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发生的小插曲暂时告一段落。
连日的大雨让江水的水位线都长高了不少,放眼望去只觉得江面更加辽阔。
出了城门,视线再次变得豁然开朗。
初夏时节,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一片,而雾气又给这清脆披了几分柔和。
休息了几日,林清妙的精神肉眼可见已经好了不少,不复当时匹配的神态。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林清妙感觉到谢容时炙热的视线有些变扭。
后者则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这一站虽然有一段小插曲,但是并不影响林清妙整体的心情。
这会几人还没出城多久,就在山路上被堵住了。
林清妙和谢持月一致想踏青,所以并没有往嘈杂的官路上走,而是来了绿林小道。
泥泞的小路让马车前行得缓慢,但是却别有趣味。
马车突然停下。瞿衡皱着眉掀开车帘汇报情况:“前面路堵住了。”
“出什么事了?”林清妙掀开帘子。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看着十分彪悍的壮汉堵在前方。
林清妙隐约可以听见几声凄惨的求饶声。
她神色一凛。
那些人似乎发现了林清妙的马车所在,一个面上带疤的男人负刀走来。在看清林清妙的面容后,眼神里闪过几分惊艳。
随后轻浮地朝着林清妙调戏道:“我等在这处理事务,还请这位漂亮的小娘子另走他路,不如下来跟哥几个玩两下怎样?”
林清妙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只见谢持月从后方的马车探出头来,站在马车边上腰缠红鞭,完全不要一点偶像包袱地大吼道:“你说什么呢!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刀疤男看到后面的马车里还有个漂亮小姐,眼睛里的精光则更盛了。
不等他狗嘴说话,谢持月已经一记红鞭狠狠甩下。
来势汹汹的红鞭在那刀疤男的脸上狠狠落下了一记鞭痕。
刀疤男站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被人抽了一鞭子。
直到血液从他的脸上滴落在泥地里,鼻腔里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面前这漂亮的臭娘们儿抽了一鞭子。
后知后觉的痛意让他几乎说不出来话。
刀疤男伸出一根手指愤怒地指着谢持月。
启戎坐在车沿,随手弹出一颗石子,精准地砸在了他刚伸出来的手指上。
痛得让后者又缩回了手。
刀疤男一时间愤怒地立在原地,隐忍着怒气。
没想到自己踢到的是铁板。
那个漂亮的臭娘们,力道和准度绝对是个练家子,学武的女子很少,刀疤男觉得这一带学武的女子都颇有背景。
而她旁边那个男人更是可怕。
低调的一开始他都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存在,可是他一出手,就让刀疤男意识到面前的人恐怕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林清妙转身看向身后,不由得给启戎和谢持月这一对点个赞。
谢持月得意地挑了挑眉头:小意思。
那刀疤男看着来势汹汹,倒是个识时务的。
他估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恐怕都并非是自己能随意招惹的,十分有觉悟地拱手让路。
这刀疤男似乎是这群人的领头,里面有人见刀疤男受伤想上前报仇却被其呵斥退下。
而那群人在不远处处理着什么,听到刀疤男的命令很快让出一条路。
谢持月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堵住的小路恢复通畅,两辆马车这才恢复前行。
只是路过那群人是,车帘飘起。
谢容时淡淡地朝外扫了一眼:“停下。”
瞿衡收到命令又立马停车。
“怎么了?”瞿衡有些意外。
林清妙也十分意外好不容易能走了怎么又停下了。
她顺着谢容时的目光看过去,竟然在那群人包围的缝隙里看见了裙装的痕迹。
是个女子!
林清妙刚刚就觉得自己听到了呼救声,只是那刀疤男前来挑衅后就再没听到了,这群人围聚在这里果然干得不是什么好事。
谢容时目光深深地落在那被绑女子的身上。
因为几人挡在前面,他们都只能依稀看出来被绑住的是个女子。
瞿衡一直坐在马车外,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他没有主动提出来要救人,不过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并非是什么快意恩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更何况现在对方人多势众,硬要掺和这件事恐怕还会惹火上身。
因此在对方提出让路的时候,瞿衡只当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没有做声。
瞿衡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谢容时同样不是。
因此瞿衡才在谢容时提出停车的时候感到奇怪。
但是林清妙显然不这么想。
这几人行事偷摸又凶神恶煞的,定然是在做坏事。
如果她袖手旁观,那这个女子该怎么办。
可是她并非看不清情况,这群人刚刚来势汹汹,自己还得罪了他们。
对方也许是对他们有些许忌惮,可是自己若是要救人,恐怕会将大家都置身于险境。
“妙妙想救她?”谢容时仿佛看出了林清妙的心事。
林清妙迟疑地点头:“可以吗?”
刀疤男走上前,拱手道:“这位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还没等林清妙开口,谢容时就指着那被人围住的身影:“我们要带上她。”Χiυmъ.cοΜ
刀疤男面色一变,态度陡然转变:“这位公子说笑了。”
刀疤男眼里威胁意味十足,但是同时心里也对谢容时无比忌惮。
刚才他已经觉得这群人身份不简单了,而现在,他心中几乎是确定了这种想法。
谢容时其实是几人中看着面色最没有什么威胁的,只是他的话莫名的就让人无法拒绝。
对于这样的人,刀疤男很清楚就算不能结交也不能得罪。
若是有别的要求,他说不定还能卖个人情,但是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眼尖地发现了人。
刀疤男只好临时编出一套说辞:“这位公子有所不知,那女子是我府里的一名婢女。工期未满就私逃,我家老爷命令我们出来捉拿。在下管的是自家的事情,恐怕这位公子无权干涉吧。”
林清妙从马车上跳下去。
谢容时想拦住她也晚了。
只见她穿过那几个壮汉,因为接了领头的示意,那几人倒是乖乖给她让路。
林清妙走进,只见那女子此时已经昏迷倒地,昏迷之前嘴里被塞进了抹布。
她的衣着有些破落褴褛,看着的确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这个时代的贫民百姓家的女儿,好看的多半被父母送去有钱人家做仆役,哪怕是被主人家看上做个妾都算是飞上枝头了。
刀疤男手一摊:“几位可还有疑惑?这是我主人家的仆役,几位想要强抢是否有几分太过了?”
谢容时目光沉吟。
随着林清妙的靠近,那群人散开,得以让众人都看到那昏倒在地的女子。
谢持月虽然一脸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若真是人家府上的人,她们也无法带走。
只是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在此如此聚众欺负一个女子。
哪怕她只是一个仆役,却也不应该有如此遭遇。
林清妙扭眉,指着那刀疤男说:“你真的确定她是你们府上的仆役?”
刀疤男信誓旦旦地点头。
林清妙接着问:“那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在你们府上干了多久?”
刀疤男几乎是就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她叫蓝衣,因为家境贫寒从小就被家里人卖到了我主人府上,如今在我主人府上也算做了十年了。”
林清妙冷笑:“你撒谎。”
刀疤男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位小姐说在下撒谎,又有何证据呢?”
他对林清妙的称呼已经很自然地从“漂亮的小娘子”变成了“这位小姐”,进退有度从来都是他刀疤男的江湖之道。
林清妙蹲下,举起那女子的手。
“看清楚了没?”
刀疤男这才微微困惑:“看清楚什么了?”
林清妙白眼一翻,果然直男从不在意这些细节。
别说做仆役干了十年粗活,就连她老妈以前在家洗了几个月的碗都要抱怨手粗了不少。
只见林清妙举起的那女子的手。
纤纤细长,十指无暇。
谢持月也走进看,果然也发现异常。
一个仆役怎么可能有这样一双手,虽然这位女子衣着褴褛,可身上的肌肤肉眼可见得白润无瑕,双手更是十分细腻。
这怎么也不是一个干了十年活的人。
“这位女子的手白皙无暇,怎么可能是你口中说的干了十年粗活的女婢。”
刀疤男一愣,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话语里的漏洞。
刀疤男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硬着头皮说:“这女子是伺候我家夫人的,一直都是干得一些刺绣煮茶的轻活。”
林清妙继续冷笑。
她刚刚靠近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那是冷香玉的味道,冷香玉是一种贵女们极为追捧的香料,因为产量少而价格高。即使是一些世家大小姐,恐怕也匀不到多少。
林清妙问谢持月:“你闻到了吗?”
谢持月点点头:“是冷香玉的味道。”
刀疤男一脸懵逼:“冷香玉是什么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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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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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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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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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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