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早就是在番阳湖那片做好了布置,更是刚刚找上了那个狗日的当保镖,但老人总是放不下那颗心。
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角,老人的脸色蓦然一变,连带着他的身体都是一阵虚浮不定,如若鬼魅。
相隔无数的阻隔,老人蓦然回身看向了一个方向,双眼圆睁,好似那寻常人家门上的粗纸门神。
一座栽满了鲜红海棠花的僻静院落中,那个一袭青裙,身前浑圆高耸的英气女子折下了身旁的一柄花枝,抛向了空中。
那朵院中最为明艳的海棠,在腾飞到最高处时,砰然碎裂,化作了漫天浅红残瓣,无声飘零而下,恍若一场来势突然的花雨,如此飘落人间。
亲手摘下了那朵最为心爱的海棠,又是亲手将其用一道剑气击得粉碎的青衣女子缓缓转过了身,走到了有只乌漆抹黑、还在抽着鼻涕的小泥鳅的桌旁,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ωωω.χΙυΜЬ.Cǒm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答上了她的这个问题。
“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啊。”
我也挺想喜欢下他的,可……
我就是知道自己对他的那种感情,不是喜欢……
男女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
头一次听到了答复的小泥鳅呆愣愣地抬起脑袋,鼻尖又是一酸。
那个身形正自下而上一点点化作光点消散不见的青衣女子,嘴唇微颤,泪流不止。
对啊,我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小泥鳅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地扭头大喊,两行清泪汩汩不止:
“爹!死老头!出来啊!你出来啊!你……”
小泥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更是淹没在了止不住的抽噎之中。
凉亭中,双手微微颤抖的老人缓缓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像个孩子一样把脑袋磕在了石桌沿子上,甚至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先前院落中的一切,身为此处“老天爷”的他自然是看到、听到了。
虽然早早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早早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已经垂垂老矣、半点也看不出当年圆润的“小胖子”,却是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再死上一次。
小院中,身形已经是消散了大半的青衣女子最后揉了揉小泥鳅的脑袋,带着怎么也是止不住的哭腔轻轻地说了句: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然后小泥鳅就是看到那只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柔软手掌砰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在那飘落的海棠花雨中消失不见。
小泥鳅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双眼眸泪流不止,但却好像是丢了魂一般呆在了原地,仿佛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动弹。
魂飞魄散。
凉亭中,颤抖着的老人喉咙鼓动,猛然吐出了口鲜血。
暗红的血液砸在了桌沿上,一半在石桌桌面上霎然铺开,一半被弹到了老人的青色儒衫之上,染红了衣襟。
那触目的殷红才是刚刚出现不久,便是一阵明灭不定,转瞬便是化作了莹白光点消散。
于此同时开始明灭不定的,还有老人的身体。
心中像是突然缺去了一大块的老人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疲倦感,让他的眼皮微微打颤,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好好地休息一会。
这是多少年了?
一百年?一千年?还是更久?
老人已经是记不清了。
双手交叠,然后把脑袋搁在小臂上,眼睛已经是眯成了两条小缝的老人突然有些好笑。
因为他想到了当初他还是个小胖子的时候,宗门里前辈授课,他在台下就是这么睡觉的。
一转眼,好多年了啊。
也不知道当初老头子知道我就这么死了,会不会给气死。
谁让他这么一把年纪,也就瞎了眼找了我这么一个徒弟嘛。
按老头的脾气,应该也不会犯浑去南边送死。
这倒是件好事。
……
她么……
……
情不知所起,情不知所终。
情不知所起,情不知所终。
哈,那个狗日的还真敢说。
……
我当初是不是就该直接转头就走?
……
恩。
对不起……
……
枕着自己手的老人缓缓合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沉沉的熟睡之中。
整座秘境天地骤然天地晃动,原本晴空万里的碧蓝天穹转瞬便是阴云密布,一道又一道的沟壑骤然浮现,瞬间便是割裂了无数山川。
山雨欲来,天崩地裂。
秘境中的所有生灵几乎都是同时抬头,看向了突然间便是莫得诡谲莫测的天色。
下一瞬,整座世界砰然破碎,从此化作了光阴长河中的一缕云烟。
……
“诶你这么烫我怎么带你回去啊?半路上给歹人瞧见把你抢去了咋办?”
火山熔穴中,荀命看向了那只缀在自己脑袋后头的金色小鱼,有些担心它啥时候突然给自己的后脑勺戳上那么一下。
“哦这简单啊。”
金色小鱼话音刚落,便是当着荀命的面化作了一柄通体金灿的小剑。
虽然脸上的表情控制的非常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但是荀命的心里却是直接骂出了句国粹。
卧槽!
飞剑?!
荀命当时就是有些不淡定了,差点没忍住再掏两把灵果出来和这位大爷再夯实夯实关系。
好像是因为变成飞剑的时候不能说话,金色小鱼又是变了回来,说了句“直接放方寸物里就行”,然后又是变回了飞剑,似乎不想耽误他赶回“家里”的行程。
荀命点了点头,动作飞快地将那柄通体金黄的飞剑收入了储物戒指中,而后脸上才是爆发出了压抑不住的笑意。
小胖老头,真乃豪杰也。
不知是不是他心诚则灵,才刚刚是在心里狠狠夸上了老人一句的荀命,接着就是听到了那个老人的苍老嗓音:
“时间不够了,记住你的承诺,剩下的好处到了番阳湖自会有好事找上你。”
话音刚落,就是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小泥鳅软趴趴地从半空中落下,正好“叭唧”一声砸在了荀命的脑袋上。
荀命刚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就要伸手去摸,却是听到了一个闷闷的女子嗓音从自己的头顶上传来:
“别烦我,不然打死你。”
好像,还在哭?
荀命正有些好奇,就是突然感受到了脚下传来的异动,心神瞬间便是沉静下来。
这是?
下一瞬,熔岩,峭壁,一切全都在刹那之间崩坏。
“秘境破碎”四个大字瞬间便是在荀命的脑海中浮现。
来不及多管,“中秋”“墨云”两柄飞剑便是瞬间出现在他的掌心,融入了那两条黑白的阴阳鱼中,随着他的手掌快速云动。
阴阳相生。
一副阴阳阵图,瞬间便是浮现而出,将荀命和他的头上的那只小泥鳅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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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出推的消息,稍微期待下,万一是个好推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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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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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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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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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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