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村长去世,高月明就不会来村里,也就无法察觉到推荐大学名额的异常。
只能说无巧不成书。
三建村,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人们过着慢悠悠的生活。
清脆鸣叫的山雀在天空划过优美的弧度,小溪涓流不断,屋檐下的冰逐渐融化滴落。
水滴滴答声,让她想起江南的烟雨。
钟渺渺坐在院子里,背对着太阳晒,冬日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驱散周身的寒冷。
小黄狗活泼的在她身边玩耍。
伙食跟上后,它变得更加活泼好动。整天跟在钟渺渺的身后,有时安静的睡觉,有时候好奇心十足的四处闲逛。
一草一木,一个蚂蚁洞都是它好奇的世界。
她在给张少钦织毛衣,毛线是爸妈寄过来的,听说是新疆那边朋友给的毛线,做出来的毛衣特别保暖。
右手小指挑着灰色毛线,箩筐里毛线团时不时动一下。
小黄凑近用鼻子嗅。
圆溜溜的眼里都是好奇,甚至抬起了右抓跃跃欲试。
她把箩筐拿起来放凳子上,对着小黄教育道,“小黄,你去一边玩,这个不能给你。”
小黄通人性似的叫了一声,快乐的去刨土坑。
卧室里,张少钦还在睡觉。
他昨天又去巡逻,回家后吃了一点饭睡到现在还没有醒。
光线透过窗户印在他的脸上。
男人睁开眼睛,起床后懒洋洋的走出来,带着三分不羁。
小黄嫩生生的吼叫。
他一脚跨过小黄,坐到钟渺渺的身边双手熟练的攀上她纤细的腰肢。
半眯着眼,把上半身都倚靠在她身上。
钟渺渺挪远手中的毛衣针。“喂,你看着点,当心受伤。”
她这个毛线针可不是吃素的。
动了动肩膀,他身上的骨头真硌人,又沉又硬。
“放心,不会的。”
他现在就像是抱着自己大玩具的孩子,怎么都不愿意放开手。
他难得的孩子气的动作,让她忍俊不禁,“喂喂喂,你是个大人,撒什么娇,大家都看到了。”
她说着话,避免扎到人,还是把织毛衣的针放回箩筐里。
张少钦直起身,“你是我妻子,又不要紧。”
“咳咳。”
王小琴站在门外轻咳几声,手里拿了一碗蘑菇炖鸡。
“我没有打扰你们吧?”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笑,“我给你带了蘑菇炖鸡。”
看到大伯娘过来,钟渺渺赶紧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上前道,,“大伯娘,你过来就过来带什么吃的?”
她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鸡都是普通家庭的重要财产,这个时候送送上一碗菜真的很不容易了。
“给你你就拿着,我们平时也没少吃小二给的肉。”她笑眯眯道,“这就相当于我还人情了。”
张少钦站起来,“大伯娘,多谢。”
钟渺渺则接过鸡汤,准备拿回家。
看着钟渺渺的背影,“谢啥,都是自己人。”她纠结一下还是开口,“你也是,渺渺年纪还小,但是你不晓小了。该要孩子就抓紧要。”
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心里话。
他比钟渺渺大这么多,还是赶紧要个孩子家庭才能稳定。
“我们随缘的。”他不在乎的说道。
“确实看缘分,你有数就行。”她说完利索离开。
张少钦还是第一次收到催生,这感觉还是挺新奇的。
就感觉,这个滋味不咋地,心里莫名难受。
钟渺渺走进屋子,闻着诱人的鸡汤味,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碗普通鸡汤吸引。
有一说一,这个土鸡就是香。
白色的碗里是一个鸡翅膀。
鸡汤上面浮着浅浅一层金黄的油脂。
色香诱人。
本来她的注意力都在鸡汤上,告诉自己小心点不能洒出去。
谁想到大伯娘突然来了这一句。
一般催生都是催女方。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催男方的。
手中的碗轻微摇晃。
幸好鸡汤没有洒。
嘴角扬起,好笑的看了张少钦一眼。
“让你笑我,看我晚上不收拾你。”张少钦上前接过她的碗,故作生气道。
“收拾就收拾,你以为我怕你?”她双手叉腰,微微挑眉。
可爱中带了几分性感。
气质更加诱人。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暗哑了声音,眸色变深。
看他那副样子,钟渺渺是咽了咽口水,完蛋,她好像玩火自焚了。
“还行吧。”
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仅剩的骄傲让她不愿意低头。
心中却无比抓狂,只希望天黑可以慢点。
“你才睡了这么几个小时,该困了了,快回去继续睡。”
她催促着着他回房。
“那我去休息了,晚上才有精力。”张少钦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走着。
“不不不,我说错话了,你该醒醒,不然晚上怎么睡得着。”钟渺渺急忙改口。
张少钦停下脚步,嘴角噙着笑,“那我去干活,正好家里快没水了。”
看着他离开,外面的天空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暴躁。
越相处越发现,有时候男人幼稚起来真的无人能敌。
不过他这一面也只有她能看到。
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张少钦挑着第一次遇到钟渺渺时候挑着的那2个桶,脚步轻快。
好心情在到达河边后消散。
一般挑水的都是村里的汉子,偶尔有些身强力壮的妇女也会到河边挑水。
这里也算是男人的八卦场地,别说男人不讲闲话,男女都一样。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昨夜一起巡逻的几个男人,正在议论张建根的做法。
“狗屁巡逻,一点用都没有。”
“就是瞎折腾人。”
“我看是他想要升官,故意为难我们。”
……
等看到他过来,几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闭嘴不讲话。
张少钦是张队长的侄子,他们才不想在他面前说话,万一被传到张建根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河面上结了薄薄一层冰。
河水清澈。
他冷着脸穿过人群,淡定的上前打水。
那些人面面相觑。
“喂,张少钦,我们刚刚讲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告诉你的好大伯,这个巡逻我们不参加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不伺候了。”
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脾气比较冲。
不顾小伙伴的阻拦上前说道。
张少钦淡定的挑水。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如果你们家进了野猪,我们也没有责任帮忙?权利和责任是对等的,你该懂的,不想参加巡逻的家庭自觉去队里登记自愿放弃,写明后续产生的一切问题都有个人承担。”
说着话,他挑起水桶往家走。
和这些幼稚的男孩,他没有共同话题。
“张少钦刚刚是什么眼神?”暴躁男挠着头,疑惑道。
一旁的清瘦少年道,“看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眼神呗。”
拉过生气的暴躁男孩,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最后还是决定先巡逻,把这个年过了再说。
村里突响起起猪叫声。
钟渺渺一惊,手中的毛线脱了一针。
小臂长的一截已经织出来的毛衣,花色漂亮时髦。
她非常庆幸大学的时候,她室友突发奇想拉她一起去学织毛衣,让她也有能力给自己爱的人做一件衣服。
“难道是野猪来了?”
她急忙上前去把大门关起来,静闭的空间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张少钦在听到猪叫的时候以为是野猪猛然向前跑几步,后来看到慢悠悠的村民他才想到今天村里杀年猪。
不知道渺渺有没有害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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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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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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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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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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