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泽红了眼睛,“我只问你,你,还爱我吗?”
简凝看着他,深深的看着他,“你问我,那你呢?”这一次,她再也不愿做那个先把喜欢说出口的人。
霍司泽温柔的擦掉简凝脸上的泪水,他无比深情地道:“我爱你。”我仍然爱你,我依然爱你,哪怕过去了整整五年。
简凝愣住了。
他竟先说了这句话,他这是在跟她表白了吗?
“你……”简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这个份爱,一如五年前,她仍然要不起,也要不得,“你先放开我再说,好吗?”她的手脚都被他压麻了。
“我不放。”霍司泽缓缓趴在简凝身上,下巴抵在简凝的肩窝处,这一刻的他,十分的难过,且疲倦,“我怕我一放开,你就又跑了。现在的我,给不了你什么,可我却想留住你。”
“霍司泽……”简凝第一次从霍司泽的声音里听到了深深的无奈,她知道他说给不了她什么,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婚姻与名分,所以,当她明确的表达了自己不愿意后,他便没有再逼近她了,哪怕他自己已经被欲望烧得满眼通红。xǐυmь.℃òm
“我头痛……”霍司泽眉头紧皱,宿醉本就叫他头疼,与简凝这翻折磨与剖心深谈后,他更感难受,他已经头痛欲裂。
“那我给你找醒酒药。”简凝心疼。
“不要,你哪儿都不准去。”霍司泽紧紧抱着简凝,他现在只想这样抱着她。
简凝无奈,只好道:“那我给你揉揉。”
霍司泽:“嗯。”
就这样,简凝被他搂在怀里,轻柔的给他揉按着两边的太阳穴。
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这一刻,突然变得平和,岁月静好的有如一对老夫老妻。
时间与空间,并没有令两人产生半点距离感,大概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简凝的手法很轻柔,但却十分舒服,头疼得到缓解,霍司泽的眼皮已经沉重的睁不开了,他在简凝耳边,轻声呢喃:“我想睡。”
简凝亦轻柔的回应:“那就睡吧!”
霍司泽:“你不准走。”
简凝:“……好。”她能不走吗?她不能。
整个房间,变得安静。
就在简凝以为霍司泽已经睡着,耳边突然又传来霍司泽的声音:“宝贝,这不是我醉酒做的梦吧?你真的回来了吗?”
他的声音已经很轻很轻,他是真的很困很困了,可一直还强撑着不肯入睡。
简凝何曾见过这样没有安全感的霍司泽,她不由的一阵心疼,她柔声哄道:“睡吧,睡吧,睡吧……”希望你酒醒后,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忘了刚才,忘了现在,忘了我曾经出现在这里。
只因,我们已经不能相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霍司泽的呼吸越来越平衡,简凝知道,他终于入睡了。
想着华盛文临走时曾说过,还会回来,简凝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可是,她却迟迟不想起身,天知道她多么的留恋着他的怀抱。
就在这时,简凝的手机响起。
简凝惊的立即接听,就怕来电玲声吵醒了霍司泽,可接通之后,才发现电话是妈妈管品芝打来的。
简凝第一时间就想挂掉,毕竟刚才妈妈管品芝和卫视清一起骗她,她还生着气呢。
但她一接通,手机里便传来了管品芝焦急又慌张的声音:“凝凝,你在哪?你快来医院,出大事了。”
简凝赶紧下床,轻轻关上卧室的门,走到客厅后,才轻声问:“出什么事了?难道是你的腿……”
虽说妈妈早上骗了她,但确实是定了今天去医院做检查,所以,一听叫她赶紧去医院,她下意识以为是妈妈的检查结果有异。
却不想,管品芝立即急声打断她的话,道:“不是我,是飞飞,飞飞出车祸了,我正好在医院碰到他,他刚被送进抢救室,生死不知啊……”说到后面,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飞飞?”简凝怔了一下,才猛然想起,“你是指小飞飞吗?”
小飞飞,简溪与前夫许端午的儿子,全名:许飞。
“是的呀,就是小飞飞,当年他小,大家都叫他小飞飞,现在他都六七岁了,我们都改叫他飞飞了。刚才在医院门口看到被送进来的他,混身的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你快来医院吧。”管品芝哭的不行,到底是自己的外孙,哪怕多年没见,那也是血浓水啊。
“好,我立马过去。”简凝自然立马答应,毕竟是自己的侄子,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简溪,而简溪身为飞飞的亲妈,这个时候,不出现可说不过去。
挂了电话,简凝轻轻的推开卧室门,床上的霍司泽怀里抱着大枕头,睡得很熟。
不用猜,这个大枕头是简凝刚刚塞的。
“霍司泽,我走了。”简凝的声音轻的大概只有她自己听得到,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霍司泽,她转身离去。
半小时后,简凝赶到医院。
令简凝震惊的是,她在医院看到了两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一个是华盛文,因为他就是撞到飞飞的肇事司机;另一个赫然是她的生父:简大洪。
在简凝的心里,对简大洪这个生父的感情是及其复杂的。
管品芝与简大洪当年离婚时,简凝与简溪只有八岁,姐姐简凝跟了妈妈,妹妹简溪跟了爸爸简大洪。
当年管品芝将简凝带进了城,从那以后,大概隔上三五年,简凝才会跟简大洪见一面。
所以,于简凝而言,简大洪这个父亲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但又不仅于此,他更是一道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这就得说到简凝怕黑这个事了。
年轻的时候,简大洪酗酒,每次喝高了就打老婆,简凝又最是懂事,每次看到妈妈挨打都会向前劝阻,结果可想而知,简大洪就连她一起打,且每次打完后,还会把她关进肮脏潮湿、乌漆墨黑的柴房。
有时候,管品芝被简大洪打晕或打的送进医院,就没有人来搭救简凝,曾经简凝被关最长时间的是三天两夜,最后更是饿晕了过去。
从那以后,简凝便落下了怕黑的毛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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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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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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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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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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