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年纪稍长,但也不过二十五六,面相倒也生得不,只是眉宇之间有一股过于明显的精明之意,让人瞧了有些不太舒服。尤其那个锐利的鹰钩鼻,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而他一眼瞟见董少泉,那脸色也不好看。见旁边戴着帷帽,一身贵气的张蜻蜓,倒是一时瞧不出究竟,到底不敢造次。
只是眼神之中对董少泉的轻蔑之意更甚,似是生意才谈妥,对身边年轻人拱一拱手,“少掌柜的,您先忙,我就在这儿等一时了。”
那位同样年轻的少掌柜瞧出这两拨人之中的暗流涌动了,赔笑把先把此人送到一旁坐下,这才招呼他们。
陆真上前介绍,“这位就是那仓库的少东家,这是我家,这位董,也是另一位东家。”
她这话音刚落,对面的那年轻人当即就嗤笑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桌面,拈起一只茶杯自言自语,“这伺候完了男客,再伺候女客,也亏得你左右逢源”
张蜻蜓听着顿时就火了,这话的侮辱之意可太过了
她刚要发作,董少泉却已经控制冷静下来,微笑着朗声道,“左右逢源总比左右碰壁的好,尤其咱们做生意的,更要讨个彩头。现在主人盛情奉茶待客,难道做客人的竟还嫌这杯子喝过的人多不成”
他直视着那人,毫无怯意,“董二少爷,您是也不也”
张蜻蜓听得分明,原来竟是董家族兄,难怪如此这般。不由出言讥讽,“连自家亲都要赶尽杀绝的人,恐怕那道理懂得与我们寻常人不太一般,少泉你倒是不要白费这个口舌的好”
董少泉从善如流,“谢二嫂指点。”
董少言气结,脸涨成猪肝色,才要辩驳,董少泉已经换了话题,跟那少东家起正事,“少掌柜的,我们想租下你们城东闲置的那家仓库,请问现在方便么”
“方便得很二位请随我来。”山岚瞧瞧他,再瞧瞧外头那人,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为示尊重,迎他二人进了内室。
命人奉茶后,望着董少泉一笑,山岚也不装傻,“常听人董家玉郎俊俏无双,机敏伶俐,如天上金童下凡,今日得见,真是言犹不及。唉,只奈何令尊遭逢不幸,当真令人嗟叹。不过现下有你重振旗鼓,想来很快便当是雏凤清于老凤声,连带着我们也有些进益了。冒昧的问一句,这位贵姓二位租下那仓库是要做的呢”
他这一番话里三层意思,一是表明你董少泉是人,他不在乎,大家在商言商,咱们生意可以照谈。二是要问明张蜻蜓的来历,不清不白的房客,他可不租。三是要他们到底要干,这一条是最是要紧了,直接关系到他要收取的租金多少。
董少泉在给人认出来的时候,就这门生意不好谈了。大家都是同行,他虽然家道中落,但总逃不开他爹的名声。人家难免就会想,既然你看得上眼,必然是有利可图的。你能赚钱,他自然也要跟着水涨船高了。
当下便先行示弱,“少东家笑了,自从父亲遭逢大难,溘然长逝,别重振旗鼓,就连少泉自身安危,也不得不系于他人身上。现与潘少,也不过是筹得一点微末积蓄,打算做点买卖,赚些钱,养活几个家人而已。”
山岚听明白了,原来他还是跟着那位武烈侯,这位姓潘,应该就是武烈侯的好友,京城著名纨绔潘二的了。
有钱人家嘛,想做点买卖赚点零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了半天,要做的事情到底是呢
董少泉实话告诉他,“我们想借贵宝地,开间的猪肉铺子。利薄,赚的不过是几个蝇头利,还请少东家在租金上给些优惠。”
卖猪肉山岚一怔,开始套话,“那你们租那么大个地方,会不会太大了些若是在旁边搭个摊子,可是一文钱也不要的。”
董少泉笑道,“这个我们自然晓得,只是我们家下人多,恐怕一两个摊子也不够用,既然要做,当然想做得稍好一些,正正经经租个地方长长久久的做下去,也免得那些下人们过不惯风吹日晒的营生。”
哦,山岚点头表示明白。在心中思忖一阵,报了个价,“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收你贵,就每年五十两子的租金吧”
张蜻蜓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你之前不才每年七八两么这下子就这么高了”
山岚呵呵一笑,“少所言非虚,从前我是报的这个价。不过那时可不你们是要开铺子做生意的,以为你们就是租了做个仓库,放些,那就是这个价。可是现在你们既要开铺,尤其是杀猪卖肉,那屋内屋外,不出仨月,定是血水横流,油污遍地。日后我要想用,只怕这房子就得大修了。”
他望着董少泉一笑,“实话,这五十两还是看在董的面上,他的为人,才收得这么低。若非如此,一年起码也得要一百两才敢租给你们。”
奸商明晃晃的奸商
瞧他面相生得还算老实,居然这么奸诈张蜻蜓才不信他是看在董少泉的面上,这分明就是看出他们诚心想要了,才坐地起价,想宰他们一刀
山岚故意把话得客气,其实就是提前堵住了董少泉来讨价还价的嘴。把他摆平了,再剩下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就好摆平了。
“少点行不”少奶奶也不傻,开始讨价还价,“你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要是租得这么贵,我们租不起,一样不就闲置了”
山岚坚决摇头,“不是我不想租,实在是租不起。若是你们拿去做仓库倒也罢了,可你们是杀猪,我若是还照那个价,一年之后,我拿那几两银子请人打扫都不够,反倒不如空闲下来得好。”
张蜻蜓反应也很快,“你放心把地方租给我,等我哪天要走了,包管让人把你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地面收拾干净并不难,可渗进地缝里的血水呢门窗桌椅上的油腻呢只怕那时我拿刀子刮也刮不下来吧无不少字”
张蜻蜓一哽,这分明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嘛
董少泉想了想,暗自在心里算了笔账,此时提了个建议,“既然少东家如此担心,你看这样可好所有的桌椅板凳我们一概自备,地砖之上,我们再加铺一层地砖,所有的门窗上头我们蒙一层牛皮纸,这就不怕油污浸进去了。”
对张蜻蜓再补充一句,“我们又不是开餐馆,哪有那么大的烟熏火燎你租给我们怕弄脏了,我们做生意也怕脏了没人来,肯定是要天天打扫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那房子肯定糟践不到哪里去。”
她报了个价,“少东家,我瞧你也挺年轻的,咱们爽快一点,就十两银子了你若是同意,咱们现就签字画押,我这就交钱,咱们也别磨磨蹭蹭的瞎耽误工夫了。”
张大姑娘是北方人,生来的性子豪爽,行事果决。但南方人,哪怕是个男人,也没这么痛快。
山岚一时给他俩得不好接话,却又不想这么便宜让给他们,借故推脱,“我虽是少东家,可上头还有我爹,我爷爷管着。这事纵我一人答应了也不算的,不如请二位暂且归去,我晚上请示下他们再,好么”
你不能做主,干嘛白费我们半天的唇舌张蜻蜓很有些不悦,幸好她帷帽面前垂下的面纱遮住了表情。
董少泉比她沉得住气,山岚还想涨价。若是再来讨价还价,只会适得其反,令他更想抬价,于是不再多话,起身告辞,“如此那就静候佳音了。”
一出门,董少言却是已经走了。
上了车,张蜻蜓当即忿忿扔下一句,“真不喜欢你们南方男人,又滑头又磨蹭”
难道你就不是南方人董少泉给逗得乐了,“做生意来就是如此,讨价还价亦属常事。不过今天我倒是来得不巧,否则可能这价格还好谈些。”
“那接下来该办”
“拖”董少泉也看过了,那附近只有那一处空院子,若是要租,就非找他不可,想是山岚也是看到如此,所以才漫天要价。要不然,寻常那样的一套房子,不过是十两银子左右的行价,他凭开这么高
“但越是如此,咱们越是不能表现得太过积极,好象非要不可似的,那样价钱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下来的。明儿就算了,等后日吧,你再打发个人上门去问问,探探那边的口风。估计谈不谈得定,就在那一回了。”
陆真见张蜻蜓是真的想做这门生意,她到此时才归总提出意见,“二少奶奶,我也不是这门生意做不得。可是既要做的话,必得用到家里的那些人。可您瞧瞧,能有几个会干这种活的又有几人能不嫌脏累的况且既然要做,那还得上衙门里办个证照,得有人挂个名。万一这个地方租不成,您还做不做若是再要做,那该上哪儿去呢”
董少泉见她顾虑周全,追问下来,“嬷嬷可有何高见”
陆真很是谦逊,“我倒没有高见,只是听二少奶奶有这个意思,董您也觉得可行,便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该办了。一个是年关将至,这要做确实得立即动手了,若是三日之内这地方咱们还租不下来,便得另做打算。实在不行,我建议就在这儿搭几个棚子来先做着。那么这三日之内就得把杀猪要准备的全都准备妥当了,象案板菜刀秤这些,都是必须要用的。再有,就是得找一个杀猪的地方,教大伙儿做这个事情。”
张蜻蜓听得有理,忙忙的道,“那明儿我就和你们买去要是一时找不到地方,就在家里杀猪不就得了谁要不想干,就尽管走人我的名若不能挂,就挂少泉一人便行。”
当着外人的面,陆真不好直接反对,只能委婉的提点,“若是想借用府中的地方,恐怕还得请示老爷。不过我倒以为不太妥当,咱们府上做点生意是可以,但却不能为了这么点子事就大动干戈。来只是些买卖,倒弄得敲锣打鼓的,会影响老爷的官声。董和武烈侯之事尽人皆知,也有名有分,现在恐怕也不太方便出这个头,还得找个其他人才是。”
她在这一点上倒是举贤不避亲,“二少奶奶若是信得过,可以挂上我外甥的名字。他和谁家都没瓜葛,有要出面跑腿的事情让他去也方便。当然,至于真实的情况,还是要定个契约才是。”
她这个顾虑得很是,董少泉不他跟胡浩然的关系,光考虑到他爹的案底,他挂名就有些不便,倒不如找个不相干的外人。
至于那杀猪的地方,他有个建议,“每天一早都有京郊的农户赶猪进城做买卖,咱们可以在郊外寻个农家院杀猪,到时价钱可以便宜些,只是进城的税费就归我们负担了,但省了那些农户的事,恐怕他们还愿意些。”
如此议定,几人便分头行事。董少泉去寻找其他备用的地方,陆真找外甥准备办证,张蜻蜓带着绿枝去采买工具,一直忙到天黑才回。
问门上的厮,是潘茂广已经了。张蜻蜓连房也顾不得回,就先去向他汇报的打算。
来还准备了一肚子要解释的话,可潘茂广只听她了个大概,就给出两个字,“甚好。”然后继续埋首公务,意思就让她去自由发挥了。琇書蛧
这还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卢月荷听完弟妹的再次汇报也只有这么一句评价了。公爹都没意见,她能有意见
潘云龙听得心中直抽抽,半晌才斟酌着问,“弟妹,你是想起要杀猪的呢这一行赚的可是辛苦钱啊”
言下之意便是,咱能改个行当么
张大姑娘没法告诉他,原就是个杀猪女只能,“我觉得这一行比较稳当,不管,谁家都是要吃肉的,亏不到哪儿去。大嫂,我还想求你一事。你不你有个农庄么那你让那儿的人帮我养几头猪可好我包销”
卢月荷也不知是应好还是不应好,这个弟妹,还当真是认了真了,“行吧,正好这年下我要打发人去收租子的,到时跟他们交待一声。弟妹,我看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这也是为了堵住潘云龙的嘴,弟妹现在积极性可高得很,你就不要打击她了。
张蜻蜓确实是累了,跑了一天,了一天,就是坐在车里,光操那份心,也不能不累的,转头告辞就回了屋。
潘云豹却是在家苦候一日了,见,赶紧端茶递水,十分殷勤。
张蜻蜓累得不轻,实在懒得跟他虚套,任他在一旁伺候,等着饭毕,困劲儿就上来了,打着哈欠要洗漱。
潘云豹急急往里跑,“我来帮你打水”
一旁丫头看得好笑,少爷定是昨儿犯了,所以今日来讨好二少奶奶了。
可张蜻蜓不是故意不理他,是实在没精神理他,“我这要洗漱了,你去读你的书吧”
潘云豹想起狐朋狗友们的告诫,无论让你做都行,就是她叫你走,可坚决不能走
张蜻蜓转到屏风后头梳洗去了,豹子仍是在外头坚守着岗位,心里头打定主意,一会儿就给好好的赔个罪,任她打骂也坚决做到一不还手,二不还口。
可没等一会儿,彩霞却是从里头冲他招手儿,声音压得极低,“姑爷,您快进来。”
潘云豹探头一瞧,却是累坏的泡着脚就睡着了。彩霞怕惊醒了她,示意潘云豹把张蜻蜓抱回床上去。帮她宽了外衣,让她好生睡下。
豹子摸摸疲惫的脸,觉得心疼极了。
要起来,不过是不肯亲他,们都,这也就是闹闹脾气,估计是害羞所致,没大不了。可一时冲动就发脾气跑了出去,还喝得醉醺醺的,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尤其还是在个那里,反问他,要是发脾气,跑去跟个男人喝成这样,你想
豹子会想要杀人的。
所以不高兴是应该的,不理也是应该的。只是能不能不再生气,不再不理了这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周奶娘心疼张蜻蜓,忍不住把潘云豹请了出来埋怨着,“姑爷,我自个儿奶大的姑娘,我也她是有些性子。不过哪个年轻人能没点脾气姑娘再,可没大格儿出的吧无不少字您瞧瞧她,这么冷的天,刚病好了,就往外跑,她为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愿意干,我们做下人的是管不了,可您也不能太伤姑娘的心了”
她着眼泪都掉了下来,“我们姑娘就是进门再晚,那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不是么您这才成亲几天,就这么不给她脸,往后让姑娘的日子可过”
潘云豹给得心里头更难受了,“奶娘,我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不管到底有没有跟娇蕊发生,他都有些不喜欢那个女子了,从前觉得娇蕊挺好,做事也都顺着心情,跟哥们儿一样。可是这回的事情,却让豹子彻底的有些反感起来。
正如们讨论所言,“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她但凡是个懂事的,会弄出这样事来你是醉了,她又没醉。她要是无心,能做出这样事么她要是做了,就证明她是有心的。那她这心思,未免也太深了一个心思这么深的女子,可千万不能招惹。你要是招惹上了,她今儿可能只是想进门,明儿就想要扶正了。再往后,还不知有想法,你能一一满足她赶紧的,等过了年,就把她打发算了。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她既有这个心,你也不用跟她讲这些情义了。”
豹子来就后悔得不得了,现在瞧这个样儿,更加追悔莫及。想主动去找绿枝,问问她们究竟要干些,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却是绿枝也已经累得睡着了,陆真跟李思靖交待了事情,她倒是刚刚。为了方便出门,把她俩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了。
“姑爷有事”
潘云豹见她脸色也很疲惫,但眼睛却仍是炯炯有神,便嗫嚅着将的心事了,“我想帮忙,也不知能做点。”
这个嬷嬷身上,总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淡定,让人不能太亲近,却能莫明的安心。
陆真微微一笑,“姑爷能有这个心,就已经是好的了。实话,姑娘现在要做的生意,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不到底成不成的。若是到时做赔了,姑爷您可千万不要笑话”
“绝对不会”潘云豹连连摆手,很是认真,“就是赔了,大不了我再去想法替你们弄点钱,反正不能让吃亏”
陆真听他这略带几分孩子气的话,不由掩嘴笑了,“姑爷若是诚心想帮忙,何不等我们生意做起来,去帮忙问问,有相熟的酒楼能用咱们的猪肉这才能解决我们的大问题呢”
行啊潘云豹当即就想到蒋孝才了,他家可好些铺子呢
翌日一早,张蜻蜓继续去忙了,潘云豹不再缠着她,转而缠着来学习的蒋孝才,“我不管,你这就当给我交学费,也要替我弄几桩生意出来”
中秋快乐谢谢山岚凝空的打赏。蜻蜓牵着豹子出来,给大家鞠躬,作揖,耍大斧。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有票的捧个票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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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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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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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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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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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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