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璇听他得郑重,不及多想点头将剑收起,正要细问项英的事,铁逍遥已起身来,到舱外吩咐船家靠岸停船,回头招呼上官璇上岸。
此时天已微黑,轻风拂来,河面上灯光闪闪,景色极美。
铁逍遥却似无心闲逛,领着上官璇就近找了家客栈吃饭投宿。
吃饭的空闲铁逍遥一直在谈论武功之道和他的对敌经验,渐渐到华山剑法。上官璇认真倾听,不由将平时习武的很多疑问拿出来向他请教。
这天夜里,铁逍遥在上官璇的房间聊到很晚才回屋去休息,更难得话严肃正经,连句玩笑也没有开,上官璇恍惚觉得好似自船上起他便像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当晚她躺在床上回想白天发生的事,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时才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上官璇心觉异样,起身到铁逍遥房间门口,房门虚掩,一推即开。房内空无一人,被褥整齐,铁逍遥昨夜似是根未曾动过。
她呆呆了片刻,叫来店家一问,果然天还未亮铁逍遥便已付账离去。
上官璇迷迷糊糊出了店,走在街上,只觉心中空荡荡的,只在不停地想“他为什么又不告而别,他不是才过要好好照顾我吗,是了,他昨日自上岸后一直在武功的事,便是已决心要离开我。”
上官璇心中酸楚,突觉眼睛有些酸疼,微一闭眼,泪水流了下来,她这时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昨晚泊船的码头。她在岸上,双眼正迎着初升的太阳,阳光耀眼,她却觉着眼前一片灰暗。
上官璇伸手揉揉眼睛方觉适应,她自岸上走下,突然瞥见自己昨日所乘的那船上人影一晃,虽是背影,却十分熟悉。
她心中一懔,立时警觉,停下脚步,闪身躲在停泊眼前的一座大船之后。
却听那边船舱内昨日掌舵的老者道“那两位客爷要去扬州,钱已经付过了绝不会不来的。”话间声音颤抖,显是极为惊恐。
一个十分阴沉的声音道“那丫头当日在洛阳不是也要去扬州么,我和师叔便在这里等着。四师弟,七师弟,你们四处瞧瞧去。”只听两人齐声道“是,大师兄。”
上官璇登时手心出汗,这才想起方才见到的背影正是裴峦风,暗暗叫苦“师叔和大师兄他们怎么这样快便追来了”
她心中对性格孤僻的大师兄颇为惧怕,眼见陈威、裴峦风二人躬身自舱内出来,逃走已是不及,除了眼前这座大船无处可躲,只得屏息悄悄上了船。
所幸船上无人,上官璇闪身钻入舱内,轻吁了一口气,透过舱板的缝隙见陈裴二人上岸渐渐走远。
上官璇打量这船舱,暗道“这船不知是谁的,若是突然有人上船来瞧见我,非喊起来惊动他们不可。”
她的目光落到角落中一块活船板上,顿时意识到船舱之下还有一层,心中一动“我若藏在下面,待这船行至河中时再出来,师兄他们定然不会想到。”
上官璇过去将船板移开,底下飘上来刺鼻的腥气,还夹杂着一股腐臭味。上官璇哪里顾得了这许多,捏着鼻子下到底层,将船板盖回原处。
底下这层位于船舱下方,空间狭,船主又堆放了一些杂物。上官璇只能半躺半坐,所幸上方木板间都有缝隙,有微光透过来,到不觉着气闷。
她刚躲好,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渐走到她头顶上,有三个人上了船。
过了一会儿,听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开船。”便听四周水声哗哗,船已开了出去。
上官璇暗暗庆幸,心想“再稍停片刻,远离渡口我便出去,好好跟他们道个歉。”
只听舱内那老者道“兄弟,你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吧。”
上官璇皱了皱眉,暗忖“难道他们竟是武林中人怎么声音听着竟有些耳熟。”却未听到另一个人应声。
蜷坐着终是不舒服,这么一会儿她便觉身子微麻,暗道“我还是早些出去吧,这样偷听人家话终是不好。”心念方动,突听那老者道“到了现在,我也没心情跟你耗了,无疾神篇你究竟写还是不写”语气异常阴冷。
上官璇心中一寒“怎么又是无疾神篇那沈无疾不是已经故去了吗不跳字。突然脑间灵光一闪,顿时明白头顶这两人是何许人,那一直未出声的定是在南花坳给自己治病的齐云啸,而这老者自是与齐云啸同路的石鹤。
果听头顶上齐云啸叹了口气,道“无疾神篇我绝不会写给你的,你再怎么折磨我也是没用。”
石鹤冷冷地道“你好好想想你前些天受的苦,再想想这几天来的享受,难道你还能忍受再来一次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齐云啸闭口不答。琇書蛧
上官璇只听石鹤在头顶上来回踱步,心头砰砰乱跳,她知道那石鹤武功甚高,若给他发现自己,立时便有杀身之祸,只觉汗湿重衣,半边身子已然酸麻,却动也不敢动。
隔了一会,石鹤止住脚步,叹息道“奇货独据,怀璧有罪。天下只你一人知晓这奇书之秘,对你实是一件天大的祸事。你可知我为何要枉顾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做这令人耻笑之事”
齐云啸淡淡地道“哦,原来大哥也认为这是件亏心事”
石鹤“哼”了一声“我从十九岁出师,便在六扇门中打混,吃的是俸银,奉的是皇命。上面这个差使派下来,我也十分为难。我知道你们师徒恨极了白翎倜,但君臣大义,就算是亲生父子又能如何。眼下我也不瞒你,上面要我即刻押你前去,你去了一定会死的极惨,我早年与你交情不浅,不愿看你如此赴死,只要你写出无疾神篇让我交差,我可将你悄悄藏起,保你安度余生。”
齐云啸笑了笑,道“大哥号称铁鹰石鹤,心智少有人及,但我已在神医榻前立誓,绝不将他老人家的医术外传”
话间未落,猛然“啊”的一声惨呼,声音凄厉之极。
上官璇已听得十分紧张,骤然听着,一个寒颤险些出声,伸手入怀,紧紧握住了铁逍遥所赠短剑。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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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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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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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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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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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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