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烟低头,嘴角宛然勾起一抹笑意来,这抹笑同薄荷的相似,都是那么的冷那么的无情。此刻,她们都不再隐藏自己内心对彼此的冷漠厌恶,那冷笑就宛然一颗石子,打破了两个人之间那透明的玻璃,哗啦一声响,玻璃全部碎成渣子掉了下来。
薄烟扶着沙发心翼翼的坐下来,往日的活泼与灿烂不再,此刻的她或许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模样,虚伪的笑容也不屑挂在脸上,盯着薄荷直言不讳“姐,我真没想到原来你竟是这么聪明。”
薄荷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薄烟的真实冷冷道“从前我也没想到,这么活泼开朗而又灿烂的你竟然如此富有心计。怎么,昨天没有毁掉我的婚礼,一定很失望吧”
薄烟的眼神有丝哀怨的娇嗔“岂止失望,你都快让我恨你了。”
薄荷冷笑,看到这样的薄烟,简直就像一把刀在和她交锋,她起话来也才痛快。
“恨难道你不恨我吗薄烟,如果你不恨我,你不会做这些事。”
“不,姐姐。我不恨你,我只是讨厌你你知道吗从,那么优秀的你一直是我的目标,我踉踉跄跄的跟着你的脚步,可是无论学、中学、大学,我都追不上你的辉煌。无论走到哪一个学校,人们的榜样提及的永远是你的名字。你那么高高在上,你孤傲的就像一颗启明星,但你却不知道我内心的痛苦你太优秀了,我讨厌这样优秀的你,只要你愿意就能轻易的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你让我如何不讨厌”
这是薄烟第一次对薄荷吐露真实的心迹。什么感觉呢实话,很爽。薄荷不曾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让薄烟如此羡慕嫉妒着,不知道还能因为这样的愿意而被薄烟讨厌着。
“呵”薄荷忍不住的笑了笑,薄烟抓住手下的皮质沙发“你笑什么”
“笑你傻啊,薄烟。你也许不知道吧从,我就羡慕着你。”
“你羡慕我哈哈好笑吧,薄荷”这是薄烟第一次当着薄荷的面叫她的名字,薄荷却并不觉得怪异,反而清楚在薄烟的心底一定已经这样满含冷意的提及无数次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是爸妈手中的掌中明珠和珍宝吗而我,就是那一个可有可无的草薄烟,你不懂得满足你所拥有的,还来嫉妒我自己努力所获得的那一丁点儿成就薄烟,你的心眼儿,真的比针眼还。”
“爸爸妈妈难道不该爱我吗你那样的性格实在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不是吗薄荷,是你自己失败不会讨大人的喜欢,何来怪我。”
“我怪过你吗我只是羡慕你。真正责怪别人优秀的人,是你”
薄烟紧紧的捏着拳头,薄荷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和薄烟扯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曾经究竟是怎样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世的”
“薄荷,你真的不在乎吗容子华你不在乎薄家的一切你不在乎”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薄烟不耐烦的冷喝“容子华是你丈夫,别把他扯到我身上来”
“可他曾经是你的心上人”
薄荷一顿,视线轻轻的投向薄烟的眸底,那焦急是骗不了人的。
薄荷冷笑“这才是你最害怕的,薄烟害怕,我对容子华的心情,害怕容子华对我的心情。”
“我看你现在够幸福的了,你不要不知足,不然我相信姐夫一定很介意知道你的过去”
薄荷捏着拳头,眼里冷意迸发“薄烟,你试试只要你敢试着破坏我和湛一凡的关系,我一定让你万劫不复,从此再也得不到容子华”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拆散他们,一定会让她痛悔的肝肠寸断
薄烟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惧意。她是有些害怕薄荷的,只从在婚礼上得到她的警告,她就有些害怕这样的薄荷,好像比从前更加的难处。从前,她这个姐姐是宠她的,可是现在只怕两个人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这场戏一旦开始演,就不可能是喜剧。
薄烟抿唇,有些倔强的看着薄荷“姐夫果然不知道”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的心曾经属于别的男人吧薄烟的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更多的却是薄荷刚才的那一句警告,反复的回响。让她万劫不复让她再也得不到容子华薄烟其实是害怕的,真的害怕这个结果,但是却又不甘心,凭什么她薄烟就该害怕她薄荷
“不知道,是因为我已经不在乎,没有必要。薄烟,难道你不觉得,如果湛一凡知道容子华,在乎容子华,你才更应该感到担心吗”
薄烟有些苍白的唇瞪着薄荷,她终于明白薄荷的意思,意思就是在他们心里眼里都根没把容子华当一回事儿她怎么可以转变的这么快如此无情薄烟该感到庆幸还是继续害怕或是把这件事捅给湛一凡可是薄烟也知道,把这事儿捅给湛一凡才是一件傻事,暂时她不敢走这一步棋。
薄荷摇了摇头“你果然还是个孩子。薄烟,有心计有时候是件好事,可是心机耍过头,就是一个悲哀。罢,我之前问你的问题,我的身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妈妈的日记在你手上你还知道些什么”
薄烟心里气恼,似乎从一进来谈她就被薄荷牵着鼻子再走,瞪着薄荷不客气的反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的证据在我手上,要我把那三样证据交给爷爷奶奶或是最疼你的爸妈他们吗我其实挺期待他们知道你竟然在婚礼那天把我身世透漏给我,而他们是怎样的表情好像挺有意思的,期待值也挺高。”
“薄荷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怎么就不敢了你做的时候没想到这个结果”
“我”
“你以为我会方寸大乱你以为我会情绪崩溃你以为我连婚礼都无法继续举行你以为我会哭着闹着去问真相就连把你供出去的时间都没有或者,你是想看到我崩溃之后再来亲自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啊薄烟,你的这一串设想和以为都没办法实现了,剧情没按照你的剧去走,让你失望了。”
薄烟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薄荷得对,她的确想在薄荷方寸大乱情绪崩溃到甚至无法继续举行婚礼的时候再去找她将她的身世真相更残忍的告诉她,可是薄烟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是,薄荷竟然早就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真相。情绪崩溃没有,婚礼却在继续举行,而且在婚礼上自己还被薄荷警告这样的反转让薄烟实在乱了计划了方寸,今天一早到这里,到现在她才明白,薄荷其实也是个玩弄心机的高手,这个女人这个她自以为只不过清高孤傲到让她讨厌的姐姐其实是个狠辣的对手,自己没有玩过她,自己这一次输了
“日记是我在妈妈那里拿的,可怕她发现,我已经还给她了。至于我怎么知道真相的,恕不奉告薄荷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知道真相并且告诉你的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我一定不会饶了你而且,我谅你也不敢这么做,你以为凭那三样东西他们就会相信是我做的只要我矢口否认,只要我撒娇无辜,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薄烟迅速的恢复冷静,其实她也是底气不足的,她毕竟不知道薄荷现在手里握了些什么筹码。
薄荷意外的看着薄烟,没想到她还能如此冷静的想到这个厉害。薄荷一开始拿到证据没有去向薄家家长揭发薄烟的这个幼稚行为的确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个后果了。只要薄烟矢口否认,只要薄烟撒娇装无辜甚至指责她薄荷栽赃陷害,她相信即便薄家因为这件事大乱了也不会相信她薄荷,也只会相信薄烟,他们的心早已经选择了偏爱,何来例外
薄荷不敢置信也不敢妄想这件事还有别的可能,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去揭发薄烟的原因。
“是吗”在敌人面前不露出一丁点儿自己真实的情绪,让敌人无法窥探自己的想法正是薄荷如今拿手最拿手的戏,她的一个轻声质问又让薄烟心里一个咯噔更加摸不准薄荷的心思了。
薄荷轻轻的吹了吹自己前天才去做过的美丽指甲,这可是洛以为带着她在美容院做的,粉色的兰蔻上描绘了精致的黑色蕾丝花样,薄荷没涂过指甲,第一次涂了之后觉得还不耐,看来以后要经常被洛以为带出去多多接触一下女人该做的事情,比如做指甲和修面这样的事情。
此刻薄荷这吹指甲的动作傲然的就像个趾高气昂的贵妇,不将自己前来探亲的可怜妹妹放在眼里,想到这里薄荷就想笑,难怪别人都喜欢做坏人,做坏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一个威胁都能满足自己内心那极大的虚荣。
“薄烟,”薄荷轻转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薄烟的肚子上,“祝你和容子华婚姻幸福美满,以后千万要看好他,对他更加温柔绑死他的心才好。我和他毕竟在一个地方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要是知道我们今天谈话的这个样子,得对你多失望啊”完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
薄烟脸色一片苍白,哗的起来,视线惊慌的掠过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声音也终于开始透着颤抖“你在房间按了监视器薄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是打算把今天谈话的内容给容子华看吗那她那她在容子华心里的可爱、活泼惹人怜的形象不是要被一举摧毁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薄烟看不到针孔,可是那内心的恐惧却无声无息的向她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捂着头惊声的尖叫“薄荷,你个疯子”
对疯子这个称呼薄荷也只是挑了挑眉,淡淡的看着薄烟那疯狂的模样道“只要你把你妈妈的日记偷来给我,我就把今天监控的画面数据给你。这是个交易,你自己考虑考虑,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我从英国回来,希望能得到你的选择结果。是要容子华发现你真实的一面还是把日记完整的给我,并且替我在薄家好好的隐瞒着你我都知道秘密的事。”
薄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瘫软在沙发上,她今天的确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至少终于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还不是薄荷的对手,薄荷能轻易的掌控局面,薄荷能轻易的将她逼到死局。可她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逼迫薄荷吗可是事情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烟踉跄的坐进车里,捂着头趴在方向盘上。她是开着车出来的,只是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去容家,可是她这一刻她不想回薄家也不想回容家。手掌轻轻的抚上只是微微有些隆起的腹,薄烟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她该怎么办如果子华知道她是那样的一个她,会不会很失望会不会从此不再理她薄烟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赌,也没有资赌,她清楚容子华如今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的都快要把她给折磨疯了
把妈妈的日记给她可是薄烟又怎么甘心,就甘心自己输得这么彻底还被薄荷牵着鼻子走扶着肚子的手猝然一紧,薄烟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顷刻间眼神变得冰冷声音却是无比的颤抖“孩子孩子你不要折磨妈妈,好吗妈妈已经很辛苦了,你不要也来折磨妈妈啊”
“嗡嗡嗡”电话与此同时响了起来,薄烟艰难的摸出电话接起放在耳边,还未话原就有些苍白的脸顷刻间唰的犹如一张白纸。
电话那端的人“烟儿,恭喜你就要结婚了。”
“啪嗒”电话掉了下来,薄烟的眼泪更是唰唰的往下掉,一张熟悉的脸在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停止、闪过,那些青春的、痛苦的、迷乱的、不堪的却也有甜蜜的记忆随着这一听便是熟悉到她心都会颤抖害怕的声音而倒转回播。
捂着肚子,薄烟流着泪看着已经熄了的屏幕抽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薄荷只觉得吃早餐的时候好像家里的每个人都在瞧着自己,那眼神有探视,有好奇,也有赞赏和犹豫。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放下筷子终于问“怎么,我脸上有花子吗怎么你们每个人吃饭都不是看碗里,而是我看我的脸”
醇儿低头噗嗤的笑了一声,舅舅也呵呵的将视线移开,婆婆和公公也移开了视线,只有湛一凡还盯着薄荷瞧得仔细。
“到底看什么啊”薄荷憋不住疑惑的再问。
醇儿似乎憋不住笑的抬头瞥着薄荷终于道“姑,你刚刚走出来的时候,满身光芒,好霸气”
“霸气”薄荷从不觉得这么一个重量的词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是啊。那个薄烟,看起来倒是挺狼狈的,是不是被你虐的很惨”
薄荷摸了摸鼻子,用力的瞪了醇儿一眼,醇儿立即低下头去扒自己的饭。薄荷有些苦恼了,她刚刚是不是该收敛点儿婆婆和公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薄荷显然就把湛一凡给忽略了,因为她明白湛一凡和自己根就是一类人,只是他虐人的段数比自己还高罢了。
宋轻语突然轻笑“我看惨不惨不知道,被虐那是一定的。”
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婆婆,婆婆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隐约的兴奋呢
公公点了点头,也是满眼赞赏的看着薄荷道“薄荷啊,就该这样。别人自己找上门来,该还击的就得还击,为了自己的利益必要的时候使出一些手段也不无不可。”
薄荷咋舌,所以其实她不仅没有被公公婆婆给心起芥蒂,还被赞赏和夸奖了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结果是在是让她惊讶又意外啊,当然,也有温暖和那一抹淡淡的幸福。
吃完早餐,一行人开始准备行李。薄荷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腿上的笔记,她还没有试图开锁,不仅是因为么钥匙,还因为心里的那一丝丝忐忑。
湛一凡将整理好的箱子放到一边,轻轻的在薄荷身边蹲下,伸手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问“决定是什么”
“等薄烟的选择。”
“哦”
“一个月后,我们回来,她会给我她妈妈的日记的。”那个时候,一切真相都会明白了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凭着妈妈的日记和蔡青奕的日记,总能找到一些线和事实的。
湛一凡的大手盖在薄荷的头上揉了揉“所以,不打算当面质问了”
薄荷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那只录音笔“其实,这是我的筹码,里面有早上薄烟和我对话的内容。这个筹码,能让我以更好的办法得到真相,而不是去质问之后只是薄家的一面之词。我不想让感情混淆真相,我一定要以最理智的方法找出当年掩藏的那些故事。”
湛一凡轻轻的点了点头,捏住薄荷的脸蛋儿“总算清醒了。”
薄荷有些吃痛的握住湛一凡的手“难道我之前不清醒吗”
“昨晚你敢清醒吗”
薄荷顿口,昨晚初闻双生子的秘密,她怎么可能冷静
“这事,我们回英国之后,我会让李泊亚着手去调查。虽然是二十八年前的旧时,但是医院一定会有档案。只要找到你妈妈的档案,就会知道究竟是不是双生子,你的那些怀疑自然就会得到答案。”
薄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伸手抱着湛一凡缩进他的怀里“没有你,我昨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情绪的崩溃,堪比上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那般的痛人心脾。
“没有我,你也会好起来的,只是怕你会选择伤害你自己。答应我,宝宝。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绝对不能伤害你自己。”湛一凡捧着薄荷的脸,深幽的眸子盯着她有些红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
薄荷的回答是轻轻的亲了亲湛一凡的唇,然后便默然不语。她当然知道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伤害自己,这是这一刻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上了飞机,薄荷的心情有些紧张。云海市到伦敦的飞程是十二个时,现在是下午两点,因为时差,明天一到达伦敦则会是伦敦时间,下午三点。
商务舱内,只有他们一家六口人,相比国内一般的飞机,国际航班的大飞机空间非常宽敞,至少能伸直腿还能放下座椅平躺而睡,这一路上也不至于辛苦。但是来让人不信,这是薄家大姐活了二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出国,她那生疏的英语此刻好像已经全然消失,戴在耳朵里的耳麦传来的那些单词和句子她也需要仔细的琢磨推敲似乎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醇儿和老舅一上飞机就打瞌睡,婆婆和公公坐前面,手牵手不知道在什么。湛一凡则在自己的身侧,飞机平稳的航行之后就打开了电脑似乎在审阅什么文件。薄荷歪着头靠在椅子里有些不舒服,她从前也坐过飞机,但那都是公务在身而且是飞国内的飞机,坐得也是经济舱,薄荷即便不舒服每次只要忍上那么一忍反正很快也就到了。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胃闷闷的,头也有些晕。耳朵里传来的那些单词更是点燃情绪烦躁的导火线,不耐烦的撤掉耳机,捂着脸薄荷慢慢的将脸转向另一边,只希望换个方向能更舒服一些。
湛一凡发现了薄荷的异样,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侧身手掌摸了过来,摸了摸薄荷的额头才问“没事吧”
薄荷捂着自己的胃,摇了摇头“没事。”
“不舒服要告诉我。”
薄荷蹙了蹙眉,缓然叹气“可能是中午在机场的饭吃得太多了。”他们是过了安检在机场内的餐厅里用的饭。可是薄荷怕自己吃不习惯飞机上的食物所以就多吃了点儿,但谁想得到上飞机就开始倒胃口了呢
湛一凡按了服务等,漂亮的空姐轻步的走过来询问湛一凡便要了一杯热开水,服务员姐看了眼湛一凡旁边的薄荷立即明了不一会儿便捧了热水过来。湛一凡将热水放到薄荷的手边,轻声道“喝点儿水。”
薄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放下。
“睡会儿吧,等会儿吃晚饭我叫你。”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摸了摸她的头便又转身继续审阅手里的文件,这些文件都必须要在他下飞机之前看完,不然李泊亚在云海市的工作很难进行。
薄荷捂着不太舒服的胃一直晕晕沉沉也不知道究竟睡着没有,只知道途中似乎遇到了两次不稳气流而使飞机稍有颠簸。
湛一凡摇醒薄荷,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半。
两份儿精致的晚餐摆在桌子上,薄荷敛眉,闻到那股油腻的味道她似乎就越加的不舒服了。可是肚子好像也有些饿,而且不得不承认,这国际商务舱的饭就是和国内经济舱的饭菜不一样,这沙拉和牛排都有,看起来还做的非常精致,味道自然不用也一定会不错。
薄荷先吃了两口沙拉,然后又切了一块牛肉,刚刚放进嘴里,一股恶心的感觉便从胃底涌了上来,薄荷扔下刀叉便按着桌子起来捂着嘴冲向商务舱的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上无法抑制的一阵狂吐,中午的、早上的瞬间都给吐了出来。吐得薄荷眼冒水花,胃都开始抽搐,那个难受的滋味
“宝宝”后面追来湛一凡的声音,薄荷立即盖下马桶盖然后哗啦一声冲掉马桶里的秽物。打从心底里不想让他看见那些脏东西,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吐了那么多。
薄荷转身洗着嘴,可是洗着却又吐了起来,这次趴在洗漱台上虽然什么也没吐出来,似乎刚刚瞬间就把全部给吐光了,这次吐得全部都是水,那么苦。只怕是苦胆
“呕”又是一声呕吐声,薄荷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胃,直到紧绷的背被一双大手温柔的抚摸着,紧绷的背脊似乎才缓然的放松下来。又趴着身子漱了漱口薄荷才感觉好了些,真他妈难受薄荷忍不住的在心里骂了一声,随即疑惑,她该不会是晕机吧
湛一凡的脸色有些难看,一直阴沉着,回到座位时还是如此。只是不停的给薄荷递水又递药,薄荷看着药有些疑惑“这是什么药”
“晕车药”
果然,她是晕车薄荷也没什么怀疑的就要放进嘴里,只是还没放进去婆婆宋轻语便欸了一声急急的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一脸责怪的看着湛一凡道“你怎么回事儿啊薄荷吐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你都不知道就给她乱吃药,那万一要是有了孩子”
“”薄荷心里狠狠的一抽,孩子婆婆,您真能联想,她都没敢往那儿想了去。
湛一凡神色缓然,也看了薄荷一眼。
不仅湛一凡,就连自己的公公、老舅和醇儿都眼含期待的看向薄荷。
薄荷立即摆了摆手一脸严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轻语立即眨了眨眼提醒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婚礼前在出租屋里同居过哦”
薄荷立即大咳,脸也因为紧张而变得绯红,顿是醇儿的视线暧昧几分“姑,我就屋子里怎么有男人的味道呢,嘿嘿,原来你和姑父一起住过丫。还有那囍字都没拆,害我摘了半天”
“我们是分开睡的。”薄荷深深的叹气,没良心的白眼儿狼醇儿,你就不能帮你姑姑维持一下形象吗
“妈,不可能。”湛一凡也迅速的冷静下来,也不忍自己的老婆被如此审问,大手一边揉着薄荷的胃一边帮薄荷盖着被单,还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碎发低声询问“好多了吗”
薄荷红着脸点了点头,却按着湛一凡的手,示意他都看着呢。
湛一凡脸色却又是一沉,拿开薄荷的手冷声道“老老实实躺着吧。不舒服还逞强”
薄荷就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没告诉他自己身体不舒服而生气呢,气巴拉的男人。
“怎么就不可能啊很有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海岩岛的时候哼哼。”宋轻语又是一阵怪笑,薄荷捂着自己的额头,她这个婆婆看来是打定要把她给调侃完了。心里顿时便将那股子气撒在湛一凡身上,即便因为呕吐没力气也伸手暗暗的拧了他一把。
没想到湛一凡不仅没皱眉,反而笑了。笑这个男人神经真的没问题吧她掐他,他还能笑
湛一凡没理薄荷拿怀疑的眼神,而是抬头向宋轻语解释道“妈,真的不可能。宝宝的月事才过去几天。”
宋轻语顿时有些失望“哎我还以为有了呢,不过没关系,咱慢慢来你们还年轻,不着急不着急。”
湛一凡冷冷哼了哼“我来就不着急。我和宝宝才刚结婚,真的不着急。”
宋轻语嘢气,转过身去不再话了,只是过了许久才拉了拉自己丈夫的手臂低声撒娇“老公,你儿子欺负我。”
“回去我收拾他”
“哼,你收拾他也不管用,他不肯给我生孙子孙女”
“你儿子能生孩子吗”
“的确不能,能生的是我儿媳妇。可我不能催她啊,催她生孩子我就是坏婆婆了她会以为我是封建古板的老女人的”
“好啦,淡定。他们这才刚刚结婚,突然冒个孩子出来的确早了。让他们多享受点儿二人世界吧。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是他这样想的”
“哼,不知道谁在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让我怀上呢,你还,还”
“嘶老婆轻点儿,掐的疼啊”
前面的公公婆婆的打闹嘀咕薄荷没听见,可是旁边醇儿和舅舅的嘀咕薄荷却一个字都不漏的给全听见了。
“舅舅,姑父好恶心啊。叫姑宝宝我时候你们都没这么叫我吧”
“孩子闭嘴。你姑父那是疼你姑”
“可太恶心啦,当着别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叫出来的我明明就看到奶奶的脸上闪过厌恶的神情,他都被他亲妈给嫌弃啦。”xiumb.com
“呵呵”
薄荷干脆将被单拉上来蒙住自己的头,她不要活了。竟然被人调侃又被人给讨论,还是当着她的面,就因为她晕机吐了,就因为湛一凡的那一句句宝宝。
薄荷越想越气,伸手又掐了湛一凡两把,直到湛一凡捉住她的手才气哼哼的停手。但让薄荷颇为无语的是,湛一凡竟然还能越越开心薄荷忍不住的翻白眼儿道“你受虐狂啊我掐你还能笑”
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抱进怀里“你在想我撒气,我当然高兴。”
“嗯”
“女儿家的矫情,你是越来越有了。”
薄荷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所以他开心了
“其实我不痛,真的。下一次再难受,不管是哪里,都必须告诉我,不能再折磨你自己,你答应过的。我原也是很生气。可是看你还能撒气,就原谅你了”低头,情不自禁的又吻了吻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薄荷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此刻躺在湛一凡的怀里那股子烦躁劲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薄荷微微的勾唇,往湛一凡的怀里又钻了钻,抬头望着他的脸轻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妈妈好期待。”
其实,她也有点儿期待。期待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男孩女孩他会都喜欢吗长得像他还是像她叫什么名字呢顷刻间,这些问题竟然一股脑的钻进她的脑海里,塞的满满的。
湛一凡低头看见薄荷脸上的那抹期待不忍再二人世界,却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扣着的她的肩淡淡道“顺其自然吧。”
希思罗机场
薄荷吃了晕车药又睡了几个时,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被饿的咕咕直叫。中途薄荷也只是喝了点儿水,因为只要她吃东西就会吐光,不管是什么,哪怕是粥。
取行李的时候薄荷又在洗手间吐了一会儿,最后被醇儿搀扶着有些虚脱的身子走出来。湛一凡拿了行李便立即过来接过醇儿搀扶着的薄荷,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凉的额头问“好些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睡一晚上,肯定会好很多。”
湛一凡立即向自己的亲妈宋轻语看去,宋轻语有些心虚的低头,走过来对薄荷满怀歉意的道“荷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知道你会晕机,所以便让西蒙提前回来通知所有湛家的亲戚们来参加今晚家里为你准备的宴会。”
宴会薄荷一时有些茫然,她这样怎么参加宴会别人莫要以为她是鬼就不错了。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更是虚弱的见到便能倒下去。
可是,婆婆满脸的歉意,还有她的动机也是为了让她从未见过的湛家亲人们见见她这个已经过门的儿媳,总是好的。薄荷勉强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丝笑意来“妈,没事儿。我能”参加二字还未出口,湛一凡却突的打断这话道“取消宴会。明天再举行。”
宋轻语立即点头“对,荷儿你的身体重要。你这一路下来几乎都要吐脱水了,妈妈也不能折磨你。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出席宴会就行了啊,别担心。”
“可是妈妈”这样会不会给那些湛家的亲戚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薄荷,不必在意他们。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公公湛国邦也上前来安慰道,薄荷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把我身体养好,明天一定不会让妈妈、爸爸你们失望。”明天她一定会以最完美精神最佳的状态出现在湛家所有的亲戚们面前。
舅舅也朝薄荷微微的笑了笑,醇儿则四处张望,对从未到过的伦敦颇感兴趣,虽然其实现在根就还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西蒙带着司机前来接机,因为走得是通道,所以出了机场很快便上了那辆特意开来接他们的林肯加长轿车。坐在车里,薄荷捧着热开水才又感觉好了许多,醇儿贴在窗户上看着飞往伦敦市的一幕幕景致不停的赞叹“哇伦敦,我真的到伦敦了舅舅你快看,伦敦好美啊”
舅舅含笑点了点头,也看着外面的新世界,他还真的很少走出国门,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到英国来,他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旅途。也幸亏他们家的人都早早的就办理了护照,而他也在薄荷了要他来参加英国的婚礼之后就去医院和派出所开了自己身体健康的证明,所以这趟旅程才方便的多,也希望能在这里看到他的薄荷举行一场让他能安心放心的婚礼,这才是不虚此行的目的。
“宋奶奶,我们会走过大钟,会走过伦敦桥吗”
宋轻语虽然因为突然多出一个人唤自己奶奶总觉得自己老了许多而感到郁闷,可是对醇儿这丫头还是颇为喜欢的,不仅是因为她长得像年轻时的白合,还因为这丫头性格是真的活泼开朗,毫无心机的讨人喜欢。
宋轻语随即道“今天我们不走那里过,后面有的时间,我让西蒙带你出来玩儿。”
醇儿欢乐的谢道“谢谢宋奶奶。”
薄荷望着窗外的风景,随着越来越密集的房屋,随着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围绕在行走的车四周薄荷渐渐的有了感觉,她来到了湛一凡的土地,来到了他从长大的地方,来到了他曾经的祖国,来到了英国,伦敦。
这里,有他的朋友,他的过去,他的亲人,他的所有的所有,而她将开启那个秘密宝盒,拿着地图从此主动走进他的世界。关注"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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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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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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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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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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