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你上回就诬赖了你三姐姐,我已经罚过你了,可这回你又是无中生有,诬赖你四妹妹”
“我没有”胖子不知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章致知怒不可遏,“你再敢多一个字,我现就打死你”
章泰安吓得浑身一哆嗦,哑了。
林夫人硬着头皮上前,“老爷,请息怒”
她不出来还好,一出来章致知更是火大,“我记得上回明明过,罚他在家中禁足,不许出院子的,可他怎么还是四处惹事”琇書網
林夫人在章泰安方才争吵中默认了用鞭炮伤狗之事时,就想到章致知会有此一问,为了给儿子减轻罪行,只得自己出面把事情认了下来,“是妾身一时心软,见他功课辛苦,便放他在院中玩耍。”
“好很好原来我话,在这个府里,全是一纸空文是不是”章致知气极,嘿然冷笑。
林夫人拉着儿子一起跪下,挤出泪来,“妾身纵容孩子,无话可,请老爷责罚不过念在泰安尚且自幼,又受了伤的份上,从轻发落。”
她这一跪下来了,刘姨娘再怎么没眼色,也得附合着跪下了,“请老爷息怒”
随即呼拉拉一片,所有的下人全都跪下了。
胡姨娘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她是真不想跪,可此时又不能不跪,可若是就这么随大流的跪下,也太不值得了。
她想了想,款款走上前去,特意侧对着跪着的林夫人,隐似让她跪了回自己,这才娇声软语劝道,“老爷,孩子们不懂事,得慢慢的教,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夫人不过是爱子心切,三姑娘和二少爷都还呢,这坏脾气啊,确实都得改不过今儿还过节呢,老爷若是惩罚太过了,似乎也不大好。若是传扬出去,就更不好了。贱妾也在这儿求您了,求您保重着自个儿身子,消消气吧。”
她这才温吞吞的跪了下来,林夫人心里更添一层气。狐狸精,这时候你倒会装好人了
眼见所有人都跪了,张蜻蜓也不好意思忤在那儿了,她总不能跟她老子平起平立吧。得张大姑娘能屈能伸,也跪下了。
不过也没忘了学学狗腿,表表孝心,“爹,是女儿不好,大过节的惹您生气了,请您责罚。”
漂亮话先放在这儿,您可千万别罚得太重了啊
章致知眼见周遭跪下一片,在长长叹了口气的同时,心下也有几分得意。毕竟,他还是这个家的主宰,不是么
但该打的板子却还是要打的,否则怎么树立起他的威信
“三姑娘,虽然今儿之事,事出有因,但你顶撞嫡母,鞭打幼弟,这却是大不应该。罚你去祠堂禁闭十日,吃斋念佛,修身养性”
呃好吧,张蜻蜓头一低,不就是做十日的尼姑么我忍
章致知转而面对着林夫人,“夫人,我曾跟你过,养子之道,宽是害,严是害。既然这孩子放在府中你不能严加管束,我又公务繁忙,无睱顾及,那就送与旁人管教吧”
什么林夫人听得心一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却听章致知极其认真而严肃的告诉她,“去将泰安的行李打点出来,我现就修书一封,明日便送他上白鹭书院去念书”
念书是好事啊,张蜻蜓不明白这算什么惩罚。林夫人却听得脸色大变,落泪哀求,“老爷,泰安纵有不是的地方,咱们慢慢教就是了。他年纪还,自生来从未离开过妾身半步,这乍然将他送走,让他如何适应我知道老爷这是为了他好,可也不用一定把他送去书院啊不如就在府中另辟一处院落出来,给他专心念书,妾身保证再也不插手了,行么”
章致知坚决的摇了摇头,“夫人,你若是做得到,也不会纵得他如此胡来了你瞧瞧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可不希望咱们府中日后也养出一个纨绔子弟来,落人笑柄”
“可是”林夫人还待申辩,章致知却斩钉截铁的道,“此事我意已决,夫人不必多言今日还是过节,大家都早些散去歇息,你给他寻个大夫来好生瞧瞧。明儿一早,三丫头去祠堂,我让人送泰安出府”
他袖子一甩,走了。表示此事到此为止,再无转寰的余地。
章泰安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放声大哭起来,“娘我不走,我不去书院”
林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拍了他一记,却是泪珠子滚滚落下,“你这个孽障今儿可是连娘也救不了你了”
张蜻蜓心中却长舒了一口气,把这混世魔王送走了,恐怕这个家的日子就清静多了。不过这回,跟林夫的梁子可算是彻底结下了,这往后的日子唉,还不如早点嫁出去的好
她自顾自的刚爬起来,却见刘姨娘瞧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只在一旁劝林夫人,“先赶紧带二少爷回去,给他请大夫医治才是。再想想有什么好法子,劝老爷回心转意吧。”
林夫人一听这是正经,就着她的手了起来,拉了儿子准备回去。可是临走前,那冰冷的目光从张蜻蜓、章泰寅和章清莹身上一一扫过,让人不寒而栗。
胡姨娘尽收眼底,却什么也没,只对着张蜻蜓微微颔首,带着人一步三摇的走了。
章泰寅等她们都走了,不顾还有林夫人的眼线在场,拉着章清莹一起上前,对张蜻蜓施了一礼,“三姐姐,谢谢你。”
张蜻蜓一手一个,揉揉他俩的头,“什么呢你们管我叫一声姐,我能不罩着你们的天都黑了,快回去歇着吧改明儿有空,到我那儿来玩。”
眼下绿枝也不好把荷包还给他们的,只是对他们使了个眼色,随张蜻蜓回去了。
回去路上,章清莹声问章泰寅,“咱们还要去给母亲赔罪么”
章泰寅白她一眼,“人都得罪了,还去干嘛”
章清莹嗫嚅着问,“那往后”
章泰寅冷笑,“往后咱们也学三姐姐只要我们不出错,难道她还能平白无故的就把咱们打死这府里可不是她一人了算,上头还有爹呢”
章清莹怔了怔,忽地笑了,“三姐姐才还跟我,反正咱们不管做得好不好的,他们总是要欺负咱们的,那又何必受那个气”
章泰寅伸手擦去她脸上未干的泪花,低声嘱咐,“不过咱们还,在府中的日子也长,不能跟三姐姐那么干。得多长点心眼,让人挑不出咱们的毛病来唉,要不是放心不下你,我倒是真想求爹让我也出去读书,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章清莹顿时瘪了嘴,眼泪汪汪的摇着弟弟的衣袖,“你别走我一人害怕”
“知道啦”章泰寅捏捏她的鼻子,“亏你还好意思做我姐,动不动就哭鼻子你放心,我就是要走,也得想法把你安置了再走。”
章清莹这才展开愁眉,想了想,却又叹了口气,“你要是有机会还是走的好,你是男孩,跟我这女孩儿不一样,不能老这么困在家里头。舅舅过,好男儿要志在四方”
“再吧”章泰寅一路牵着姐姐的手,“就是我想走,也不一定就能走得了。咱们等三姐姐放出来,找机会跟她商量商量,不定她还能帮咱们出出主意呢”
“嗯”章清莹用力的点头,这回是真的笑了,弯弯的笑眼里满是敬佩,“三姐姐好厉害哟,打得真是痛快”
“可不是等我长大学了功夫,也要”章泰寅兴高采烈的跟她咬着耳朵,一路着悄悄话,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心情,回去了。
章泰寅一正经的给大家作揖有空来点评论好不好要不生觉得很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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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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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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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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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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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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