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蜻蜓满不在乎的嗤笑,“有什么不好的别以为上了几岁年纪,叫她们一声嬷嬷就真能管着我。不过也是个奴才秧子,有什么面子好给的”
却不妨绿枝听了这话,深深的埋下头,“是,奴婢知道错了。”
呃张蜻蜓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别多心,我可不是你。我的意思是有些人吧,上了年纪也不干这个年纪该干的事,所以没必要对她们客气但你就不同了,你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我可没把你当她们一样看待的”
绿枝却诚惶诚恐的道,“奴婢知道姑娘待我的好,但奴婢也会记得谨守自己的分。若是做得不对,还请姑娘重重责罚”
得越描越黑了。算了,张蜻蜓也懒得费那个劲解释去了。这些丫头多半都是自幼卖身为奴,只知道跟着主子过日子。就象兰心那样,稍有些姿色就巴望着爬上男主子的床,做个半奴半主的姨娘已经是毕生最大追求了。
张蜻蜓想到这里,冷不丁的问了一句,“绿枝,你日后也想给做姨娘么”
绿枝不料她突然有此一问,整个人都呆了一呆,随即立即跪了下来,脸都吓白了,“姑娘,奴婢可从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求能安安稳稳服侍姑娘一辈子,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姑娘,您可千万别赶我走”
见她是真的吓哭了,张蜻蜓倒手忙脚乱起来,“你瞧你,我不过是随口这么一问,你怎么就哭了好好好我再不了,你快起来。这让人瞧见多不好”
绿枝待再分辩几句的,可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回过神来,立即抹了眼泪,躲她身后,“是奴婢失态了”
“没事没事”张蜻蜓递了帕子上去,“快把眼泪擦了,免得让人瞧见,还我们那房成天给人欺负似的”
绿枝不敢用她帕子,自己取了帕子擦了泪,渐渐将情绪平稳下来才道,“姑娘,您真的要让五姨娘给您挑人么”xiumb.com
张蜻蜓听她话中有话,“有什么话你就尽管直,咱们房里,我瞧你还算是个明白人,有事可不许瞒我”
绿枝左右看看无人,这才低声道,“按例,府里新进的人,不管是家生子,或是外头买的,一般都得从三等丫头做起。碧落这个缺,在府里肯定是补不上的。”
她迟疑了一下,深深行了一礼,“奴婢在这儿,能不能求姑娘一个恩典,把碧落讨作陪房,也带出去”
张蜻蜓想了想,“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绿枝对这件事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她和碧落服侍姑娘多年,姑娘待她们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上吊之后,她一直不提这个旧仆,弄得绿枝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在她面前提到这件事。但是碧落都亲自求到自己跟前了,多年姐妹,她也不能不管。
可才觑着机会,略提了一提。没想到张蜻蜓还有此一问,绿枝决定实话,“是她自己的主意。”
张蜻蜓又问,“那你觉得我能把她讨来么”
这个绿枝踌躇了一下,摇了摇头。
“绿枝,我知道你是个好丫头,但是有些事,也不是咱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张蜻蜓表示爱莫能助。
她连碧落长得是方是圆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理由为了她而白费心机也许她与从前的三姑娘要好,但那不是她。所以,请别怪她无情。
绿枝沉默了,她也晓得姑娘的难处,所以不再多什么。只是想着物伤其类,难免有些唇亡齿寒。
这些情绪张蜻蜓可管不了,她能力有限,只会对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好。至于其他,自求多福吧。没有谁就一定该拉谁一把的,若是老把指望放在别人身上,哪怕就是亲生爹娘,也迟早得饿死
掬芳斋位于章府后院的东边,极其精致的一个院子。与正房平行而立,隐隐有分庭抗争之意。
这儿原一直都是章致知的内书房,有时一个人想图个清静了,便自己过去歇着。可这五姨娘一进府,章致知就把这儿赏给她了。反倒是自己另辟了一间书房,足见其对她的喜爱程度。
院子既名为掬芳,便是形容此处花木葱笼,香气扑鼻了。
一进门,便瞧见院左植着那株巨大的西府海棠,枝叶苍翠,红果初结,格外的端庄美丽。只因过了花期,失了芬芳,便又新进了几大缸桂花,簇在一旁,花开繁盛,馥郁之极。
张蜻蜓虽不懂得欣赏花花草草,可一见这气势,却也知道比起自己那因临着水池,才沽名钓誉的荷风轩要好上千百倍了。
进屋再看内里装饰,处处都透着富丽堂皇,光闪闪的,象新出炉的包子,热腾腾的散发出一股新鲜诱人的气息。哪象自己那儿,尽是些旧东西,怎么擦,那光也如沁了锈的刀一般,始终是暗沉的。
周奶娘曾经不经意的提起,其实周姨娘在的时候,她们屋里也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只是周姨娘后来不得势,东西陆陆续续都给林夫人收走了。甚至于连原先的院子也保不住,腾出来给了人,只落得现在那个破院子,甚是凄清。
那些昔日繁华,张蜻蜓无心追寻,她只希望今天到得此处,能求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胡姨娘不是蠢人,一见她登门造访,便知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把林夫人硬把烫手山芋推给她的不快散去,笑吟吟问,“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张蜻蜓呵呵一笑,“五姨娘,只因我那院里,至今连个使唤的人也不齐整,所以特来向姨娘讨几个人,可别嫌我给您添烦恼”
胡姨娘心中不悦,林夫人留下的烂摊子干嘛来找我想想却故作讶色道,“竟有此事姑娘是娇客,怎可在家中生受这份委屈你别着急,这事儿我记下了。一会子夫人要打发人来跟我交待家务,到时我再问问,一定得尽快给你补上才是”
“那就多谢五姨娘了”张蜻蜓却还坐着不动身。
胡姨娘微怔,“三姑娘还有何事”
张蜻蜓端过了茶,老神在在慢慢品茗,“既然是母亲大人很快就会派人来,我也跟着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家中实在有难处,我也不能让姨娘为难才是。”
胡姨娘干眨了眨眼,有这么不识趣的人么可也不好开赶,便支使丫头们,“好生招呼着姑娘我还有点事,恕我先失陪了。”
“没事儿,姨娘您忙”张蜻蜓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反正整个章府是她家,处处皆可留下。
胡姨娘进去一打听,便知道端底,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这位三姑娘,还当真是”
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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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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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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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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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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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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