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不敢自己下去,不是怕脏,而是她觉得自己的头越加的晕了,有些快要支撑不住了,她怕自己一不心会踩滑脚,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允许自己再出现丁点儿的意外。他们虽然在吵架,但这个时候,她能信任的人依然只有他,如果要选择一个人陪着自己去见妈妈,那一定依然是他。
因为有下去的梯子,所以下的很顺利。可是下面是真的脏,污水积了很多,踩在比人还粗的管子上,却依然能闻见里面的恶臭似的。湛一凡又爬上去,将长满了草坪的井盖盖了上去,然后再下来走在前面为二人开路。
“魏阿姨,你来过这里吗”
“其实来过一次。不过我还是回去了。我要逃跑很容易,但我也知道,逃跑了也会被抓回去的。因为我和你妈妈都亲眼见过,有人被抓回去,结果被打了个半死。里面,除了重金被高等对待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命根是不值钱的。你放心,两年前你妈妈即便被抓回去,也会没事的。那个人他对你妈妈还不错,除了有些时候很畜生之外”
薄荷微微的颤抖,埋着头跟在魏阿姨后面,他这些年一直都有见妈妈
“你妈妈劝我离开,我却回去了,因为我担心她,那个时候她怀孕了哎,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里面。”
“你什么”薄荷脚步一顿,神色苍白的看向魏阿姨。
魏阿姨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薄荷,湛一凡也回头看向薄荷,薄荷一脸意外之色的望着魏阿姨“妈妈怀孕了,是他的”
魏阿姨点了点头“当然是他的。只有他来了,那些黑衣人才会暂时撤离,可是每一次他去,你妈妈都会发疯一样的失控,我见过一次,她用被子砸了他的头。可是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让人给他包扎,然后还看着你妈妈冷静了才离开。其余他不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妈妈的身体状态都是很正常的,只有他在的时候才会情绪过于激动。但每一次来,你妈妈都会打上那么一针镇定剂,知道这十年,她的身体越加的不好了,即便被你妈妈打骂,他也不会让医生再如此对她。”
薄荷捂了捂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着问魏阿姨“能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其实你可以问你妈妈。”
“我想知道,以你这个旁观者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她想,她会知道的更多,更全。而如果真的与妈妈面对面,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亲自问妈妈。
魏阿姨叹了口气,拍了拍薄荷的手转身着自己跨到湛一凡前面去率先而走“走吧,还远,至少要走二十分钟,这途中我再慢慢的与你讲来。子,把你媳妇背着走,我看她在这么下去会晕倒不可”
湛一凡看着薄荷,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头,也许是薄荷太累,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躲他的手。湛一凡轻轻的拥了拥她,只在耳边轻言而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薄荷轻轻的拽了拽湛一凡衣袖,她很想些什么,可是话都梗在喉间,突然间知道了太多的真相,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人,竟然囚禁妈妈这么多年,在那样一个秘密的地方。妈妈这些年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只能想象,却始终想象不出其中的艰辛二十八年啊,试问,人生一共有多少个二十八年
湛一凡转身将薄荷背了起来,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背上,头很沉很重,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越来越急切的想要见到妈妈的那颗心。
“我第一次看见阿离的时候,她才刚刚进来,每天都会坐在树下面望着天空发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她真是漂亮,与如此丑陋的我一比就更加的鲜明了。她很白很美气质又温婉,但是她的身边永远都有几个保镖,这也是人们不能靠近她的原因,即便别的高等囚犯,也依然。要不是我那一次受难,她的主动搭救,我一定已经死了。她把我带到她房间里去,还让医生给我包扎,给我输液。那些医生起先是不愿意的,因为像我们这种被关都关得贫穷下等的人是没有资格看医生的,一般就是自身自灭算了。但是她很坚持,不仅让医生给我看病,还让我在她那里与她一起用饭好些天。那已经是她进去的四年后了,我才开始认识她。原来她的人和她的气质一样,温婉,善良,让人想要靠近。不过一个星期,我好了许多,你父亲来了。
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了,每一次他来,那个地方都像是发生大事一样。火宅,水灾通通都发生过,都是你母亲给他制造的灾难。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既然对你母亲那般包容,却还要将她关在这种地方,我甚至觉得他爱你母亲,吃穿用上面从来都不苛刻,每一次来明知道要受伤却依然靠近,我以为,那也是爱。你妈妈见到他的时候神经总有些不正常,人们,阿离是有神经病的。后来我也才知道,当初阿离被关进去的原因也是因为神经的问题。而亲自关阿离进那个地方的人,就是他他还给阿离改了一个新名字,也就是后来大家都习惯称呼的阿离。
可是她那么正常的人,多么多么美好的一个人谁会愿意相信她是神经有问题呢
后来阿离告诉我,她没有神经病,她只是恨他,恨他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要杀了他,想杀他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变激烈了,可是她的神智很清楚,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我知道阿离并不是神经病,她只是恨得太深了,她只是太苦了,她一定和我一样经历了世间最苦最苦的磨难。
你父亲来的时候,看见我这样的人在大发雷霆,让人把我带走,又让人换了房间里所有的用度,那一晚我知道他对阿离做了什么,我在面还能听到阿离的尖叫声,阿离的痛苦嘶吼声,阿离那里甚至受了伤后来还是我去照顾的,一个月阿离的精神才好了些。
阿离告诉我,那个人杀了她的一个孩子,还将她的另一个孩子她的女儿抱走,然后拿去给别的女人,给他的正室妻子养,可她却要被关在那里,和女儿永隔天日,这世界上所有惨烈的事情都在那个地方发生了,每个人身上发生的故事都是那么的酸楚惨烈,并不是我一个人遇见了一个畜生般的男人。
阿离告诉我,她恨你父亲,那个男人,在她每一次想逃的时候都会把她关起来,然后暴露真实的凶残性,强行的要她。她早产,都是因为你父亲把要准备离开的彻底的你妈妈抓回来也不顾她的肚子就发生了关系。”魏阿姨回头看了薄荷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
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肩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魏阿姨回头的那瞬间,薄荷埋头咬着自己的拳头,哽咽着流泪道“他不是我父亲我与他已经断绝关系了”他不是,他不是他没资格,他没资格
魏阿姨又继续前行,湛一凡一直埋着头背着薄荷往前而去,就仿佛只是薄荷的腿,始终一言不发的只是背着她。
“后来,便一直如此,他每一次来,对阿离都是一场灾难,对他自己也是一场灾难。直到阿离怀了孕那是十八年前的时,阿离和我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她鼓励我离开这里,逃离这里,她还把一些金银首饰给了我,让我出了云海市就跑去别的地方,不怕别人找到我,上火车,千万别回来让我一切从头开始。那个时候,阿离有身孕的事,只有我和阿离才知道,而那个秘密通道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让阿离和我一同离开,阿离,她不敢冒这个险,怕孩子会在途中流产再次离开她。她珍惜生命,珍惜着她的孩子,即便那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地方遭了金融危机,每日人心惶惶,那些黑衣人每天也是精神恍惚,如果我们想离开一定可以的。可是阿离珍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又怕和我一起走会连累我,我不理解阿离,为什么她恨那个人却还愿意替他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走了一半,我还是回去了。我平日里与阿离最好,如果我不见了,别人是不是也会怀疑她她那么珍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因为我她出现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既是我很想出去见见我的儿子们,可我还是返回去了。等我回去我才知道,阿离被另一个老板打了一个耳光,就是因为我不见了,所以阿离被拷问了,可是阿离不肯回答,那个人与与姓薄的男人是最大的股头,他们都视对方为眼中钉。那个人打了阿离,还把阿离关进了下等的房间,而我突然回去虽然免不了被一顿教训,但我借口子啊角落里睡着了不关阿离的事,阿离才被放了出来。
关阿离的房间,很阴暗潮湿,阿离的身体受了凉,医生知道她怀了孕,便通知了姓薄的。
姓薄的来了之后,阿离的精神再一次临近崩溃,她有些发烧的迹象,而且是一直持续低烧,再加上她受了凉又受了惊还被打了巴掌,所以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我只记得那医生,阿离保不住那个孩子,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也不能再要孩子,当年她第一次孕辰已经注定她不能再生下孩子,如果要生下那孩子阿离很可能就会面对雪崩甚至难产的结果。我因为担心阿离,所以一直在边上呆着,我看这姓薄的残忍却又无奈的下了决定,给阿离做人工流产阿离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她珍惜的生命便从她的身体里被迫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承认,这个男人其实是爱阿离的,只是他的爱很残忍,很变态,是她让阿离有了孩子却又是他强制的剥夺那个孩子的生命再次离开阿离。可是他这么做,却又是因为他爱着阿离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没时间关心阿离,我只知道那一次阿离醒了之后哭了整整三天,精神频频濒临崩溃。而那个人只要一出现,阿离就会拿身边所有的东西砸他,仇视他,他们简直就是仇人”魏阿姨到这里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薄荷也是再一次体会到一羽的心痛。这一次,甚至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就再一次残忍的剥夺了生命。如果当年不是他的伤害,妈妈就不会早产,不是他的残忍放弃,妈妈就不会精神有问题或许精神根就不是有问题,而是被他以此为藉口关进这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他会经常来看她,她却要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渡过余生。他何其残忍世人眼中有个家,却又在另一个地方囚禁着妈妈,他还是人吗
“好几年,阿离的精神才渐渐的养回来一些,这期间,我和阿离几次想要套走路,但是对方的人看的太紧,始终不得几回。阿离的身体却就此越加的不好了起来,常常感冒发烧,而且瞬间沧桑了许多。而那个人也不再常常出现,即使出现的时候也是隔得很远只遥遥的看阿离一眼,唯一安慰阿离的,可能就是他隔三差四给阿离拿去关于你的照片了,你不知道吧和我分享你的照片,是她最开心的事。她知道她出不去,可是为了对你的那份儿牵挂,她愿意呆在那里,就算是有时候三四个月才看到你的照片。你得奖的,你升学的毕业的,你上大学的,当学生会的,只是照片越来越少,因为她你去了荷兰上学,是那个人的,你一直在那里读书工作。现在看来,他根就是骗阿离的,你在云海市成为了检察官,可惜我一直不爱看报纸新闻,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你就是她的女儿。
但我知道他将另一个老板拉下了马,并迅速的成为那里真正最大的老板。直到五年前,我的禽兽丈夫终于不再向那缴钱,我被放了出来。例行的,离开那里的人,都要接受一次催眠,忘记那里的景致那里的人,可我不想忘记阿离,在我的希冀里,希望能记得阿离,记得这个秘密通道,终有一日我希望我能帮助阿离脱离这一切。阿离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给那医生通融,用了价值几十万的首饰换来掩人耳目的催眠,我被送出了那里,就此与阿离已经五年没见过了。不知道她好不好除了两年前的那个电话,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还好吗今年也五十三岁了,有没有看起来年轻一些有人陪她话聊天吗那个人还会欺负她吗阿离我来了。带着你的女儿来找你。”
薄荷俯在湛一凡的肩头,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眼泪迷蒙了眼睛,喉咙含着哽塞,流不下,咽不下。
薄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了解薄光,在这一刻她终于承认,那个男人远比她从认识的还要复杂,还要冷漠还要无情,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商人,可以为了事业出卖心爱的女人,却也可以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将心爱的女人囚禁在一个地方二十八年,并不停的伤害她,他却还能瞒天过海的和外面的夫人过着让人称羡的模范夫妻生活。而妈妈一直以来唯一的慰藉竟然是自己的照片还是充满了谎言的照片,她也终于明白她在中药植物园会问偶遇的洛倾城关于荷兰的问题,因为那根就是在想念着她,她唯一的女儿
他怎么能如此残忍原来,真正会演戏的人不是自己,不是薄烟,不是蔡青奕,而是他薄光
“到了”魏阿姨轻声道,“这里上去是厨房后的一个院子,里面堆满了杂物。我先上去看看。”魏阿姨似乎有些紧张,回头看了薄荷他们一眼便张开手脚去爬楼梯。
薄荷擦掉脸上的眼泪,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肩“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上去。”
“可以吗”湛一凡轻声的道。
薄荷点了点头“嗯。”
湛一凡这才轻缓的将薄荷放下,因为一路走来脚下都有水,所以湛一凡的裤腿和鞋都打湿了。薄荷很想问问他冷不冷,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爬上去的魏阿姨又退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好像封死了,看来那姓薄的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至少他找到了这个出口。”
“那怎么办这个地方,我走了这么久,是在疗养院的上行吗”
魏阿姨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不过疗养院的上行是山,这地方是穿过山的,除非走疗养院里的特别通道,走疗养院外面,就是一座山,我曾经去过。”琇書蛧
薄荷不想在这里就被堵住打了退堂鼓,湛一凡扭头四望,看到前方还有一个窄的通道,便问魏阿姨“那里通向哪里”
“厕所”魏阿姨摸了摸头“虽然埋着水管子,但根据这味道可以判出,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必定有泄漏。你们确定一定要上去吗想好了,首先庄园里有很多工作人员,厨师、医生、保安,还有被关在那里几十年的人,然后便是保镖你你们确定吗”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向她点了点头,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薄荷在这一刻需要他的力量,便任由他握着,自己转身看向魏阿姨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嗯,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一定要上去。”
“那,走吧。”魏阿姨叹了口气,“这个口子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我知道,一定会通向那里。”完便率先爬了进去,然后一路向前。
薄荷深吸了一口气,也弯腰也准备爬进去,湛一凡突然伸手拉住她“等一下。”然后伸手将她脑后衣服自带的帽子扣上她的头,轻轻的握了握她的胳膊镇重其事的道“心脑袋。”
薄荷在这么暗的地方看着湛一凡,久久才“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跟着魏阿姨爬了进去。
的确是脏,的确是臭,有好几处地方都有了洞,肮脏的液汁都流了出来,两旁全是长年累积肮脏物,苍蝇和蛆也很多,薄荷强忍着恶心继续前行。偶尔她回头看一眼湛一凡,他的眉宇间虽然也紧紧的陇着甚至写着不耐烦,可是绝对没有悔意他那么一个人,从未干过这些事吧自己要坚持下来都很难,他凭着什么一直走到现在
“到了。”魏阿姨突然喊了一声。薄荷回头来,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湿润,将自己的脸和情绪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用力的向魏阿姨爬去。
这一次,没有爬梯,湛一凡便先将魏阿姨抱了起来顶在肩上,魏阿姨掀开盖子爬了上去,薄荷随后,魏阿姨拉湛一凡抱,也很容易便上来了。可是湛一凡没有人抱他,即使他很高,也很困难。
魏阿姨看到一个拖把,立即跑过去拿了过来,薄荷寒蝉,不知道湛一凡会是什么表情让她意外的是,湛一凡即便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爬过下水道的他显然已经不怕这么点儿脏,竟然就抱着拖把,然后薄荷和魏阿姨两个人用了吃奶的劲儿才费力的将他连拉带拖的拽了上来。
“没事吧”薄荷丢下拖把便蹲过去关心。
湛一凡看了看自己脏的无法直视的双手,忍着去摸摸薄荷的缩了回来,叹息“还好。走吧,既然不能贸然出去,我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魏阿姨显然是完全无计划无目的的。
湛一凡先将盖子盖了回去,现在他们在厕所外面的不到一米的山崖与墙壁之间。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拉着她的胳膊向左边看起来应该是出口的方向悄然走去,魏阿姨也立即跟上。
“魏阿姨你对这里的地势很熟,对不对”
“那当然,我并没有真的催眠。”就算是再过三十年,魏阿姨也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啊。
湛一凡便回头看着魏阿姨道“这附近,哪里有清洁工或者别的工作人员会经过哪里,又有保镖经常伫立当然,人越少,我们越好下手。”
魏阿姨立即点头“往前走大约五十米,有个胖子厨师,她经常在那里偷懒。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她就会去厨房然后传菜。再往前走大约一百五十米,有个清洁工每天会在那里偷看医生办公室里的男人。然后向右拐,刚好有黑衣人在那里交班,往左拐的话,话,是医生办公楼。”
“我知道。”湛一凡从衣服里拿出手机,啪啪啪的不知道给谁发短信,然后收了起来拉着薄荷的手腕猫着腰就走了出去“走吧,我们开始行动。”
薄荷大约猜到湛一凡要做什么,这行动太冒险,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时候这地步,她也没有选择了。
薄荷拉着魏阿姨,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五十米处,果然有个胖厨师还躺在躺椅上打盹儿。湛一凡捡起一旁的棍子,悄步走了过去,对着那厨师的头闷声一棍。
脸上还出了一些血,薄荷伸手探了探,魏阿姨立即道“放心吧,他没打到他要害,最多就是脑震荡几个时。”
“把她衣服拔下来,魏阿姨你穿上。”
“好的。”魏阿姨立即山前动手,薄荷也开始帮忙。湛一凡则拿了对方的茶水洗干净了手。
魏阿姨套上衣服,立即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按照我的,你们快往前行,我去厨房,然后到保镖那里与你们集合,我们再一起去阿离的房间”
薄荷点了点头“阿姨,你心。”
“有口罩和帽子呢,”魏阿姨戴上口罩,对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们也要心,注意安全。”然后便转身快步而去。
薄荷和湛一凡也不敢再慢下去,即便薄荷觉得头有些晕有些重,也还是坚持着和湛一凡快速的赶往下一处。果然,一个清洁工阿姨正背对着他们,趴在一岩石后拿着望远镜在偷看对面办公楼,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魏阿姨记忆深处的东西还没变,看来这里的人生活的真的是很无聊。
又是一个闷棍,薄荷看的心慌“你打的真的没问题”她不想他在这个地方沾惹上人命。
湛一凡对于薄荷的怀疑只眯了眯双眼,冷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淡淡的道“打过曲棍球,还打过棒球。还有踢过足球,你知道的,我想让他死,活不了。”只怕就算这里真的死了人,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据魏阿姨所,这个地方的人,他们的人命如草履一般并不值钱。
薄荷不再废话,立即蹲下来开始费力脱那清洁工的衣服,湛一凡并不好看对方便将眼睛瞥到一边去。薄荷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换上清洁工的蓝色制服,然后湛一凡夹起那清洁工,转身去先将之藏起来。等湛一凡再折回来,薄荷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甚至戴了清洁工的帽子挡住了额头上的纱布。
“不会痛吗”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额头,薄荷微微的躲了躲,只摇头,其实是没关系,不是不痛。
湛一凡眸色微凉,缩回手也不再触碰她,只对薄荷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你呢”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突然有些紧张。
湛一凡示意右边,薄荷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那黑衣人不是厨师也不是清洁工,他能轻易撂下吗
湛一凡像是看透薄荷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对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完便埋首快步的直接向右边而去。薄荷原想跟着,可是又怕一个清洁工跟着他,会将他显得吸人眼目,给他带来不便,便只好轻轻的扎了头发,然后拿起拖把和水桶低着头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一直往前走,一百米开外显然是另一个出口,而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换完班,黑衣人在重要的岗位,隐隐的似乎闻到一股恶臭,扭头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等等,”那黑衣人蹙眉,看着埋首的男人,疑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湛一凡缓然抬头,扭了一下脖子,咔一声,勾起唇角一声冷笑“真的很想知道告诉你,是你惹不起的大爷”着便一拳朝着不设防的对方挥了出去。薄荷在后面见着,顿住了脚步紧张的看着湛一凡挥出去的那一拳。
对方竟然紧紧的吃了这一拳,那保镖见着湛一凡也许是有备而来,便立即握住衣领上的耳机,只可惜还没扭开开关,湛一凡便飞起一脚踹向对方的脑袋。
“碰”一声,对方竟然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薄荷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奔了过去,湛一凡已经夹起对方的腋窝向后拖去,薄荷诧异的看着湛一凡,他不是一夜无眠吗怎么还能如此有力气而且,他竟然会武功
“千万别崇拜我,”将人拖进楼梯间里,湛一凡冲着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薄荷这时候没心情和她看玩笑,蹲下来看着那显然已经菜的直接晕倒的黑衣人道“他能晕到什么时候”可千万别中途突然醒来。
湛一凡提起对方的衣领,弯起右手臂一个手肘再向黑衣人的头甩了一拐,然后扔在地上冷冷道“下个星期”脑震荡,荡死你。
薄荷并不觉得歉意,这些人在日以继夜的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妈妈,就是通通晕个二十八年,她都不觉的歉疚。
湛一凡剥下对方的衣服,湛一凡的身材很端正,那是笔直的魔鬼身材,骨架子非常的宽阔。脱了羽绒服套上虽然还有一些,但也勉勉强强。
“也许是根就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竟然没有监控器,省了我一番力气。”湛一凡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冷的笑道,显得很轻松。
薄荷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听到外面轻轻的传来两声布谷鸟叫声,薄荷立即跑出去一看,竟然是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提过来食物的魏阿姨。
薄荷欣喜的对这魏阿姨挥了挥手“阿姨。这里。”
魏阿姨立即走过来,湛一凡穿着保安服晃了传来。魏阿姨眉目一惊“真的很像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夸湛一凡天生威武,还是贬他有保镖像。
“走吧,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姓薄的今天果然来了这里,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
出了这栋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天色已近靠近了暮色,路灯和楼房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而远处有一栋楼,侧边竟然就是那片草坪坡,还有那颗树。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眼前了好像妈妈一样,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不远处了,那么近那么近,近的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近的她竟然开始紧张,眼泪仿佛已经涌到了泪腺的边缘。
魏阿姨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立即转身到了一旁去,转身低着头像是在等候谁过来一般。薄荷抬头看了眼,因为戴着黑框眼镜,所以即便已经暮色傍晚,依然能认出是薄光。她也立即到了魏阿姨身旁,转身低着头,就像一个专业的清洁工,在普通平凡不过。还好,头上有帽子还好,自己钻过下水道,味道也能掩去,不必担心他的怀疑,只是湛一凡薄荷低头看了眼,身边竟然没i有湛一凡他去了哪里
薄光脸上怒气汹汹,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他竟然在这里。薄荷想起来了,其实每次逢年过节,他都回来的特别晚。从前只道他是特别的专注事业,只知道加班,可现在看来,难道他都是到了这里而他从前也经常出差,也是到了这里薄荷偷偷的瞥了薄光一眼,他的身后跟着六个黑衣人,而他领首前行,与平日里那个只是商人的他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陌生的黑社会老大
薄荷敛下目光,丝毫不敢过多的注视,只怕引来对方的注意。
薄光也果然没有注意到她,很匆忙的就从她和魏阿姨身边走了过去。因为她们都低着头,而这里也从来根就没出现过外面的人跑进来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两个人根就不是平日里他们所熟悉的工作人员。待薄光走了之后,魏阿姨才喘了口气“吓死我了。看来,阿离又惹他生气了。”
薄荷疑惑的看向魏阿姨,魏阿姨笑了笑“阿离每次惹他生气,他不会在阿离面前发作,可是却会每一次都如此恐怖的离开,让这里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恐惧着他。害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拿这里的人开刀。”
“难道,有过这样的事”
“的确是有,有一次,刚好阿离惹了他,一个女人不知好歹的撞上他妄图勾引他,被他打残了”
薄荷心里一颤,打残
“模样打残,人也打残了。而且,不允许任何男人看阿离,一眼也不准,不然就挖眼睛,的确是挖过恐怖吧”
薄荷半张着嘴,这究竟是怎样的变态畸形的心理他真的爱妈妈吗如果爱,为什么要这么爱
“看来我走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想来找阿离和好。虽然在我眼中,他们一直没好过,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二十八年不止是阿离受苦失去自由,我看真正失去自由的是那个人是他自己,他的心被魔鬼控制了。或许,他身已经变成了魔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对阿离的痴迷对阿离的控制和囚禁竟然长达二十八年,难道不是一个魔鬼才做的出来的事吗”
薄荷的表情很木然“对的确是魔鬼。真正的魔鬼。”
“他呢”魏阿姨突然回头,显然是终于发现湛一凡不见了。
薄荷也不知道湛一凡去了哪里,在原地等了一下,才见到远处一个黑影走来。一走近,果然是湛一凡。
薄荷松了口气,魏阿姨比她更快的关心“你去了哪里”
湛一凡勾了勾唇“安排外援。”
“外援”魏阿姨低呼,脸上有欣喜之色,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见阿离,如果真的出不去了,她也不后悔。
薄荷心里也惊,没想到湛一凡动作这么快。
湛一凡温柔的看着她“既然来了,就会把岳母带走,不能再留在这里。你是不是”
薄荷心里泛酸,苦涩。重重的点头“嗯。”
“走吧。”魏阿姨低声道,转身又加快了脚步,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
转身跟上魏阿姨,进入大门,坐进电梯,直奔九楼。
“九楼和八楼都是豪华套房,也是上等囚犯的生活区。”
上等囚犯,下等囚犯,他竟然还做了一个这样的生意。既然如此,薄荷想到一个问题,薄氏当初怎么可能会遭遇经济危机他有这样一个秘密营业机构的存在,而且相比收入也不菲,怎么可能会缺乏几千万的资金援助薄荷知道,也许这里面也有猫腻,此刻也不多想,只想早些见到妈妈,见到那么多的人都在寻找的白合。
很快就上了九楼,魏阿姨一出电梯的门,就埋着头一路前行,薄荷左右看了下,就像是普通居明楼一样,有带锁的门。不过楼道打扫的很干净,可是最前方,好像有两个保镖在暗处吸烟,看见有人过来便立即直了身子,魏阿姨立即扬了扬手里的饭道“老杨忙,让我帮忙给阿离夫人送来。”
那黑衣人蹙了蹙眉,又看向薄荷和湛一凡,魏阿姨很快又解释道“哦。刚刚薄先生吩咐,房间有些脏有些乱,让我叫个人帮忙收拾。”
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点首,再看向湛一凡,双眉立即蹙起“你是谁我们怎么见过你”
湛一凡缓然的走出黑暗,扭了扭手腕和脚腕冷冷的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撂倒你们的”
着便直接冲了上去,挥手飞脚便和对方打了起来,最快的动作就是先扯掉了他们二人胸前的通讯器。然后一只手捂住一个人的嘴先堵住对方的嘴,从背后直接抓着他们二人的头用力一撞。
湛一凡的动作如此之快是魏阿姨没料到的,不过现在也不管湛一凡究竟要做什么,而是转身立即敲门。湛一凡一手拖一个人的后衣领,将人拖去黑暗处。
魏阿姨敲门,薄荷取掉头上的帽子,紧张的在门前等待着,等待着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来了,你的女儿终于来接你出去,去我的身边,走出这个困了你二十八年的地方
随着魏阿姨急促的敲门声,门咔的一声开了,薄荷张口,声音咔在喉咙,就连魏阿姨都怔住,因为她们都没想到,开门的竟然会是一个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模样,一脸冷漠的在门口抬头望着她们,看见陌生的人,似乎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一羽,你怎么不进来”屋内,有无比温柔的声音传来,薄荷闻此浑身一惊,遂即,在那个身影慢慢的走进视线时,浑身已然僵硬,那梗在喉间的呼唤,到了此刻竟然唤不出来。美女"",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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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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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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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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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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