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为甚么是个不早不晚的亥时,这里头就又是有讲究了。
早了,那人家说不定还没“睡”熟。
晚了,张求又是熬不住。
所以亥时就很合适。
说办就办!
反正张求平日里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色,除了喝酒侃大山,就是在街上四处晃荡,不然他也整不出那么多幺蛾子,要他哥张何隔上个几日就是要去牢里捞他。
闲着也是闲着!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打定了主意的张求,立马就是打道回府,开始准备了起来。
而在他一旁根本插不上嘴的张三蛋,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一是想到迟点又是要去面对那个他娘的“剑仙”弼马温,张三蛋心里就是一阵不得劲。
对了,我这眼珠前前头的重影咋个还没好咧……
正是迷惑着,他就是从马车内的一处晶石装饰上看到了一个“鬼脸”,吓了一个激灵。
“少爷有鬼!”
然后给他吓了一跳的张求就是给他了一个后耳光,“没事别吵吵!”
“你自个瞪大眼珠子看看灵清!”
闻言张三蛋还真就把那双斗鸡眼一瞪,仔细对着那个斗鸡眼的“鬼影”琢磨起来。
这下巴,这眉毛,这鼻子……
娘的,咋看咋眼熟,怎么这么像那个谁……
卧槽!
……
这天“晚上”,没有打坐修行,而是画了小半个晚上的符篆的荀命伸手揉了揉额角,感觉精力有些微微透支,于是就是推开了房门,到小院中去透透气。
然后他眼角的余光就是正好捕捉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在院子一侧的墙角出微微探出。
好似是看到了荀命走出了房门,那原本就是要翻墙而过的两人一个激灵,就是急急忙忙的地缩回了院墙之下。
恩?阴魂不散了是吧?
荀命的眉毛一挑,有些动了火气。
一而再,再而三,那这就不是犯贱,而是讨打了。
于是荀命就是故意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伸手放在嘴前,打了个呵欠,然后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晃悠起来。
晃悠是故意的,不过困倒真不是荀命装出来的。
修士画符,消耗的不只有灵力,同时还有精力与神魂。
从喂完马到这时,已经是一口气画了不少品秩算不得低的符篆后,并不像阵师和符篆修士一样专门修炼过神魂的荀命,确实是有些疲倦。
等收拾完这俩阴魂不散的“小鬼”,就去打坐休息会儿吧。
趴在墙角处的主仆二人,此时的心思各异。
张求是因为那个“狗日的弼马温”好死不死,竟然主动走出了房间,给自己当成活靶子打而有些兴奋。
而张三蛋则是一脸的蛋疼,正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等会出了事怎么才能在那个“剑仙”的手下少挨顿打。
少爷,我之前可是拦过了你了的奥……
就这么仰着头,眼睛顺着鼻孔的方向“悄悄”观察了荀命一小会儿,抓住了荀命背对着他的机会,张求双手一握,就是凭空握住了一杆绿油油的短细竹管。
一手拈出一根菱形的凡铁细镖,放进了那根竹管的一头,对着荀命的背影一瞄,灵力聚拢,张求鼓着腮帮子就是使劲一吹。
一道黑影闪出,直直就是向着荀命的背后扎去!
荀命的眉眼蓦然一凛,好快的镖!
不过虽然诧异,荀命仍是腰腹一拧,脚尖点地一转,没有意外地躲过了那一道黑影。
“律——”
一声意料之外的嘶鸣声打破了院子中的宁静。
荀命的脸色猛然一僵。
忘了这档子事了!
院子的一侧,就是灵马们所在的马厩。
那枚铁镖,被荀命躲开后,就是直直穿过了那层马厩前的帘子,射入了马厩中,正好扎进了一匹睡地正酣的一匹黑马的大眼睛中。
一击未中的张求气得一巴掌就是打在了身边张三蛋的大腿上,疼得张三蛋顿时一阵龇牙咧嘴。
不过在听到那声凄厉无比的马鸣声后,张求的动作就是一僵。
擦!出事了!
然后他和身边的张三蛋就是给一个脸色阴沉的白衣人影捏住了后脖颈,拽着一下砸进了院子之中。
两道白芒一闪,迷迷糊糊的两人眼前一恍,两柄雪白的小剑就是插在了他们的两腿之间,将他们的衣裾钉在了院中的地砖之上。
剑……修?!
看清楚了那两柄飞剑的张求,眼皮顿时就是开始狂跳。
剑修都他娘的是疯子,这几乎已经是山上的常识。
再说了,你好好的一个剑修当个锤子弼马温啊?!
对了,他才只是个洞天。
不对啊!m.xiumb.com
洞天谁不是啊?!
咋个他抓老子就跟提只鸡一样啊?剑修就这么变态的吗?
从小养尊处优,又是有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厉害大哥,张求从小到大,还真就没怎么跟人交手过,就更不提跟剑修了。
修为比他低的,不和他打,怕赢了他给他那个小心眼的大哥揍回场子。
修为比他高的,就更不和他打了,因为不管输赢,都会他娘的给张何那个狗日的惦记。
所以张求最多也就是和剑修喝过花酒,知道剑修个个都眼珠子长在头顶上,迈腿都他娘的不用看路。
结果这第一回对上剑修,就给“拎小鸡”了……
岂有此理!
张求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然后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的他就是一手撑地,就是要掏法宝去和那个弼马温比划比划。
老子是不能打,但老子有钱啊!
我能受这气?!
不过他还没站起,就是给坐在他边上的张三蛋一把抱住。
“少爷!冷静,冷静!”
差点给气歪了嘴的张求张嘴就是要大骂,不过却是看到了一柄银白色的小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是停在了他的眉心前,表面好似覆上了一层雪白荧光,随着他的动作而一同移动,剑尖始终对准他的眉心。
好似只要某人一个意动,那柄银白飞剑就是会穿颅而过。
神情瞬间变得祥和宁静的张求礼貌一笑,而后放下了自己那两瓣刚刚提离地面的屁股,乖巧无比。
而那个抱着张求忘记放手了的张三蛋,却是一副比哭还难看的复杂神情。
一柄墨色的飞剑,同样静指他的眉心。
两柄白的,一柄银的,一柄黑的。
这都几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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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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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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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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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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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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