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海可算收获颇丰。
“铁指魔”诸横将船摇到蓬莱城西停船靠岸,岸边是个渔村,住了几十户人家,离蓬莱城有十几里的路程。
早上看船那少年正在海滩上拾掇渔,见诸横等人乘船冲大家裂嘴而笑。
诸横、铁逍遥将常山安置在渔村一个宅子里,诸横没有多做停留匆匆离去。
铁逍遥和上官璇商议尽快处理完眼前的事离开蓬莱,去追风山庄核实上官璇的身世。
铁逍遥将那装“十七寸骨斩”的盒子放进包裹,此次出门要随身带着。
先前城里着火,烧的是府衙往西数里的紫荆山,离着六师父那宅院虽近,却没有波及。六师父“魔笛”仍住在那院落里,捎话叫上官璇走之前去见上一面。
铁逍遥太过扎眼,上官璇便没让他相陪,换了身男装进城去。长期的历练令她扮起男子来驾轻就熟,举止坦然,粗粗一看便是个文弱俊秀的少年郎。
所以“魔笛”一见她便饶有兴趣地多打量两眼,先笑道谁家的哥儿,莫不是走了路”见她微露困窘,显是还未被没脸没皮的徒弟带坏,“哧”的一声笑,方道明叫她前来的用意。
“逍遥儿这么大了,我这当六师父的不过挂了个名儿,我的心法招数都不适合他练,也就在他的时候怕他报仇的心思太重钻了牛角尖,教过他几天笛子。你学的是华山派武功,不是华山剑法不好,只是华山掌门是逍遥儿杀的,你和他一起闯荡江湖,用着华山剑法总是不好,我这里有一套拂云飞雨诀,包含着二十三招剑法,你拿去练吧。”
上官璇恭恭敬敬将那册子接,见剑谱陈旧,纸张泛黄,显是经过了很长的岁月。
“魔笛”道你先在这里看,有不会的便问。”
上官璇依言先将全书细细看了一遍,又从第一招开始演练,“魔笛”待她将二十三招全部读懂吃透,道来,我从头练一遍给你看。”
她摘下墙上悬挂的一把短剑,出屋到了前院。
为了方便上官璇看清楚,她一招一式都使得极慢,上官璇凝神观看,有些明白这套剑法为叫做“拂云飞雨诀”,六师父一袭黑衣,举手投足间恍如天女,不尽的飘逸意味。
六师父将“拂云飞雨诀”练完,定将剑递给上官璇。她一趟剑练下来,脸上一滴汗不见,来便苍白的肌肤更加没有血色,好似冬天在寒风中呆了很长。
上官璇担心地望了她一眼,暗道六师父不知练的是内功心法。”
上官璇集中精神,连试了七八回第一招“云带抹松”,始终觉得手脚配合不上,方知这一招的要诀在足下,当下调息提气,内力游走“俞府”、“长强”,力至未竭之时短剑随之刺出,这一招方使得有模有样。
“魔笛”轻“咦”一声,道不,原以为你练这剑法要吃力些,这一剑到举重若轻,颇为灵动,看来华山派的内功心法颇有独到之处。”
上官璇登时想起所学的内功心法“丽人心经”,若在以前也便罢了,现在极可能便是秦梦泽的遗孤,不由得她不胡思乱想。
又练了几招,“魔笛”也看出她心里有事,便道既然要走,便早早动身吧,这套剑法没事多练练,有不懂的地方便问逍遥儿去。”挥了挥手,叫她不必多礼,转身回屋去了。
上官璇出了院子掩上大门,忽听着笛声响起。
那笛声若风过枝头吹落鲜花,又若朝露生烟摇曳青松之间,令人听之便起恬淡悠然之感。
上官璇了好一会儿才走开,踏着笛声脚步轻盈,走出很远了笛声仍若有若无传来,上官璇心中微动六师父是用笛声告诉我,这套剑法应该如何去感悟。”
这两日不太平,两侧住家多紧闭门户,更显得窄巷幽深安静。
阳光有些若明若暗,上官璇忽听得前面脚步声响,一顶两人抬的深蓝色轿迎面,前后抬轿的两个壮汉目不歪视走在巷子中央,轿子掩得严严实实。
一户人家将牛车停在门口,轿子再从旁而过便显得有些挤,上官璇贴着墙边住,等轿子。
轿子自牛车旁经过,拉车的黄牛有些不安地刨了刨地,叫了一声。
深蓝轿帘微动,似是轿里的人在向外看,一阵风吹来,上官璇皱了皱眉,闻到风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气。
这奇怪气味让她心中微微一动,似是在哪里听看到过相关描述。
轿子与她擦身而过,上官璇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突然那头大黄牛“哞”地一声叫,拖着身后的牛车,低头用犄角向着后面抬轿那汉子直撞。
上官璇不及细想,手臂已先一步伸出去,一把抓住车辕,运力向后一拽,那牛哪能挣过她,登时被横着拉开,上官璇就势抓住牛角,那牛又挣了挣,终于老实下来。www.xiumb.com
轿子落了地,后面那轿夫向上官璇叉手施礼,恭恭敬敬道这位少年,我家老爷多谢你援手,敢问一下尊姓大名。”
上官璇笑笑还礼,道不过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暗道我姓,多半是姓秦,只有个乳名儿,爹娘想叫我只怕没人了。”
她不欲多转身要走,却听那轿夫又道我家老爷腿上有疾不方便,想请您移步近前来,当面道谢。”
上官璇微微一滞,一瞬间,她突然记起方才那是股气味,竟是在墓穴中生长,以人畜为食的尸参。
这个她只在无疾神篇中读到过特性描述,不曾见过实物,而无疾神篇中对它的药性记载颇显诡异,称其巨毒大补,有起死回生之效,无疾神医在鼎盛时期曾收藏了一支,后来便只听皇宫大内储有此物。
上官璇生恐惹上麻烦,拱了拱手道不必了。”又望了眼轿子,转头快步离去。
轿夫半晌不闻轿内人吩咐,提醒道老爷,她走远了。”
轿内人幽幽一叹人见过了,难得又听了一段这么动听的笛声,我们也该了。”
轿夫应了声“是”抬起轿来,挠了挠头,道老爷,咱们回哪里去”
轿内人不答,前面那轿夫骂道你属猪的么,自然是出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后面那轿夫缩了缩脖子,“噢”地应了,暗自庆幸还好老爷心情不,腿脚长年不能动弹想是极疼的,却还有兴致在轿里唱戏。
他哪里能听得出来,自家老爷含糊低沉唱的乃是半首长恨歌,唱的是“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待唱到“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时以袖掩面,两行浊泪沿着瘦削苍老的面颊缓缓滑落。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乙,则清明风至。
往常年这个时候蔡家庄的男女老少祭过祖,总要相约踏青折柳,好好热闹个几天。
今年按年初的时候蔡沉疴渐愈,不需卧床,人爽利了很多,更该放少爷们出门好好游玩一番,不知为何,老庄主一声令下门户紧闭,将人都拘在了家里。
虽然天气已经回暖,蔡仍在膝上搭了床被子,靠坐在床头正凝神听蔡云叙前厅里的情形。
“那白脸跪着恳求爹和司马师叔出面,司马师叔便将姓华的当年为争掌门做的那些丑事一件件给他听,白脸听着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那位铁扇书生见的是华山派的家的事,也不好插嘴。”
蔡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道这么,那子虽是华子峰的徒弟,却并不是好歹不分。”
蔡云刚听着司马烈痛骂了华子峰,帮自家出了口恶气,还颇为兴奋,道那白脸到是颇为听司马师叔的话。”
蔡颖正坐在蔡身边给娘亲捶背,横了哥哥一眼,道干嘛老是白脸白脸的叫人家这么难听。”
蔡云闻言翻了个白眼,道可不就是白脸,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绣花枕头。”
蔡颖不悦,反驳道你和大哥真是的,亏着还是同门,只晓得看笑话,难道你们比试过断定他打不过你们不过是上回看着他狼狈,也不想想他遇见的是谁,大魔头铁逍遥啊,能逃得性命就很是不容易了。”
蔡云也有些恼了,道上回可不是我,是爹他难堪大用的,丫头干嘛老向着外人,我才是你哥,是不是看那子长得不”
蔡喝道胡”
兄妹二人见惹得母亲生气了,齐齐缩了缩脖子,不作声了。
蔡又瞪了一眼,方道这么,你司马师叔也是反对你爹出山的了那铁扇书生又是意思”
蔡云搔了搔头,道姓江的一会儿劝那子不必心急,铁逍遥自有扬州会盟的人收拾;一会儿又大家与那越常弃若有误会应该早早开了,后来见大家都十分鄙夷姓越的为人,还十分没眼色的那姓越的颇有能力,人也不,劝大家不要太过苛求于私节。”
蔡冷笑一声,道这么,他们要在咱们家长住了”
蔡云道铁扇书生是有事要告辞,看样那姓裴的子要留下来,爹已经叫人给他收拾屋子去了,我就赶紧溜出来了,反正还有大哥在那里盯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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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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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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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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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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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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