的人都开始起哄嘲笑起来,一旁坐着的孟堂轩无奈的别过眼不去看,纵使心疼,但也要让孟云衫知道,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说过的话,就要负责到底。
孟云衫气急败坏,脸色涨红,她厉声道:“闭嘴!你们都闭嘴!再说我就让我爹拔了你们的舌头!”
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周围的人反而更加来劲儿了,他们一边笑着,一边假装作出害怕的样子。
孟云衫毕竟是女孩子,虽然嚣张跋扈,胆子比普通的闺秀是要大些,可说白了依旧是娇生惯养没受过罪的人,被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嘲笑,势必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我让你们闭嘴!”孟云衫一声怒吼,挥起拳头就要抡在挑起话茬的男人脸上,男人吓得猛地跳了起来,拳头却没有落下。
孟云衫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一抬眸就对上傅九笙冷漠的眸子,原来是傅九笙擒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四目相对,见傅九笙阻拦自己,孟云衫更加委屈了,她质问傅九笙:“为什么?”
就算自己现在是她的丫鬟,难道就连被人嘲讽时还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傅九笙却冷声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你要是把他打残了,是不是得我负责?”
孟云衫看着她,牙关紧咬,傅九笙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她轻声道:“记住我们的赌约,我没有说满意之前,你永远都只是个丫鬟,丫鬟就做好丫鬟的分内之事。”
一见着架势,四周的人都纷纷安静了下来,他们起哄嘲笑,也只是为了好玩儿而已,在他们看来自己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孟云衫会这么生气。
听着傅九笙的话,孟云衫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狠狠地甩开傅九笙的手,眼眶红红的扭头找了个空位坐下。
傅九笙转身,没再搭理孟云衫,准备找个空位坐下,就听见讲台上飘来冷冷的两个字:“过来。”
傅九笙一愣,有些诧异,她抬眸看过去,就见相柳正注视着自己,傅九笙有些不敢相信,确认他叫的人是她后,傅九笙才走了过去。
相柳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到旁边去,傅九笙有些犹豫,可想想顾炎要自己来,并不是完全作为学子的身份的,算是个书童吧,坐相柳身边,似乎也并不奇怪。
傅九笙没有多想,便坐了过去。
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一旁的曹公公上前,附在相柳耳边道:“世子,人都到齐了,咱们可以开始上课。”
相柳点头,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些空白的黄纸,递给曹公公,道:“劳烦公公让人将这些分下去,每人两张。”
“是。”曹公公颔首点头,便将手里的黄纸递给一旁的几个侍卫,侍卫们拿了黄纸就依次分给了下面的学子们。
傅九笙同样也分到了,看着手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她明白,第一堂课,应该就是要教他们画符。
毕竟对于这些官员之后来讲,修行过的人是及其少的,甚至于是没有,他们没有灵力傍身,兴许就会些拳脚功夫,这些在遇到一般歹徒的时候兴许能用的上,但是若是遇到妖怪恐怕就不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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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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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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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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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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