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个晚上,两个大人都恢复了体力和精神,

  梁毅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看这个厚度,昨晚应该是下了一夜,他笑着转身,对赖床的小女人说:“昨晚下雪了,还挺大。”

  “真的啊?”林芷瞬间睁大双眼,衣服也不穿就下了床,跑到窗户边。

  “真的哎,这是半夜下的吧,我们睡觉的时候还没有下。”

  梁毅无奈摇头,就跟个孩子一样,和安安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他伸手拿过椅子上的军大衣,抖开披在她身上,而后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慵懒地开口:“应该是半夜下的。”

  窗外的屋顶全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马路上也是,这个点起来的人很少,路上的雪还没有被人踩,林芷看着这白皑皑的世界激动的不行。

  她上辈子在南方,穿过来的地方也是南方,包括梁毅所在的驻扎地,都是偏南方的,冬天很少能看到这么厚的雪。

  “安安还没有见过雪,待会肯定很开心,不行,我要把她叫起来!”她一个挣脱,离开了梁毅的怀抱。

  梁毅见她这样兴奋,也跟着开心起来,他走到床边,揉了把她乱糟糟的头发,“快把衣服穿好,我去买早饭,吃完带你们下去玩一会。”

  这次会议的时间是九点,现在还早,可以带她们下去玩一会。

  “好啊,那你快去吧!”她来叫醒小安安。

  等母女两人洗漱好,梁毅也拎着热腾腾的早餐回来了。

  因为急着出去玩,一家三口吃的都比平时快,安安虽然不知道雪是什么,但不妨碍她有一颗想出去玩的心。

  这里比部队要冷很多,还好他们带了厚衣服,尤其是安安,身上穿的是林芷做的加厚版棉猴,衣服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帽子,戴上后很保暖。

  而林芷身上的军大衣是梁毅今年新发的,她自己改小了点,虽然穿在身上不是太有型,但暖和啊!

  做好保暖工作,梁毅抱着安安在门外面等林芷锁门。

  招待所门口是一片空地,这会从门口到马路已经被人踩出了一条小道,但是两边还没有什么人踩,洁白干净。

  梁毅穿的是军靴,不怕雪,她们母女俩穿的都是棉鞋,他怕她们弄湿脚,就问前台借了铲雪的工具,在左边的雪地里铲出一条宽宽的道。

  “好了,你带安安在这里玩,我把铲子送过去。”

  “安安,快说谢谢爸爸~”

  “下、下!”

  安安哪还有心思谢她爸爸,她全身心都被眼前的场景迷住了,在林芷身上挣扎着,一个劲的想下去玩。

  她本身就重,这会穿的又多,一挣扎,林芷是真的抱不住,弯腰将她放在没有雪的地上。

  小丫头迈着晃悠悠的步子向前走了几步,从袖子里伸出小手,试探性地向前摸了下,但很快就缩回了手。

  林芷被她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逗笑,蹲下身子抓了把雪放在她的面前,鼓励道:“安安,这是雪,你摸摸看。”

  小丫头看着妈妈抓起来的雪,不再害怕,伸手从林芷的手上抓了一点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

  林芷指指她手上的雪教她,“这是雪,雪。”

  安安鹦鹉学舌,“甩~”

  “哈哈,不是甩,是雪、雪!”

  安安见她笑,自己也开心的笑起来,“哈哈哈……”

  梁毅送完铲子回来,就看到她们母女二人在雪地里笑成一团,他走过来弯腰理了理两人快要拖到地上的围巾。

  “这么开心,安安雪好不好玩?”

  “猴,甩甩,要、要~”

  “扑哧,哈哈哈……”

  林芷有时候算得上是无良老母亲了,小孩子刚学会说话,很多时候都转不过来那个调,所以每次安安用奇怪的音调发出新学的字时,她都止不住的发笑。

  梁毅见安安也跟着笑,在心里心疼他闺女几秒,可怜的娃娃,还不知道她妈妈是在嘲笑她。

  “爸爸,要要!”小丫头笑够了,走到梁毅腿边,一把抱住他的小腿。

  看着腿上戴帽子的小小人儿,梁毅的一颗心软了又软,他蹲下身子把安安揽进怀里,亲了亲她冻的红通通的小手。琇書網

  “安安,冷不冷?”

  “冷冷~嘶~冷~”小丫头作怪,学着林芷洗衣服冻手的模样,小肩膀一缩一缩的,可爱的要命。

  最后一家三口合作堆了个雪人,咳,这个合作就是——梁毅出力,母女俩在边上给他加油打气!

  他们在雪地里的动静不算小,吸引了周围的很多大小朋友,他们看到梁毅堆的大雪人,在边上围成一团,嘴里不断发出“哇哇哇”的惊叹声,弄的梁毅这张很久没有红过的脸都微微泛红起来。

  林芷抱着安安在一旁不厚道的笑着,小丫头看到这么多孩子,巴掌拍的直作响。

  这样的画面很壮观且有趣,路过的人们看到后都微微驻足,脸上带着发自内心地笑……

  单纯的快乐是会传染的。

  堆好雪人,离开会就剩半小时了,林芷看了眼手表,催促他快点过去,虽然离的近,也不好踩点去。

  “那我去了,你们再玩一会就上楼,外面太冷了小心冻感冒。”

  “知道、知道,你快去吧!”

  “好,中午我带饭回来。”

  “嗯嗯,安安和爸爸拜拜~”

  “百百~”小丫头不仅说,小手还朝梁毅摇了摇,她已经习惯这样的流程了。

  梁毅走进那座大楼,就有人过来核对身份,确认无误后带他进了大礼堂。

  大礼堂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几乎都是穿着军装。

  戴首长坐在前排和老朋友们聊天,余光看到梁毅进来,赶紧伸手招了招,“梁毅,这边。”

  “戴首长、各位首长好!”

  “来来,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上次……”

  “终于见到了,好小子,不错不错!”其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听完他说的话,在梁毅的肩膀上拍了几下,掌掌带劲。

  “小伙子是不错,结婚了没有?”另一位老人问梁毅,他家刚好还有个孙女没嫁人,要是他能做他孙女婿,他死的时候都是带笑的。

  梁毅没想到这位看似严肃的老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坐直了身子,沉稳道:“结了,孩子都一周岁了。”

  老人心里怪可惜的,但没有表现出来,“结婚好,后方安稳,我们才能把精力投放到前方。”

  戴首长还能不知道他心思吗!一点没客气地拆他的台:“你现在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看到大好青年就想拐回家当孙女婿!”

  “嘿,你这人——”都老了还要拆他的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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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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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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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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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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