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还有一上来就往别人下三路出手的,什么玩意儿!
脸色仍是没有缓和的白衣游侠儿有些没好气地看向了倒在擂台下面一动不动的猥琐老瘦猴,眼睛下意识地瞄向了那只仍是保持着钩爪状弯曲在那里的手掌,脸色又是不自觉地阴沉了几分,好不容易才是克制住了下去再踢那个孙子两脚的冲动。
接着他的心念一动,回神间,一位和他装束有着几分类似的白衣青年便是出现在他的对面。
霍,终于来了个有水平的。
先不说那“出现”在擂台上的身法是如何超群,就单单说他那面皮,就是吊打了之前那些歪瓜裂枣几条大街了。
对面那人好像也的确是有了几分江湖风度,跟之前那些上了台就一个心思想着“怎么阴那个孙子一手”的选手们不一样,挺着胸对着荀命就是一个抱拳,然后响亮地自报家门:
“无名小卒,陆春风。”
看着对方如此正式,荀命也是来了些兴致,抱拳回礼,朗声道:
“江湖草莽,楚天衡。”
如此一个“富有江湖气”的过场走完,两人都是觉得对方是个上道的好汉,想着要不等会稍微意思意思过过拳瘾,就放水了事。
这样对味的好汉,现在可不多见呐。
不过两人也是隐隐有种异样感,总是感觉对方的那个名字有些耳熟,就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也就是转念一想,他们便是把这份疑惑抛到了脑后,仙凡有隔,他们怎么可能听过对方的名字呢?最多也只是巧合罢了。
于此同时,两位相隔万里的老酒友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骂了句娘后开始怀疑起是哪个混蛋在背后给他们下降头。
不过两个正在兴头上的年轻人并没有去思量那么多,在一次眼神交汇后便是几乎同时点地前冲而出,直拳,柔掌,膝点,肘击,斜踢……几次交锋后两人便是大概试探出了对方的深浅,有些满意地结束了起初的试探阶段,开始真正的大开大合。
不过每当有一方开始有些吃亏的迹象时,那一方便是又会突然强悍上几分。
如此循环往复,几十个回合过去,台下一开始还会厚着脸皮叫唤上两句的酸汉子们已经是鸦雀无声,生怕出声给台上那对狠人给惦记上,给人家捣上一拳便是丢掉了小命。
擂台之上,两人的动作越发迅猛凶狠,已经是快到了台下一帮糙汉子们只能看出个热闹来的程度,那些勉强看出个大概的招式套路,更是他们闻所未闻!
看台上的那个锦衣将军也早已是离开了座位,扶着栏杆瞪大着眼睛不愿意错过哪怕一个瞬间,在惊喜的同时,他心里也是有些纳闷:
这两人的武功,就算是和宫里那些深院护卫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怎么会被自家这小小的比武招亲给钩了出来?
那些深院护卫,无一不是鼎鼎有名的武学大宗师!
而其他的那些大宗师,要么是隐居山野,要么就是有着自己的派系山头,无一都是深井里的老王八——寻常难得一见。
又是一拳互换,打得酣畅的两人终于拉开了身形。
这时两人的身影才是重新可以看清,“楚天衡”的衣衫上多出些灰渍和破损,但脸上却是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两眼仍是微微发亮,显得非常的精神。
而“陆春风”的衣物上的损伤就是明显地少于前者,但是他的脸颊上却是有着一块非常明显的红肿,不用说都知道是挨上一记狠狠的老拳,让他那张在剑眉下显得富有威仪的脸上多出几分滑稽。
此时,这两人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他娘的,现在的凡间武夫都这么能打了吗?!”
眼瞧着这两尊“大仙”可算是愿意停手了,身为主人家的锦衣将军便是急忙开口朗声道:
“二位壮士且先休手,老夫已经是知道二位身手的了得,请二位上楼来与小女一见,届时由她来定夺终生!”
两人虽然有些不愿,但总归也是不用修为,仅凭体魄还算酣畅地打过了一场,此时也不太好意思掉了主人家的面子。
两人正准备认输,送对面的好汉一桩良缘佳话,就是看到了看台上锦衣中年人的身畔多出了一位肤颜明媚的妙龄女子。
接着那两人便是非常统一的转回了身形,脸色冷漠地开始重新活动起手脚。
这么好的姑娘……不能给对面的小子糟蹋了。
正当两人的斗志开始迅速昂扬,仿佛下一瞬就要在这擂台上重新开打的时候,他们两人的耳边同时响起了一声轻咳声。
顺着灵识向着远处的街角的一间酒肆的二楼看去,他们看到了一位鬓角斑白的道袍男子对着他们举起了酒杯。
金丹!
在感知到那人故意暴露出的境界后,他们便是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仙家管事——辖凡令。
既然管事的都来了,那这一架也是自然掐不起来了。
像是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去向,两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错愕,而后那个白衣书生便是开口道:
“你他娘的也是修士?!”
听到了对方的话语,荀命感觉自己的心口就是一堵。
好嘛,打个半天结果对面的也是修士?
然后他便是一怔,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说过“陆春风”这个名字了。
缥缈宗宗主,青云剑仙陆春风!
但凡是能被修士称为剑仙的,那都是破开仙门,入了仙途的仙道境大剑修!
看着他突然变得奇怪无比的脸色,他面前那个剑眉冲天的青年人也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楚天衡,这特么不是老东西嘴里那个“楚狗曰”吗?
过了一瞬,脑子才是转过了弯来的剑眉青年的脸色也是变得极为精彩。
斜月宗宗主,芒月剑仙楚天衡!
等等,他娘的,跟谁装大头蒜呢?!
两个白衣的年轻人看着对方的呆愣模样,就知道自己给耍了,然后便是开始捋袖子,准备给对面的小年轻好好上上一课。
眼瞧着那两个脑子有点拎不灵清的后生开始运转起灵力,差点就要动真格了,那个装模作样喝着小酒的辖凡令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眉头一挑,便是在擂台之上震出了一道震人的雷鸣声。
两个正要“大动干戈”的年轻人给这声雷鸣拉回了现实。
那个外来偷渡的修士自知自己身份不好讲究,到时候真正算计起来还是他理亏,于是在那声雷鸣之后便是身影一闪,在原地留下了一抹细小烟气后便是消失不见,留下了一句“在下青云姜司南,以后别让老子遇见你,不然……”
熟练地弹指打断了那道声音丝线,阻断了那还未放完的“狠话”后,恢复了寻常淡漠的荀命对着一个方向低语,逼音成线:
“在下斜月荀命。”
仅此一句,之后便是没有了下文。
附近一个巷口,侧耳听了半天,才是意识到根本没有下文的姜司南骂了句娘,而后消失在那条小巷之中。
至此,一个在修仙界传奇了无数岁月的四人组中的一二把手结下了他们之间最初的孽缘。
这时的他们,从未设想过他们未来会留下怎样的传说,创造怎样的辉煌。www.xiumb.com
此时的他们,只是在心里暗暗骂着娘,想着对面那个孙子是真特么能装,就那鸟样能是一洲二把手宗门的少宗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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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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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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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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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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