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澄极力的挣扎着,手脚并用的一阵乱踢乱打,行为宛如疯妇,木凡乐压着她就吃力,再经她这么倾尽全力的反抗,开始喘息不已。公冶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苍白无血的面孔,颈脖间传来让她恶心痛厌的炙热气息,那一夜的噩梦仿佛就要重演,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死命的抓住她折断的左臂,木凡乐吃痛,钳制住她的手越发的无力。
两人几番拉扯,公冶澄成功的挣脱一个手臂,柔荑在木凡乐身上一阵乱抓。木凡乐被她的剧烈反抗牵动全身的痛楚,银牙紧咬的压着住她,阻止她撤下口中的塞嘴之物,同时,想方设法的摸出刚才进殿顺手打碎的瓷器片。
她想要安全出府,如今就只能生擒公冶澄
公冶澄慌乱之中,拾到床榻上的一书,狠狠的击打她受伤的左臂,木凡乐着实受不了那种锥心措骨,吃痛的叫了一声,滚到一旁,那书籍顺利她一倒,掉进了因刚才拉扯不整的衣襟之中。
“来人啊来人啊”公冶澄失仪的乱叫逃离床榻。
木凡乐见状,两步追了上去,单手扯住她背脊的衣物,一个回力,将她拉了回来,钳在怀中,将瓷器片抵至在她喉咙处。
“不要碰我”公冶澄嘶吼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个凄厉。
忽而,一个巨大的声响,有人破门而入,是护驾的侍卫却狼狈的摔倒在地,痛吟惨叫。
木凡乐定眼一看,一个黑影快速的越到她身前,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将她的臂膀搭在她的黑肩之上,温柔婉转声音中是道不尽的歉意和内疚“凡乐,我来接你了”
话落,两人便消失在寝殿之中,独独剩下青丝乱散公冶澄瘫坐在地上。
闻声赶来的侍卫见状快速上前搀扶,一股男子的雄厚气息扑面而来,公冶澄惊蛰一下,拔出他腰间佩刀,一刀刺了过去。
温热的血液溅在她脸上亦未换回她的神志,看着倒地不起的侍卫,神情恍惚,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公冶卿梦刚跃出长公主府邸,早已等候多时的芸儿就驾出马车快速向她们驶去。回到寝殿,木凡乐迫不及待摘取她面上黑纱,看到多日不见的憔悴容颜,心里诸多的疑问和委屈在此刻化成一抹从心底散发的微笑,就连手臂上的痛楚仿佛也在此刻减轻了不少
“我好想你”
公冶卿梦却避开她想要摩挲她脸颊的手,蹲下身子,樱唇紧抿的检查她的伤势,此时,殿内燃烧着一尊火炉,炉上煮着一盆热水,早已备好的药物搁置在一旁,整个内殿就只剩下她们两人。
手掌上包裹着的脏污布料已经被渗透了成红色殷红,深深的灼痛了公冶卿梦的眼,她顺着手臂心摸了上去,只觉得她熟悉的手腕已是异常肿胀,抬眸,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木凡乐摇摇头,道“现在没知觉了”
这句话并非是安慰公主大人,若被折断时是麻木,那在与公冶澄一番拉扯之后,那手臂就像是他人臂膀,毫无感觉了
见公主大人眉心见是止不住的担忧,木凡乐反而扯开笑容道“没关系,你给我接上就是了,我能忍得住”
她也很惊讶自己的忍痛力,在公冶澄那般的残酷的折磨下,她居然没有昏过去这算不算是她的一个出类拔萃的地方吧
“凡乐”公冶卿梦闻声先是柳眉紧蹙,螓首微抬看着她强扯出来的笑意,樱唇轻启,声音极是温柔顺从。今夜的奔波让她有如皎白胜雪的玉颊,生出两片红晕,仿佛浮着两块珊瑚,让平日淡雅超群的她多了份娇媚可人。
“嗯”木凡乐痴痴的看着她。
公冶卿梦轻捧着她的脸颊,在一旁轻烟薄雾的水雾中,阖上双眸将自己的樱唇缓缓靠近覆上对方的薄唇。木凡乐微微惊愕,但多日的未见和近日的残酷让她未多想,俯身迎接倾诉这度日若年的相思。四片柔软相依,如梦如幻。公冶卿梦的唇上的甘甜仿佛如蜜般细嫩可口,含,舔,吸,允,木凡乐用着自己喜欢的方式温柔采集琼汁,沁入心中,公冶卿梦却在取悦她之时,慢慢将柔荑环住她的后颈。感受到对方的强烈的渴望,在忍不住一声嘤咛之后,开了贝齿,任由那温润湿软进来。
正寻觅与另一香甜与之共舞一曲之时,木凡乐突觉后颈一麻,眼前便一片漆黑。
公冶卿梦此时黑眸哪有方才的迷离柔情,她神色严峻快速的接过木凡乐的身子,将她扶在床榻之上平躺,用匕首将她左臂的袖口自上而下的割到肩处,看到那手腕处,公冶卿梦仿佛溺水般窒息,伤的比她想象中的还深,被折断的手骨都已破肉而出,白骨深深,周围的经脉都开始暴裂,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难怪木凡乐会毫无知觉,伤重皆因与公冶澄争斗之时,公冶澄拼劲死命的拉扯所致。
公冶卿梦心疼的摩挲了她苍白的脸庞,便起身将各有药物的托盘端了过来,不忍她再受三次同样的苦楚,在其身上点了几处,封了她的五觉。她眸光聚焦,双手在其手腕处来回的按了一下,待确定骨骼错位之地时,双手一个回力,嗑的一声便将落出的白骨接了回去。
手臂接回去,可左手的指却是废掉了,断臂之处是白骨深寒,触目惊心,手指上便是血肉模糊,不忍直视。公冶卿梦的身子颤了颤,双眸带着强烈的酸涩感心翼翼的将指处周围的碎肉处理掉,再用上好的金创止血药敷上包扎,最后用备好的热水擦洗了她的身子,换了干净里衣,解了五觉,让木凡乐休息的更舒适。
她静坐在床沿边上看着,烛光如霞,却也映射不出玉容的丝毫血色。
公冶澄,他日,宫将让你跌回梦魇
皇宫内m.χIùmЬ.CǒM
两名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公冶统的锐利的目光却落在始终躺在那里的多处负伤的暴道姑身上,他抬步上前,低头看着这张痛恨了多年的脸庞,她不再起伏的胸口滩出血迹,他年迈的双拳紧紧的握住,恨不得此刻将这躺在地上的尸首狠狠大卸八块。
“朕不是让你等生擒此人吗”公冶统转身,怒道。他是恨极了她,可她一死,世上就无人可知皇后留下的那张药方所在之地了。
暗卫低头道“情况危急,这道姑无法生擒。”
“无法生擒”
“是,长公主府邸被人夜袭,就是此人带人作祟,若是放过,可能会危及长公主安全,属下无奈,不留将其留之。”
“什么她夜袭长公主府邸长公主可有事木凡乐呢她怎么样,可还活着”公冶统惊道
“长公主只是受惊,并无大碍,但”道此处,暗卫将头埋的更低“但九驸马被道姑带的人给救走了”
“被救走了”睁大双眼道
那就是她又回到卿儿身边了,公冶统不禁摇晃的后退两步,满目的悔恨交织。早知道,就不该助澄儿将她带走,他应该在木凡乐被劫那日直接杀了她,就不会有今日的节外生枝了。事已至此,怕是瞒不了卿儿多久了。
“朕不是过不能让她活着离开长公主府邸的吗”公冶统抑不住的怒吼道
“当时情况混乱,属下等人受夜袭之人与长公主护院的双重夹击,难以脱身。在此之前,长公主对九驸马看牢甚严,守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
所以难以下手,任务失败。
“原来你是想借你丫头的手来杀了根儿啊你真够阴险”正当公冶统恼怒之时,暴道姑的声音从他背后突然响起。
御书房各个暗处跃出多名暗卫将公冶统护在身后,成圆周型将暴道姑团团围住,在殿内伺候的老太监一声有刺客的尖叫下,殿外的侍卫立刻进殿救驾。
暴道姑视若无睹的起身来,在看向公冶统的双眼中满是讥讽与挑衅“你这么多年都想除掉我,今日我在你面前,敢与我独处一室吗”
“大胆暴雨,天子面前,怎能让你口出狂言,来人啊,给我拿下”老太监翘着拈花指指着她。
“怎么你不敢吗”暴道姑带着血丝的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对视着公冶统,神色更为挑衅
公冶统双眸如刀锋般尖锐,沉吟片刻道“你们全都下去。”
“皇上,这使不得啊”
“下去”
待侍卫全撤走之后,殿内四处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公冶统双眼一眯,道“朕早该想到你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我若不诈死你的狗腿子如何能生擒我我又怎能知道百官朝拜,万民敬仰的皇帝是这么一个卑鄙阴险的人呢居然利用自己的丫头杀自己的女婿你真够狠的”
“她不是我女婿,她和你一样是背道离经之人”公冶统抑不住的愤怒终于在此刻爆发,额冒青筋,指骂道“你不禁害了朕的云嫣,还带来这么不伦不类的异端来祸害朕的卿儿,你毁了朕的一个家”
看到这样失态的公冶统,暴道姑心中是不出的畅快,她哈哈大笑转几声后转而双眸带着同样的浓烈恨意“是我毁了你的家还是你害了我的云嫣。木凡乐纵然是女子,可她生性纯善至净,不像你这么卑劣,老娘我就要她和卿儿在一起,此生都不得分开。”
“暴雨”
“公冶统,你敢云嫣的死与你无关,你敢轩儿的病不是你造成的,你敢你没借刀杀人”
在他又一次勃然大怒之时她大步向前,声声质问。这些质问字字诛他的心,句句食他的骨,他怒不可揭却无言以驳。
在公冶轩那里得知柳云嫣真相的暴道姑也是心如刀割,她恨极了眼前的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同样,她也恨死了软弱的自己。当初柳云嫣不跟她走,让她失去了她在她面前所有自信。她四处漂泊,从未想到柳云嫣心里一直只有她,直到公冶轩告诉她,在她逃离京城之后,她就一直受到柳云嫣掏空心思的保护,再回忆起,公冶卿梦出生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和婚前那日柳云嫣对她的含情脉脉,婉转柔情,她才有感知她心里是有她的。可如今两人已是阴阳相隔,即使在怎么追悔莫及,也换不了柳云嫣的一寸光阴。
“暴雨,你将轩儿的药方交出来,朕留你全尸”暴道姑的话犹如刀剑般插在公冶统的心上,让他疼痛难当,可他已不削于和她解释那么多。他承认他是害了柳云嫣,可眼前的人也是同样的凶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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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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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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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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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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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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