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怕,继续走,没走几步,便有一群莺莺燕燕围了上来。
这群人满头珠翠,衣服也花花绿绿,各个都是白面红唇,隔得老远,沈枝枝都能被她们身上的香粉味儿呛到。
为首的红衣女子掐着腰,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就是沈枝枝?就是你昨天要害我们夫君?”
沈枝枝摸了摸有些过敏的鼻子,“你们都是谢宴的小妾?”
“是又如何?敢害我夫君,我弄死你个小贱人!”红衣女子上前要抓住她,却被沈枝枝一个闪身躲过,抓住手中的药粉便往几个人身上撒。
“你!你撒的是什么?”这药粉让人奇痒难耐,有几人脸上已快速起了一些疹子,立马有人大喊道。
沈枝枝耸耸肩,“也没什么,就是一点能让人全身皮肤溃烂的药粉罢了。”
“全身溃烂!”几人全都慌了,她们本就是小妾,以色侍人,若是全身溃烂,那还得了?
几人眸中的怒火好似要冒出来,就要一起上前将沈枝枝撕碎!
“别那么着急嘛。”沈枝枝后退一步,“若是不想全身溃烂呢,也可以,我这里有解药,一瓶五百两,若是没有,便用你们头上的珠翠抵。”xiumb.com
橙衣女子立刻上前,“五百两,你凭什么这么贵?”
她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凭你们笨,来招惹一个大夫,让你们花钱买点教训嘛!”
“你!”眼见着几人又要上前,沈枝枝连忙安慰她们,“别别别,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见到众人还在犹豫,她又故技重施,“涨价了,六百两!”
红衣女子没想到她竟然还涨价,眸中都是怒火,“你!”
“七百两!”
“八……”
红衣女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成交!”随后将头上的金钗狠狠拔下,送到了沈枝枝手中。
随着她的动作,另外几人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珠翠摘下递给沈枝枝。
沈枝枝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什么意思?”几人愣了。
沈枝枝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和谢宴一样‘聪慧’嘛。”
几人听到自己和夫君一样聪明,都喜笑颜开,沈枝枝将解药递给她们,几人全都狼吞虎咽地喝下。
恰巧此时,不远处传来晚娘的声音,“枝枝,你怎么样了?”
晚娘刚摆脱侯夫人,便连忙来找沈枝枝了。
沈枝枝朝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晚娘到了那几个妾室面前,责怪地看向几人,“这可是来侯府救治侯爷的贵客,你们几人怎么有胆子冲撞贵客的?”
“啊?”几人立马后退一步,似是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贵客,都有些慌乱。
沈枝枝瞧着几人也不像是特别坏的,估计就是蠢了些,被侯夫人当了枪了,于是拍了拍手,“没事,没事,我和几位姐姐聊得特别愉快。”
“她们几人也对《氓》和《孔雀东南飞》特别感兴趣,说要每日摘抄一遍,还要让姐姐好好给她们讲讲呢,姐姐记得别忘了啊。”
她说完,便朝着几人眨眨眼,转头去小解了。
倒是留在原地的几人愣了,有人拽了拽晚娘的袖子,“姐姐,那个什么《氓》和《孔雀东南飞》都是什么啊?”
晚娘本不想给她们讲这些,想起几人在侯府的遭遇又苦笑一声。
谢宴薄情寡义,她们几人,又能比故事里的人好多少呢?
沈枝枝很快又回到屋中,侯夫人见她红光满面,手上还拿着谢宴几个小妾的朱钗,气得险些站起来。
沈枝枝将那些朱钗全都揣进袖里,对侯夫人解释道,“刚才我去小解的时候遇到了几位姐姐,几位姐姐非常喜欢我,非要把自己的朱钗塞到我手里。”
侯夫人气得站起身来,沈枝枝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气嘛,气大伤身,更何况,这还只是小事,更气得在后面呢!”
侯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还有什么更气的?”
沈枝枝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朝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是这样的,我昨日给你儿子解了毒,医药费七千两,子债母偿,夫人,还钱吧?”
“你,解个毒七千两,你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侯夫人双拳紧握,恨恨道。
沈枝枝眉毛一抬,“当然有区别,我明明可以直接抢钱,却还顺便救了你儿子一命,简直是良心好大夫。”
“你这贱人!”侯夫人怒得伸出手,一旁的老夫人却冷呵一声,“住手!”
“在病人床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侯夫人顿时缩回手,不敢说话。
沈枝枝抬起头,便看见老夫人的眸子如同古井一般沉寂下来,便猜测到,老太太应当是查了自己的药了。
沈枝枝无意掺和人家的家务事,拿着药箱站起身来,“今日的治疗已经结束了,我三日后再来。”
“对了,病人已经卧床几年了,身体已经有些萎缩了,为了他醒来能正常行动,你们要每天给他按摩一遍,再多帮他活动活动。”
谢池连连点头,满眼都是希冀,沈枝枝又看向侯夫人,“七千两,记得快点筹齐,下次来我要收啊。”
“呵,七千两,你倒是想得美!”侯夫人眼仁一翻,冷哼一声。
沈枝枝摸了摸鼻子,“不给也可以呀,大不了我就去绸缎坊去扯个白缎子,在上面写上大大的‘武安侯夫人欠债不还’,拉在武安侯府门口,我看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老夫人!”侯夫人被气得连呼吸都不畅了,连忙抓住老夫人的手去叫她。
老夫人却只是抬了抬眼皮,冷淡道,“不过七千两罢了,你便拿给她就是了。”
沈枝枝转头离开,身后谢池却跟了过来,“谢谢沈小姐对家父的救命之恩,在下来谢谢沈小姐。”
沈枝枝早已料到他会跟过来,只朝前指了指,“走,去茶馆里面谈吧。”
谢池温润的脸呆愣了片刻,“谈什么?”
她似笑非笑,“自然是谈你昨日帮我究竟有何目的啊?”
谢池失笑,“既然沈小姐想听,那在下只好从命。”
两人谈笑间便来到了侯府门口,沈枝枝眯了眯眼,便见到前方有个熟悉的人。
是沈时倾。
她虽长了一张和沈枝枝相似的面容,周身气势却与沈枝枝截然不同,沈枝枝灵动却不失大气,活泼又不失女人味,身段曼妙,就算穿着最朴素的长裙,也能让人看出几分灵和欲。
而沈时倾今日穿着一件薄纱裙,虽飘飘欲仙,气质却素得多,浑身充满了苦气。
见到沈枝枝,沈时倾眼中浮现出怨毒,虽只有一瞬,沈枝枝却还是捕捉到了。
沈枝枝垂眸沉思了片刻。
虽然她的目标一直都是快点逃离剧情,但是现在很多事情发展的走向,却让她越来越迷惑了。
原书中,沈时倾是中了毒危在旦夕,沈枝枝才挖心救妹,而如今,沈时倾已经吃了还魂丹好了,为何还一定要挖她的心?
难道她的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特别到连书中的女主都觊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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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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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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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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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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