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那么晚?”语气正常,表情正常,看着不像生气。
不过顾西也没有敢真的完全放下心,傅夜沉并不是那种会把情绪带在脸上的人,就算是生气,他也能面带笑意的看着你。
“有点耽误了。”顾西小手没有地方放,“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啊。”
“在等你。”傅夜沉让她先去洗澡,顾西一向有原则,追求早睡,平常最晚十点钟就准备躺在床上了,绝对不会做这么没有原则的事情。
在钻进被窝里面,当顾西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傅夜沉的审问才开始,“说说吧,今天做什么去了?”
“你去顾家了?”牛头不对马嘴,“你是走不通我这条路,就打算从顾家人那里作为突破口吗?”
“但是我告诉你,没用的。”
“我知道。”傅夜沉压了一下虎口的合谷穴,声线平平的,“顾家终究也不是你的亲生家庭。”扭头,“是我忽略了人性,忽略了人总是会偏心的,所以搬回来住吧。”
顾家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为顾西考虑,这个是他之前没有考虑到。
在顾西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傅夜沉一直在想,夜里的时候他的小凤凰也会不会独自一个人伤心,明明她是那么一个依赖人的人。
“我现在就住在这里呀。”
“以后也住在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拿回来的,找个时间,我和你一起回去拿回来。”
顾西枕在他的身上,翻了一会,好奇啊,“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突然?”
“对啊。”顾西怎么看怎么觉得傅夜沉好看,“就是突然。”
“我过去对你不好吗?小凤凰。”
“好是好,可你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头挨了一下打。
顾西一下子抓到了把柄,“看,你竟然还打我。”
“这就是对你好了?能不能有一点出息,今晚的事情我就不问你了,你也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相信你能把握好这个度。”
“谢谢叔叔。”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翘上去了。
傅夜沉勾起唇角,“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不要做一些让自己受伤的事情。”
“知道了。”
顾西枕着他的肩膀,“我明天可不可以再请假一天。”
“还要请假?”
“对啊,你才刚说完要把选择权交到我的手里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嘛,知道轻重的,我和张锋的那个案子已经在查了。”
“别再甩掉齐舒了,这件事没商量。”
那就是别的是有余地可以商谈了,“明白!”
.
张锋有点拘谨的和顾西一起并排坐在车后座,之前都是他开车,现在让他空出来有人给他当司机,他还有点不适应。
“我怎么感觉傅先生不是派一个保镖过来在你身边,而是派一个监视你的人?”张锋极力的压低的声音,殊不知就算不出声,齐舒也能听到他在说什么。m.χIùmЬ.CǒM
顾西也没有要提醒他的意思,她也想借着张锋的口说点不让齐舒监视她的话,她自己直接说就不好了,会很快的传到傅夜沉的耳朵里面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张锋一副我早就已经看出来了的意思,“我看这个人挺年轻的,是做什么的,傅先生到底用了什么条件让他点头的。”
“用人格魅力。”
“……”
“你不信啊,我说真的。”顾西降下车窗,轻轻的吹着风,“我们的齐大将军就是信服傅夜沉的人格魅力,才来他身边工作的。”
“嘿,这个词语新鲜,齐将军是什么意思。”
一些打趣的话,比如称呼,都是些开玩笑的时候随便乱说的,可将军一词是有特殊的含义的,在现代人界,这个词语指的可不是普通人。
“应该是他以前的身份,现在不流行这么说,有他在,你掉到悬崖下面他都给你拉回来。”
顾西说的完全超出了张锋的认知范围,以前是什么时候啊,齐舒从后视镜里面看,淡淡的带着丁点儿警告,“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张锋受教的赶紧点点头,回头就跟顾西告状,“他有点可怕啊,像是练过的,傅先生身边随便一个人就那么牛的吗,一个眼神就能办成事的那种?”
顾西不得不提醒他,“他听得见。”
“啊……”
顾西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前面的人了,“他能听见。”
“我这么小的声音……”
“也能。”
“那我们刚刚说的……”
顾西给了他一个十分肯定的表情,张锋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攻击,下车的时候腿有点软,“顾西,扶我一把。”
顾西伸过去的手搭过去一半被齐舒挥落,被另外一只伸过来的手截掉,齐舒这么高的个子往那里一战,在张锋那里就跟遮天蔽日的大山一样。
“扶不扶?”
张锋颤抖着把自己的手送上去,却觉得扶了还不如不扶。
忍着心力交瘁的折磨,看到了酒吧的后门,张锋终于有理由抽回了手,再也不敢随便乱说别人的坏话了。
齐舒站在酒吧门口,不动了,顾西施好术。
“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有正事。”顾西又退回来,把他拉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你别在酒吧乱晃悠,我昨天在这里见到了那迦。”
齐舒本来还无动于衷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了,眼神特别的有神,“那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别让他看到你就行了。”
顾西知道齐舒最谨慎,他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从房间里面出来,外面就有人吆喝着出发去食堂了。
“都打起精神来,一会吃完饭就要培训了,今天学的好,明天就能工作挣钱。”
“明白!”
顾西表面装作在听培训的样子,实则分身早就已经将整家酒吧翻找了一遍,虽没有找到那迦,但也发现了一些猫腻。
一天的工作结束。
“这些招进来的人都是为了虎哥口中的客人服务的,明天我就能见到他们口中的客人是谁了。”顾西摆一天的姿势,一个人要干双份的活,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张锋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我这边也发现了一点东西,一会说。”
“这个王天本来就是一个送外卖的,好像是因为他偷听到了虎哥和另外一个人的谈话,所以被灭口了,抛尸在郊区外的小院子里,和之前的犯下连环杀人案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桩事,你说咱们还查下去吗?”
张锋找到以前案子的卷宗是为了查连环杀人案的,这怎么就误打误撞碰到了另外一个案子,和之前的完全没有关系。
“看你的意思,你想继续查下去就查。”
顾西说。
张锋想了很久,“我作为一名警察,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义无反顾,所以我决定查到底,我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很大的犯罪团伙,你提到的那些酒吧的女人被训练好接待的人就是这个犯罪团伙里面的重中之重。”
“你既然想,我就帮你。”
齐舒敲了敲车窗,望过来。
张锋感动到一半,瞬间被打断了,觉得傅夜沉派这个人过来不是监视顾西的,而是监视顾西身边的这些人的,一旦有一个男人要和顾西接触,齐舒就是属于傅夜沉的那双最锋利的眼睛。
顾西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回去得去跟傅夜沉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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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婷给顾西打了一通电话。
“你找个时间回来一趟吧,我和你爸想和你说说你和傅先生的婚事,毕竟是婚姻大事,胡来不得,还要一家人坐下来仔细谈。”
“妈,婚事的事情我会和他谈。”
这就是不准备回来的意思了,徐婷急了,“小西,别意气用事,就这么说好了,你找个时间回来一趟,挂了。”
丢下手机,顾西一脸的烦躁。
“妈妈,谁啊?”
“一个……有点说不清楚是好还是坏的人。”顾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徐婷这个人,每当她回到家,那个女人总是摆出来一副慈母关心的表情,可是在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却又是另外一种。
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非要装作喜欢呢?
“是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为什么说分不清楚呢?”
“因为她做的事情很矛盾。”顾西躺在靠椅上面,扭着手里的魔方,在刚离开寺庙的那段时间,她还没有回到顾家的时候,也真的有点期待,特别是在傅夜沉告诉了她,她是有家人之后。
可是第一次见到顾家人之后,她就有点失望了,这不是她想象中,期待的家人。
“她想要尽力的表现出来她会对我好,而这和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完全不同。”
“那就不和这样的人来往了嘛。”傅摩安说,“大魔王说过,我们最不需要做的就是委屈自己,妈妈也不用容忍别人,不喜欢的人不见他们就是了。”
话是说的没错,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哪里又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呢,复杂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中不止是靠着既定的程序就能做好的,而是掺杂更多的人情理论。
“谢谢安安,你这么说了之后我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嗯,大魔王说这周末会带我们出去吃饭。”
“我知道了,早点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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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迦不赞同的看着站在前方的那个人,“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一旦这些消息跑出去,顾西就永远没有归顺你的可能了,而你的大道也永远不可能成。”
“就算我不如此做,她也没有半点动摇。”那个人慢慢的转过来身,宽大的带着复杂纹路的衣服,长发,那是一个神使一样的,全身散发着柔软的光辉,眼中却有点阴郁。
“我去人界找过她,她没有一点要松口的迹象,也是,那个人陪在她身边那么长时间,更不用说他是在她第一世涅槃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信任那个人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不逼迫她一把是不可能让她回心转意的。”
那迦沉吟片刻,“其实我觉得,顾西能归顺你,自然是好的,可是我们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放在她的身上,而是想办法怎么集结力量对付傅夜沉,他手中掌握有龙凤两族的力量,还有魔界和冥界都在他的手里,就连人界也……仙界也不尽是他的敌人,对付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释迦冷哼一声。
“他在人界待了那么长时间,你不会真的以为六界的人还都听他的吧,从来都是强者决定一切,我不信这六界没有聪明人。”
那迦淡淡道,“武力不代表一切,这样简单的道理,连我都知道。”
“那迦啊,你还是太年轻,所谓的不在乎只不过是道貌岸然而已,我刚从人界越到的这个新词语,用的不错吧,去吧,照我说的做,好的东西得靠我们去争取,而不是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那迦说服不了释迦,只能点头同意。
看着他的背影。
“我知道你和他们之间有交情,但是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你现在效忠的是我,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让我失望的事情。”
那迦背对他,“你放心,在我选择站在你这边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
“那就好。”
有一团黑雾慢慢的显现,阿修罗走到释迦的身后,“主人,需不需要属下暗中监视他……”他不放心那迦这么一个人,况且,如果能抓到那迦一部分把柄,对她们阿修罗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那迦太受释迦的重视了,几乎把阿修罗部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他不甘心,同样是臣服释迦的人。
为什么阿修罗部要矮那迦部一头。
释迦说不用,“他知道背叛我的后果,那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沉沉的眼睛望着某一处,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阿修罗慢慢的抬起手落在了胸口的位置,嘴角有一些晦涩,这一刻,他和离开的那迦同病相怜,都只不过是被释迦控制的人罢了,可悲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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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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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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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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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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