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苍劲有力,只是那晕染的红字仿若渗出的血,让人胆战。
这是什么苏岑晓不禁疑惑,又不敢太仔细琢磨那白纸红字,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仿佛字是从人身上吸出的血,而这白纸正是鬼怪的面皮,虎视眈眈阴森地注视着你。
可这纸背面也没什么,翻来覆去就这四个大字,墨笔嶙峋。
纸张也有些皱巴巴,显然时常揪出来探勘,却也不知道是为何。苏岑晓仿佛魔障,明明是普通的四个字,她却眼睛走了魂。
“公子还没回来,你且去准备些宵夜,省得明早赶不及,我去为他收拾行囊。”
突然门边传来厮的交谈,一个身影答喏后出门,而另一个往房内走来。
苏岑晓赶紧将那张纸归回原位,退了几大步呈现出将要离去的姿态。厮是司徒闵的贴身侍婢,之前也见过苏岑晓,但她还是微微一惊,“李姑娘怎会在此”
“呵呵,”苏岑晓僵硬地抬手指指案桌上的药包袋“给你们家主子送药来了,就在那,上面都有名称功效的,既然司徒哥哥还没回来那我就先走了,呃,替我祝他一路顺风。”
“姑娘要不要再等等公子”侍婢迟疑道,“这些药物,奴婢也不好自作主张付账。”
“不用付账白送的。”苏岑晓懒得再多,只想回去平复那张纸带来的魔障,“我先走回屋的路上,苏岑晓的心脏直在彭彭跳,不知道那张纸哪来那么大的魔力,到现在还不住让她感到心悸,冷汗森然。
月朗星稀,又是一晚不眠夜。
第二日果然天未亮司徒闵就独自携带包裹离家了,谁的招呼也没打,轻飘飘的。
司徒闵在司徒府前,最后看定一眼,回想点滴往事和父母,还有正在酣睡的苏岑晓,想到这儿,他的嘴角挂了丝笑容、连他自己也未察觉,今后应该能见到她罢。
最终,他大步流星的离去,头始终未回。
日上三竿时,苏岑晓才悠悠醒来。
她睡眼惺忪着打了个哈欠,第一时间看身旁的旺仔,旺仔居然还在睡觉推推它,不动,再推它,不动。
莫非真的醒不来了莫非那百年醉对人类无效、对动物野兽的很有效
苏岑晓急的睡意全无,她加大了劲拍旺仔,手掌在蛋壳上发出咕咚的声响。旺仔还是没有复苏的痕迹,苏岑晓大叫“啊尼玛旺仔你可不能这么睡下去啊我要怎么向师父交代呀”
“主人你真吵,”
蛋壳里传出来闷闷的声音,旺仔很无辜的表示苏岑晓惊扰了它的清梦。
“啊啊,”苏岑晓欣喜若狂,一把将旺仔捧在手心,爱怜且变态的用脸蛋蹭蹭它,“你吓死我了。”
“旺仔怎么能吓死主人呢,”旺仔也睡不着了,声色清越起来,“不过,主人你貌似多了件法宝。”
“法宝什么法宝。”苏岑晓很莫名其妙。
“你手上啦。”
经提醒苏岑晓将目光投到自己的左右手,发现左手腕居然多了串透明的珠子,其中有一个珠子又不相同,是暗红色。
这东西哪来的苏岑晓彻底糊涂了,虽她身上前前后后得了不少饰品,但这样子突兀出现不知来龙去脉的还是第一回,而且还直接拴在了手上。
“倒挺好看的,”苏岑晓客观评价,问旺仔,“这是法宝”
“是啊,这可是世间三十六神器之一,叫什么来着,我忘了。”见苏岑晓瞪它,旺仔委屈道“人家还没孵化出来嘛,很多事情都被封印住了,连记忆也是。”
“哎,那我们给它取个名吧”
“g”旺仔歪着蛋身,“它也能有名字”
“废话,万物皆有灵哦。”苏岑晓右手摩挲那串珠子,想摞下来看仔细些,谁知怎么也取不下来了,仿佛孙悟空的紧箍咒,她皱眉,“我去取不下了,谁干的缺德事啊”
转念一想,道“不如就叫它缺缺罢。”
“好啊好啊”旺仔赞成,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更难听,欢乐地“主人,我饿了”
“今天不给你吃酒。”
“为什么”
“一喝酒就睡得不省人事,我已有经验了,”苏岑晓拍胸脯,“不会让你饿着的,只是这司徒家的酒过于烈了,所以今天还是吃点茶水什么的吧。”
旺仔自知理亏,乖乖的由苏岑晓安排。
司徒豁和檀婉执意要苏岑晓多留几日,尤其是檀夫人,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挽留苏岑晓,看起来像个闹腾的孩子。
“夫人,休要无理取闹了。”最后司徒豁也看不下去,连声让檀婉端正形态。
他们二人挟了苏岑晓共用早膳,是聊表心意作践行,司徒豁夹了几个黄金肉饺给苏岑晓,看起来真像个慈祥的父亲,苏岑晓忙道谢,却想到自己远在几千年后的父亲,对她亦是这么疼爱的,眼眶不禁湿润了。m.χIùmЬ.CǒM
司徒豁却以为她是感伤于自己那命丧黄泉的双亲,遂拍怕她的肩道“祈烟啊,以后有空或者不顺心了尽管来我们蒙城司徒府,虽然义兄和少卿已仙逝,但我们大可以作你的第二个爹娘。”
“呵呵、”苏岑晓干笑,她可不想又认一对爹娘,打岔道“谢谢伯父,我吃得好饱,伯母手艺真好,不过我也该走了。”
现下也拦不住她,司徒夫妇俩只好不再多言,放下碗筷送苏岑晓出门。
就此别过,不知何夕复相见。
走在蒙城湿润的街道上,天上下起淅沥沥的雨,洗涤了苏岑晓混沌的五脏六腑,让她倍感舒适,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另一边,司徒府的公子,正跋山涉水,沐浴在雨中攀登严峻的山峰石阶。
他们走向了不同的两条路。
“伶仃读书者,
闲闲遇佳人,
满面曼妙醉,
可知奈若何,
不寄红笺帕,
不为尘俗扰,
待归清奇境,
安在彼方游”
依稀听闻遥远的艺妓唱起了家乡的诗词,曲调凄婉而贴切,仿佛绝望的鸿鹄,雨中飘渺的却都是苏岑晓不懂的情绪。
不知走了多久,雨停了天还是乌压压。
苏岑晓收起油纸伞,走在偏僻的林间,累的快走不动,喘着气问旺仔,“还得有多久我今晚注定要风餐露宿么”
“快了快了,主人加油,”旺仔从包裹里探出圆滚滚的蛋壳,“这次是真的,拐弯再走二百五十步绝对能到楚都。”
二百五十步苏岑晓嘴角抽搐,这数字可真是、吉利呀。怎么觉得还是很远呢。
未料到旺仔的话居然很准,正正好二百五十步就到了楚都的城楼下,当然是旺仔很有劲头的在旁计数,“二百五到了”
“”苏岑晓嘴角又抽搐,怎么觉得像在骂她呢。她还是没和自己的宠物计较,赶紧快马加鞭进城。
之后的事情便是前话了。
许昱那子不偏不倚趁那时扮演李祈烟“色诱”景冉,也不知道是有啥子目的,还是、苏岑晓阴测测地笑,许昱果真是有龙阳之好
“祈烟,”遮住面容的景冉依然魅眼如初,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看的眼睛了吧,苏岑晓盯着有些发愣。景冉又唤,“听话,再吃些雪莲粥。”
雪莲粥上还有几颗大红枣,衬着切削的雪莲片及银白的莲子很是美好,这可是珍品千年雪莲,尚轩府内统共就三株。
可是苏岑晓不识货,只觉得清清淡淡的很无味,嚷道“我要吃肉我要吃鸡鸭鱼这些粥一点也不管饱。”
“可你血色苍白,已然精疲力尽,必须得进补,”景冉好脾气的抚慰,“还是你想喝人参汤,母鸡汤什么的”
“呃,那我还是喝粥吧。”苏岑晓吓得脖子一缩,她又不是坐月子,吃那些会吐的。
“哈哈,”景冉笑开,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睫毛浓密交合,长得能戳死人了,他自顾道“明日再带你吃珍馐海味,任你吃多少,只是今日怕你的胃承受不住。”
苏岑晓却愣得没听进他的话,被那双笑眼给迷到了,这貌似是穿越以来见景冉第一次这样笑吧,以往他总是谦逊有礼,不冷不热的,顶多微微一笑,还是从语气中听出来的,毕竟有面布遮着。
“祈烟”
景冉又唤了声,可苏岑晓听见就来气了,什么祈烟祈烟的,她哪里是什么祈烟于是她仿佛梦游般攥住景冉的手,恶狠狠地“别叫我祈烟。”
“那我叫你什么”
听到景冉风轻云淡的回应苏岑晓反倒如梦初醒,大惊自己怎么也不控制下,还轻薄人家男孩子,她赶紧放开手,呵呵笑,“没有没有,我开个玩笑,就叫祈烟。”
她见他醉人的眸子还盯着她,便干巴巴重申一遍,“就叫祈烟。”
“早点歇息。”景冉却猛然起身,离开了床边,往门口走,搭上门栓时转头,“夜已深,盖好被子。”
门被轻轻的关上,景冉离开了。
可苏岑晓半晌未动,心里不是个滋味,刚刚景冉明显是欲言又止,他怎么老这么憋屈呢都是你个害人精李祈烟她心里不住的咒骂自己的前世、也不怕阴魂来找她。快来看"hongcha866",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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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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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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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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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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