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姑娘咽了咽口水,左右招呼,“你们一个二个傻看着干嘛动手啊还怕它不成来”
她做出表率,袖子一挽,很轻松的就撕下一条烤得酥烂的后腿,拿刀削下一截送到蒋明淑的碗里,“吃吧,谁叫它刚才吓唬你来着,咱们这就吃了它报仇啊”
狗肉原就烤得油光放亮,再将其撕扯开来,更加的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蒋明淑还有些紧张,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伸出手指头戳戳那块一动不动的狗腿。见毫无反应,这才放心的试着舔舔手指头,觉得味道确实不,便学张蜻蜓那样,伸出手抓了狗肉,送到红红的嘴边,啊呜一口,津津有味吃将起来。
张蜻蜓看得哈哈大笑,拍拍她的头,表示鼓励,“好吃吧无不少字慢慢吃。来,这块给你。”她又割了一块给年纪更的菊,姑娘见蒋明淑都吃了,早放下心肠,一放进碗里,就用手抓着,大口开吃。
众人见状,不禁莞尔。
董少泉笑道,“咱们今日也就做一回俗人,在这桃花林下饮酒作乐,还望花神莫怪。若是要怪,就怪那恶犬的主人去,可与我们毫不相干”
“这话得很是”众人纷纷附合,独祝心辰道,“花神若是有灵,还该赞我们替天行道呢吃了这些恶犬,不知给人间省多少祸害。店家,且筛些好米酒,这么好的狗肉,无酒相伴可就太失色了。”
众人一齐大笑,皆云应该。
她们抓了那八条恶狗,从桃花林里出来,见时候不早了,欲去和董少泉约好的酒楼见面吃饭。未料董少泉忙完了铺子里的事情,不放心她们,提前接应。
当下两边遇上,听张蜻蜓起今日之事,心中虽然也有些担心吴德日后的打击报复,但事已至此,多无益,横竖胸中出了这口恶气,倒是值得庆贺。
恰好瞧见这桃花林边上,有个酒馆,无非是弄些山珍野蔬,茶水菜,给过往的行人个便利。
张蜻蜓一下子动了兴致,性就在此歇脚,让那店家将狗杀了几条,抹上盐和香料,架在火上去烤。再整治些乡间菜,就这么露天而坐,一面远眺着桃花林的美景,一面佐以乡村米酒,品尝着美味的狗肉,倒也别有风味。
只是席间,潘云露因为那一番折腾,弄得有些灰头土脸,总觉得不够漂亮了,在这乡间野店里,也没个重新梳妆打扮的地方,撅着个嘴生闷气。
张蜻蜓随口就去哄她,“要我,云露你把这些首饰收了,再减些脂粉显得还更好看些。瞧你皮肤这么水灵,老是给遮起来,谁又看得到再这么大的日头,就是涂了脂抹了粉,没一会儿也就掉了,不如就在此洗把脸,干干净净的,嫂子带你们逛逛街,送你几盒好脂粉”
潘云露听她连夸带捧的,不禁转嗔为喜,“嫂嫂,你真的觉得我不施脂粉比较好看”
“那是当然”张蜻蜓没假话,好好的姑娘,虽没几分姿色,但也不要弄得这么浓妆艳抹好不好瞧着都别扭。
潘云露听了她的话,叫了店家的娘子打来热水,当真卸了脂粉,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不少。
谢素馨在一旁瞧见,偷偷揶揄着张蜻蜓,“二表嫂,幸好你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得骗倒多少大姑娘”
张蜻蜓邪笑着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娘子,是不是瞧上大爷了”
谢素馨忍俊不禁,连都调戏,这个表嫂,她还当真下得去手
她们在这儿吃喝笑,周奶娘瞧见琴姐兴致不是很高,怏怏的有些无精打采,问她是了,琴姐也不肯。
周奶娘再三追问,她才将她拉到柴门之外,低声告诉她,“方才后腿肚子上被那畜生咬了一口,却也不是疼得很厉害。”
周奶娘提起她的裙子,瞧她脚脖子后头,有一处已然干涸的浅浅血印,不禁色变,“这给狗咬了可了不得,一定要去瞧大夫的,我去跟姑娘一声”
琴姐将她拉住,瞟了那边谈笑风声的张蜻蜓等人一眼,“少奶奶和们兴致正高,此刻怎好打扰不如再等一会儿,吃了饭回城再吧。”
周奶娘想想也是,此刻也没有多的车马,断不可能为了琴姐一人,就专程跑一趟,都是做下人的,未免有些心疼的道,“那你一会儿歇着,我来替你看着菊。”
如此琴姐已经十分感谢了。二人正在这窃窃私语,忽见道上又一辆马车,窗边有个丫头正左顾右盼,一时瞧见祝心辰的大黄马,微咦了一声,“好似在这儿呢”
是么车中主人示意停车,刚好就来到周奶娘她们面前,撩开车帘,原来是位清秀佳人,柔声相询,“请问,祝家可是在这儿憩”
周奶娘疑惑的点了点头,“请问是”
那美人似有些赧颜,吞吞吐吐道,“我妾身姓邹,也不知方不方便进来。”
你问我,我问谁呀周奶娘正觉得奇怪,柴门低矮,院中的张蜻蜓已经眼尖看见了,“那是谁来了”
祝心辰扭头一看,却是微微色变。目光快速落到胡惜容的身上一眼,起身来,“我去叫她离开。”
胡惜容也已经看到了,虽然看不真切,但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微吸口气,却是鼓足了勇气,“没事,她若愿意,不妨请她一见吧。”
张蜻蜓听得莫名其妙,胡惜容却看着董少泉,低声做了个交待,“少泉哥哥,那位就是邹家的蕙兰。”
啊张蜻蜓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从前胡浩然要娶没娶到,后来又害得胡惜容缠绵病榻这么多年的女子既然来了,她也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当祝心辰将邹蕙兰带的时候,第一眼,张蜻蜓觉得真是不咋地。
邹蕙兰的姿色并没有特别出众之处,亏那豹子还他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经对这女子有过一丝淡淡的爱慕之情。这啥眼光啊
可是当她走近了,再细看,张蜻蜓却又觉得这女子生得委实不。
虽然眼睛不算太大,鼻子不算太高,嘴巴不算太,但凑在一起却是恰到好处的让人顺眼。面对着她,那感觉就好象是从烈日炎炎走到树荫里,有股子让人亲和与放松的舒适之意。
因为寡居的关系,邹蕙兰穿着一件素雅的浅银灰长褂。不过那灰色极浅,并不黯淡。走动之间,看见她长褂之下宝蓝底子,绣着月白银灰交缠纹样的长裙,在这姹紫嫣红的春天,反衬得别有一番清新之意。
她的身上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唯戴着几件银饰。只是那对纯银的花钿打得极其精巧,便是一动不动,那一篷细的花蕊仍是簇拥着当中一颗明珠颤微微抖个不停,平添无数风韵。
就见她半垂着粉颈,极是谦恭有礼的来到众人面前。因张蜻蜓在众女之中,算是年长又唯一成过亲的,祝心辰便先引着她来见礼。
“见过二少。”莺莺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听得张蜻蜓浑身一松,这,声音真好听
虽然已有二十五六年纪,但邹蕙兰的声音娇柔之极,带着一股娇憨的娃娃音,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张大姑娘忽地激灵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明白这貌似寻常的当年是勾搭得胡浩然那帮青涩毛头子们情窦初开的了。
年纪既长,表面上行止又端,再加上一些温柔体贴,一些故作天真,再配合一些心计,这样的女子,也许不是最出色的,但却是最能讨得男人欢心的。
就好象她从前在北安国,有个屠夫家的女儿,照张蜻蜓来看,那丫头又懒又馋,又爱耍些眼,又爱使些性子。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丫头,引来不知多少男子爱慕,愿意娶她为妻。而这个邹蕙兰,明显也是同一货色
要是张蜻蜓初次见她,或许不会有这么深的偏见,可是张蜻蜓已经听过她的光辉事迹,难免就有一些看法。张大姑娘不是见不得女孩撒娇耍心机,只是有一点,你不能害人。
当年之事,或许邹蕙兰也有其不得已的苦衷,谁不想过好日子呢你想嫁进豪门哥儿并不是你的,但是你不能脚踏两条船,一面跟人作下丑事,还继续给旁人以希翼。尤其是不该在火刚起时,就只顾着逃命,把被你利用的胡惜容扔在那里了。
那时的胡惜容还,没那么懂事,可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可能不火灾的厉害,却因为只顾着的颜面和性命,逃之夭夭,这样的,就象胡惜容无法痊愈的身体,是无法被原谅的。可是面上,张蜻蜓也不会多。淡淡的见了礼,便也罢了。
跟张蜻蜓等人见了礼,邹蕙兰最后来到了胡惜容面前,未曾开口,先自以帕掩面,“容是我,我对不起你”
胡惜容微叹了口气,“算了,这么多年了,都了。”
“不”邹蕙兰哭得哽咽难言,“我这些年没一日睡过安稳觉的,我这都是我的报应”
张蜻蜓在一旁听得大为鄙夷,人家都没问你,你倒好,先起的不如意,好象倒霉跟别人也脱不开干系,这不是故意勾起别人的同情心么
胡惜容心地善良,闻言面上立时便有几分不忍之色,“蕙兰,的都了,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邹蕙兰却道,“我现在也别无所求,只望你和侯爷能原谅我,我就安心了。”
这话得真假张蜻蜓头一个不信,你要是当真只有这么点念头,千里迢迢又跑回京城里来干不就为了再嫁个好人家么
胡惜容虽然善良,但并不愚蠢,听她这话,不觉有些反感,淡淡的道,“事情都了,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
她亲热的回身挽着董少泉,“这是董少泉哥哥,你也听过吧,他可疼我呢,比我的亲哥哥还好”
邹蕙兰微微色变,她确实听过董少泉,只是一直存了一份鄙夷之情,总认为一个侍君,又不能生育,是比妾室还不如的地位,想来,胡浩然也是当年受了刺激,所以一时兴起罢了。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暗暗高兴的。就象是一个好衣裳,虽然没有得到,但也没有给别的人女子得到,心里有种不出的满足。
邹蕙兰的心里,对胡浩然还是隐约存了点盼头的,毕竟那个少年从前对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让她心里难免会想,也许胡浩然再见到她,还会旧情复炽呢就算不能给他做正妻,能做个妾室也是好的。
可是因为从前之事,祝心辰并不会贸贸然把她带到胡家人面前。邹蕙兰虽是来了京城,也一直没机会外出交际。
所以今日,她听祝心辰约了胡惜容她们来桃花林踏青游玩,却没有邀请,心中是有些懊恼的,只是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故此在家捱到中午时分,便带了丫头雇了辆出门。
她已经想好借口了,若是遇上了,就推在家呆得闷,所以也出来逛逛,岔开了,也没想着会遇到她们。若是没遇上,她也可以伺机出来亮个相,看能不能遇到一些京城的年轻,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可是此刻,见胡惜容跟董少泉如此要好,心下就不敢觑了。再展眼看清她身边的美少年,令邹蕙兰着实有些吃惊。
她的美色并不如人,但也算是差强人意。可是眼见这个男子,却生得分明比寻常美貌的女子还要俊俏三分,实在是有些打击人的自信心。
勉强堆笑跟他见礼,董少泉微笑着跟她还礼,客气之中带着淡淡疏离,“邹,你们远道回京,身为故人,来我们很该招呼,一应地主之谊才是。只是家中有诸多不便,侯爷现在又一心上进,无暇他顾,还请不要见怪。”
张蜻蜓心中闷笑连连,她这个弟弟,可不是绣花枕头,白给人欺负的。这么一,摆明是不太想搭理邹蕙兰了,让你以后也别上门来找事。况且那隐隐的意思里,还透着一层胡浩然还未忘记当年旧恨。也是提醒她不要有些非分之想,免得自取其辱
邹蕙兰听后,顿时脸上发烫,在这儿,只觉尴尬之极,寒喧两句,便借故赏花,先行一步了。等回了车上,只觉老大没趣,对胡浩然这头未免失了大半兴致,姑且打点起精神,另觅佳婿。
张蜻蜓见这插曲走了,众人已是酒足饭饱,也该打道回府了。因答应了潘云露要给她买脂粉的,便问众人,“现在咱们去逛街,你们有愿意去的么”
这话问了也是白问。难得有机会出来逛逛,哪个丫鬟婆子不盼着买点再就连那些厮,也有大半想去买点物件,或是给,若是给家里人的。
于是队伍整合回了城,周奶娘觑了个空,跟张蜻蜓了一声琴姐受伤之事。众人一听,都很该先送她去医馆。琴姐可是为了保护蒋明淑才受的伤,蒋家跟出来的奶娘也主动表示愿意支付她的医药费。
这个不用张蜻蜓开口,琴姐就回绝了,“我们服侍二少奶奶的人,有病痛,都是二少奶奶支付的,请不必费心了。”
那奶娘一听,很是羡慕,赞起张蜻蜓仁义。
这边要留人陪琴姐看病,可是一众姑娘都想逛街,周奶娘自告奋勇愿意留下来,但如此一来,张蜻蜓身边就没了人服侍。
车夫纪诚道,“二少奶奶,就让的留下来吧。来我也要看着车的,先送你们去逛,转头我等琴姐瞧完了,再接你们,就一点不耽误事了。”
这样最好,张蜻蜓让周奶娘把菊也抱去逛了。让她给孩子和琴姐多买些,这回她出了力,就是打赏也是很应该的。
她们在街上热闹不必细,今儿在潘府里,也颇不宁静。
二少奶奶一出了门,兰心就琢磨着往外跑了。今天叶菀瑶也不在家,她可得抓着机会去会三少爷才是。
且喜因是花朝,就算出不得府的丫鬟婆子们也可到花园中去系张彩笺,应景过节,所以干完了活,陆续都往外跑。潘府的花园原就是位王爷的宅邸,潘秉忠老两口所居的正院有不少的亭台楼阁,花木葱笼,平素也没空来逛,乍一有机会,那些丫头们无不跟脱缰的马儿似的,呼朋引伴,四下游乐。
虽张蜻蜓平素管束较严,今儿也早嘱咐过不可拘泥。于是兰心觑着一个空儿,就悄没声息的溜了出去。一路分花拂柳,心的来到二门书斋,潘云祺算准了她今儿要来,一直在此等候。琇書網
见面关门闭窗,先从袖中取出一物,径直就插在兰心头上,兰心知是好,忙拔下定睛细看,却是一根金钗,虽然了些,可毕竟是实打实的金子,心下欢喜,抛了个媚眼,“讨厌,送人家礼物也不一声,平白吓了人家一跳”
她要是,这根金钗原是头一回承欢之时,潘云祺就准备了却没给她的,不知现在收着,是否还笑得出来。
“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潘云祺作势欲收,兰心哪里肯放忙不迭的收进怀里,又搂着他一番撒娇卖俏,邀宠奉承。
二人鬼混了一番,兰心含羞跟他咬着耳朵起一事,“自从头一回之后,我这癸水一直未至,也不知是不是有了。三爷,您可得早些替人家打算打算。”
“此话当真”潘云祺听得先是一喜,转而拂袖,“可能从头一回到现在也不过刚一个月多几天的工夫,哪这么快就有了”
他这也是给叶莞瑶折腾得多了,叶菀瑶一心求子,近来总是这样,每当月事稍晚几日,便疑神疑鬼有了身子,可是每月都是一场空,闹得潘云祺也不大了。况且不过是个丫头有了身子,若是要遮掩,还得费一番工夫,未免有些意兴阑珊,只道了一句,“等到下个月再吧”
兰心见他不甚积极,心中也觉无趣,不过这事到底,确实是太过着急,怪不得潘云祺不上心。
见她这神情,潘云祺难得好心情的安抚了几句,“我也没不是,那你这些天且好生保重着身子,正好我也安排一下,早日替你从那儿脱身。”
兰心一听这话,顿时喜不自禁,“真的”
“那当然,我还骗你不成不过”潘云祺故意卖了个关子,面现难色。
兰心心中一紧,“可是有事”
潘云祺长叹一声,“算了,跟你了也没用。”
“那你先,不定我就能帮上忙呢”
潘云祺这才看着她的肚子叹惜,“就算你这孩子来了,也来迟了一步。”
兰心有些莫名其妙,想了半天才反应,“莫不是三少奶奶她”
“你想到哪儿去了”潘云祺有些鄙视,这,这么蠢的“她要是也有了身孕,于我岂不也是好事”他不想再兜圈子,性把话点明,“可就算是你们俩都给我生下,现也落在别人后头了。”
这下兰心才明白,“你是大少奶奶”
潘云祺连连叹气,很是懊丧,“大哥是嫡子,我也是嫡子,只看谁抢下,就是咱们家这未来的主子。只可惜呀,可惜”
他虽未明言,但看着兰心的目光却是不言而喻的。兰心闻言顿时警醒起来,是哦,若是能抢在大少奶奶前头生下,那她在这府中的地位还有谁能动摇
那么现在,该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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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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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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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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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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