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方才已被气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的晋王稳若泰山,目光锋利如刀锋。潘党的官儿们便是有心替潘菘几句话,被晋王的钢刀擦着面皮刮过,哪里还敢张嘴。潘国公争了几句,吃不得晋党大臣的嘲讽,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朝会上的百官还没有散尽,潘妃生母张夫人的轿子就径直抬进了宫。
过不得几日,晋王的第二子深夜吃醉了酒闲逛,居然失足跌进汴水淹死。
又过了几日,潘妃生的王子居然也病死了。官家念及和晋王兄弟同受丧子之痛,深夜召晋王入宫吃酒解愁,吃不得几杯又居然驾崩。
晋王以皇太弟的身份朝上走了一步,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京城里风云变幻先不提,只英华辞了陈夫人出来,看见大街巷俱有兵丁巡查,略一打听,才晓得潘菘居然被人乱刀砍死。潘菘原是天子近臣,又领了官职督建新京城,岂是轻易死得的官家便是不因为宠妃,也必定追查他的死因。
今日的乱子始自潘晓霜和英华过不去,虽然英华并无大过错,然追查到她和赵恒八郎头上,必然会连累王柳两家英华红扑扑的脸霎时就变白了,她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偏过头掀车帘看赵恒和八郎两个。
赵恒和八郎骑着马儿行走,轻松自在的很。赵恒的笑容依旧,看向远山的眼神里甚至带有跃跃欲试之意,八郎哼着京城的调,嘴里还咬着不晓得从哪里摘来的一枝红蔷薇。他两个都好似没事人一般,英华再想一想方才在李家他们神神秘秘的避开她讲话,就猜这事是他们三个做的。英华定了定神,慢慢把帘子放下,靠着板壁思量到家如何跟母亲这个事。
柳家商行所处是府城最热闹的街道,便是深夜叫卖声都不歇的。今日路上却无一个路人,兵丁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年纪不大的黑脸红袍将,皱着眉,苦着一张脸拦在街心,看见笑嘻嘻的赵恒,那张苦瓜脸瞬间又变成初绽的菊花。将一路跑过来,一边替赵恒牵马一边笑道“刘大人等三郎等的好不心急”
府城乱成这样,刘大人若是不头一个来看顾赵恒,才是怪事。赵恒点点头,下了马径直进去。八郎却不跟过去,反走到英华马车边,隔着板壁声道“熬药要紧,咱们快些儿。”
英华晓得八郎的意思让她做个先手,如此挨了骂也好有话,便依着他不去母亲那里,先把两车药运回自己院里,把满院子的丫头婆子喊来,分派大家分捡配药。就在院子里头一字儿排开十几个风泥炭炉,二姐领头举着一把破扇煽风,就差在自己脸上抹两把炭灰妆狼狈像了。
谁知柳夫人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英华摇了一会扇子手酸,却是忍不住了,把破扇抛给海棠,问杏仁“娘可晓得我回来了”
杏仁抿着嘴儿笑道“夫人现在忙呢。姑老爷那边闹轰轰忙着吵嘴搬家,夫人在那边劝架。”
这个张姑老爷也真是天真,若是王家真有事他搬个家就能撇清干系英华也不恼,反笑了,道“谁要搬可是张家姑丈”
“是姑老爷的一个堂房兄弟,嚷着要搬。姑老爷先是不肯搬的,挡不得家兄弟们劝,才改口搬,文才表少爷拦着不许叫搬,他们张家人自己吵起来了。咱们姑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嚷着要跟姑老爷和离呢。”杏仁微微皱眉,停了一会才道“是文才少奶奶来搬救兵的。”
姑母那么柔顺的一个人,居然都要和离,看来这回是真连累到她老人家了。英华十分歉疚,嗳了一声不再言语,寻了个马扎在药炉边坐下,看着一排炉子发呆。
杏仁看在眼里,也不敢多话,过得一会药好,便命人照着人头各处送药,她自在英华身边默默陪坐。
英华想了一会,虽然今天的事怪不得她,然到底要和母亲明才使得,因此拍拍衣裳起来,问“姑太太那边的药送去了没有”
杏仁苦笑道“才送过去。二姐可是有事要过去一趟”
英华点头,道“就这么去不好讲话,总要寻个由头才好过去几句,我有要紧事和母亲,拖不得。”
杏仁还在想要寻个什么理由,海棠从檐下转过来,笑道“夫人叫田妈妈寻几丸儿沁雪丹与姑太太,书房里没寻到,田妈妈问咱们这里有没有。”
送药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英华便点点头,道“咱们放丸药的那个箱子里头取一瓶儿来,我亲自送过去。”
杏仁取了药来,又张罗叫打水与二姐洗脸,英华却是等不得了,托着药瓶儿,冲杏仁摆摆手,扶着海棠就走。
姑太太院里一群男女乱哄哄的,正抬箱子闹搬家,英华一进院门,就看见姑太太面对墙壁嚎啕大哭,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看着格外可怜。文才的娘子在婆婆身边,双目赤红,手拿帕子不停地揩泪。
柳夫人侧在姑太太的身边,扶着她的肩,低低的劝着什么,看见英华在院门口,微微皱眉,轻声问“府城里的几家药店情形如何”虽是轻声,咬字格外清楚,英华在院门口都听得响亮,想必那一群闹哄哄搬行李的张家人都听见了,大家俱都看向英华。
英华连忙挤出苦笑,提着裙儿跑到母亲身边,用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口吻“女儿今日把府城的药店都跑遍了,也不曾买到一片甘草”
“那今日的药,是哪里来的”柳夫人心里也清楚除去李家,再无别家会在这个时候有药,不过女儿存心在亲戚们面前替未来女婿卖个好,她自当替女儿撑场面,便假装不知,故意顺着女儿的话话。
英华便是再大方,也把脸红了一红,微一低头,含混回是问李家借来的,话声音的恰好远处人听不大清楚。
柳夫人点点头,道“这药虽是不值几个钱,却是能救人命的,亲家母待咱们,是真心实意的好。”就把真心实意这几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柳夫人这话,也是抬举文才娘子的意思。柳夫人的亲家母,原是文才娘子的亲姑母,文才娘子只要讲“骨肉至亲,舅母何必见外”,不只在人前拉近她和王家的关系,她自家也在家跟前顺便卖了个好,大家都有体面。
文才娘子只是把就不弯的身子又挺直了些,借着揩泪,在手帕的掩护下送了几枚白眼把家那几个闹着要搬家的长辈,却是不晓得接柳夫人的话头卖个现成的好。
文才娘子既然抬举不上,柳夫人也就叹了口气不再什么,转过头又问英华“借来的药,够家里用几天”
“够用五天。”英华自是晓得母亲的言外之意,因文才的娘子行事不上道,就点她一点,道“陈夫人还问起嫂嫂呢,嫂嫂既然到了府城,也当到她那里走走。”
“原是要去的。”文才娘子清了清嗓子,又瞟了一眼张家的亲戚们,才道“这几日娘身子不大好,身边少不得人,原是想等娘好一些,再和文才去拜见姑母和姑丈的。”
文才娘子这话的还算得体,柳夫人点点头,道“这院里事又多,也难为你了。好在亲戚们也没有长久住在一起的理,过了今日你们家都回去了,我和你婆婆且去庄上住几日,也叫你们两口歇歇,走走亲戚。”
柳夫人来这院里也有不少时候了,一直都不曾出言留客,这会子才亲戚们没有长久住在一起的道理,简直就是赶人家走似的。张家人听见,脸上都讪讪的。王家无事,久居不肯去,一听王家有事,就要走,怎么有脸怨柳夫人连个留字都不
“哎”文才娘子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响亮。
王姑太太为人老实也听明白了,柳夫人跟她儿媳妇合起来打张家亲戚们的脸替她出气呢,好言好语安慰半日,都不如夹枪裹棒几句话扎人来的爽快。姑太太抬起朦胧的泪眼朝张家亲戚那边看,果然看见几张似被掌掴的红脸,她心里就畅快了许多。自从二哥一家回富春,衣食住行都有二哥二嫂照管,便是文才的学业,也得二哥指点,将来可以无虑。今日吵架,二嫂又坚决的在她这边,娘家有人的感觉真好。
姑太太吸了吸鼻子,也挺直了腰,起来道“文才我儿,你过来,娘有话和你讲。”
文才红着两个眼,一边拿袖子揩眼泪,一边答应着走到母亲身边来。
姑太太用力捏住儿子的手,咬着牙道“我儿,你爹爹甚怕王家连累他前程呢,娘也不忍拖累他,就与他和离,如何”
做人子女的,哪里舍得爹娘和离,文才待不肯,又觉得张家今日之事做的不甚地道,母亲极是可怜,他左右为难,心口又酸又涩,一句话都不上来,望着姑太太,眼泪汪汪露出乞求之意。姑太太也掉泪,却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扭头看向姑老爷,道“写休书去今日老身就要和离。”
柳夫人对英华使了个眼色,英华忙把药塞把海棠,她息抽身退步出了院门,提起裙儿一路飞奔到书房,看刘大人和赵恒都不在,也就不装淑女,直接扯着王翰林的袖子,忙忙的“爹爹,姑丈要搬走,姑母恼了,要跟姑丈和离呢。”
王翰林却是不信,慢悠悠把手中的笔搁到笔架上,好笑道“英华跟爹爹笑话呀好好话,莫要学猴子上蹿下跳的丑模样。”
英华甩开爹爹的袖子,嗔道“爹爹真是的,女儿便是和爹爹笑话,也不好拿姑母。那边院里吵的不可开交了,姑丈非要搬走,姑姑是真要和离,当着母亲的面的”
王翰林的笑容瞬间僵了,停了好一会,才道“和离了也好。文才跟着这么个糊涂爹爹,才会处事畏手缩脚的。姑太太的家务事咱们不掺和,但是若有人敢欺负咱们姑太太,你就喊二哥揍他。此事爹爹就不露面了,也好给文才留个退步,你自去给你母亲传话罢。”言罢朝后一仰,靠着椅背摇头叹息,脸色比起方才已是差了许多。
英华看父亲这般,心里实是难过的紧,移到王翰林身后,替父亲捏肩,斟酌再三,心道“今天的事,女儿有错,连累到亲戚了。”她虽然认错,心里还是怪委屈的,眼泪就滴下来了,去擦已是来不及,就有一滴落到王翰林的脖上。
王翰林忽觉脖上一凉,晓得女儿哭了,转过身来,疼爱的拍拍英华的胳膊,“傻孩子,今天的事,错不在你。便真是你有错,出了事还有爹爹替你扛。亲戚们敢我女儿不好的,咱们抡大扫把把他们赶出去。”
“爹爹。”英华想笑给爹爹看,却笑不出来,扭来扭去,哭的更厉害了,性蹲在下伏在父亲的膝盖上呜咽。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啦好啦,”王翰林摸摸女儿的头,怜爱的“外头的事有爹爹,有哥哥,还有李知远哪。咱们这许多男人不是吃稀饭的,必不叫人欺负我们好英华,啊。快去寻你母亲去。”
英华抽抽噎噎点头,从袖子里抽手帕,走到后廊下一个白地青竹瓷缸里浸湿了挤干,把脸上揩抹干净,就忙忙的回姑太太那院。
王姑太太和离,王家不也不劝,柳夫人话里还露出请张家人走路的意思,张姑老爷也恼的很,挟狷狂之气,写了休书,却是一个大钱都不带,两袖清风大步出门去了。英华到时,张家人正陆继出门,大家看到英华俱都不理。倒还有两个知礼的妇人,红着脸扯住英华,了几句抱歉的话。
英华含糊应了,重进院里,就发现这院空旷许多,许多屋子房门大开,老田妈在院门边,指点管家婆子扫地揩灰。
廊下摆着一张方桌,姑太太木木地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只竹杯,柳夫人陪坐在一边,默默吃茶。张文才坐在角落的一块湖石上抹泪,他娘子却不在他身边。文才看见英华进来,扯着嘴角对她一笑,笑脸比哭还难看。
姑母一家人都这般,英华心里更觉难过,方才在王翰林面前,她还有二分委屈,此时,心中满满的全是歉疚。英华走到姑太太身边,忍不住就泣道“姑母,都是英华不好。”
柳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女儿不言语。姑太太此时反倒没有眼泪了,把竹杯重重的顿在桌上,大声“我侄女哪里不好了我们家英华好的很但有什么事,都是我们王家不好,都是我们王家连累了张家,他从来不晓得反省自己。这样的丈夫,吾羞与之为偶。”
“姑太太的好”柳夫人举杯,道“姑太太,二嫂敬你一杯,你是女中丈夫。”
姑太太把竹杯拾起来,和柳夫人碰了一碰,咕咕几大口喝完,起来“文才,念书去。”一边着话,一边回屋里去了。
英华还想话,柳夫人将她狠狠一拉,吩咐道“文才,你好好念书,才不枉你母亲这般为你。”
回到柳夫人自己院里,柳夫人先叫关了门,把英华的衣衫都撸起来看过,胳膊腿都没有伤,咬着牙骂道“才老实了几天你就不晓得老老实实在家蹲着”一叠声叫请家法。
英华忙自己找了块砖地跪下,老老实实道“娘,女儿原是该打的。”
老田妈不在,那几个使女婆子看柳夫人是真发怒,也不敢上来打圆场,一边分人去寻老田妈,一边老老实实送了一根二指阔的竹尺上来。
今日之事虽然不算是英华闯祸,然英华若不曾出门,也惹不出这许多事来。便是姑太太,和姑老爷凑和着过日也罢了,何至于真和离是以非要打英华一场,替姑太太做个里子。
柳夫人忍着心疼,捡英华肉厚又好养伤的地方一气敲了二三十下,才道“若不是因为今日你跑出去,姑太太也不得和姑老爷和离,只打你这几下,算是便宜你。”
这一回的打是真打,比不得旧年和李知远看月亮时打的轻巧,英华咬着牙受打,也不敢喊疼,额头上渗出来密密麻麻一排汗。
柳夫人心里实是舍不得的,放下板子歇息,估量着老田妈差不多也该到了,才又把板子提起来。
老田妈跟一阵风似的从外头跑来,嗓门大得跟打雷似的“夫人,做什么打二姐哎,她为了这一大家子吃口药,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头哎。”冲起来拦在柳夫人跟前,张开胳膊护住英华,跟母鸡护鸡似的。
文才娘子跟黄氏跟在后面进来,看见柳夫人怒面含霜,再看英华跪在地下哆嗦,脸青白满头虚汗,显是打的重了,她两个都对柳夫人存了八分惧怕,在一边都不敢动。
柳夫人装做看不见她两个,冷笑道“明晓得那个潘晓霜和她不对付,她就当老老实实在家里看帐,跑出去做什么不打不长记性。”
老田妈拍着大腿喊冤道“哎哟喟,我的好夫人,那个潘晓霜跟咱们二姐从到大打架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了,就没有一回是咱们姐惹的事。今日的事不能怪我们姐呀。”
柳夫人愤怒稍平,把板子丢到圆桌上,恨道“姓潘的没家教,咱们不能溺爱孩子。”
“二姐今日也是急的没法子,几个买办跑了好几天都没有买到药。”老田妈也不管英华,上去把竹板子抢到自己怀里抱着,才道“若是使人去李家讨药,到底还是没有过门的儿媳妇,怎么好让管家去,必要自家去讨才是对婆家尊敬是不是谁乐意半道上遇到潘姐那个惹祸精呀。”
柳夫人沉着脸,看向窗外。
老田妈估摸着边上着的两位该听的都听到了,把竹板塞到一个使女手里,她就去扶住英华,又冲黄氏招手。黄氏忙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英华扶到边上榻歪着,拉起袖子来看,英华两个胳膊上都是一道一道的青紫印子。黄氏的手帕角不心扫了一下,英华就疼的直哆嗦。
王家二姐挨了打,为什么挨的打,打了之后情形又何如,第二天中午文才娘子探望姑母,都把陈夫人听了。
听英华疼的晚饭都没吃,烧到早上都没有退。李大人点头道“这才是老派人家的教养。明日备几样孩子们爱的吃食,叫芳歌瞧瞧她嫂子去。”
陈夫人不乐意,道“原是该打的,打了也罢了,叫咱们芳歌去看她做什么,没的叫芳歌学她那个样儿芳歌还没婆家呢,坏了名声怎么处”
李大人摇头,苦笑道“你呀你呀。你儿媳妇买不到药,晓得咱们家有,使个管家来讨,你要不要嫌她不懂事”
陈夫人不慌不忙道“只她挨打的事罢,你绕来绕去的又想哄我什么不就是这回挨打是做戏给咱们看的么。她自家的女儿自家不晓得疼爱管束,惹了祸再打有什么用若不是这个时候退亲不厚道,我还真不想要这么个跟人家从到大打架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的儿媳妇呢”
陈夫人完还不解气,将桌子一拍,恼道“这个儿媳妇娶回家,还要好好教教。”给力"hongcha866"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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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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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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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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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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