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府家的允王妃娘娘和勇轩伯爵府的大小姐逼死了人,而允王殿下为包庇妻子,文侯爷为包庇女儿,两个人居然分别三次把京兆尹打出府门。

  这消息以十分不合理的速度在京中迅速传开,有人信了,自然就有人不信,甚至还有人对于允王殿下霸道护妻的做法十分欣赏。

  听着婢子带回来的消息,文静言无奈极了。

  “这话瞒得紧一些,不要叫母亲听到,不然母亲又该难过了。”

  这几日,李氏的眼睛都哭肿了,文静言可不敢再叫母亲听到这些糟心的话。

  “父亲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老爷这几日一直忙着,确实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要不然奴婢走一趟?”

  外面的留言不足为惧,文静言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是她想要弄清钱五小姐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若是跳井自戕,文静言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可若是被人所害,为何钱侍郎不去追查真凶,反倒揪着允王妃,还有自己和钱五小姐起口角的事,一口咬定就是王妃娘娘和她逼死了钱五小姐?

  前几日,赫连隽曾要求仵作去为钱五小姐验尸,却被钱侍郎强烈拒绝,还说什么允王府就是要钱五小姐入土都不能安生。

  再过了两日,文侯爷也上门打算再劝劝钱侍郎验尸的时候,却发现钱侍郎已经匆匆地将钱五小姐发送了。

  人都已经埋到了地下,赫连隽和文侯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与钱家僵着,谁都不肯松口。

  文静言想要查明真相,不光是为了给自己和允王妃洗脱冤屈,更是为了还给钱五小姐一个公平。

  总不能叫人这样白白的死了,连怎么去的都不知道,生生做了糊涂鬼。

  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跳井自戕这一条,可文静言实在不愿相信这个结果。或许,她应该主动去一趟允王府,去问问允王妃娘娘的想法,然后再合作解决这件事。

  慕云怀握着赫连隽叫陈余生给送来的卷宗,只觉得越看越心烦。

  招呼着惜雁要去院子里逛逛,却瞧见惜雁一头的汗跑了进来。

  “夫人,殿下叫您去前厅一趟,说是勇轩伯爵府的伯爵夫人带着府上的文大小姐来了,要您去见一见。”

  她正想着要去见见文静言,没想到文静言这个时候自己就来了。

  慕云怀捶了捶腿站起身来,带着惜雁往前院去。

  这几日,皇帝一直都让赫连隽上早朝,他下了早朝后,刚好遇到前来拜访的伯爵夫人母女,于是便在花厅会客。

  花厅放满了各种花,早上才有下人浇过水,慕云怀不太喜欢这里的潮湿,尤其不喜欢花草之中的各种小虫。

  硬着头皮穿越了层层绿植,她强忍着不朝着两边看,总算是挨到了花厅里。

  “殿下。伯爵夫人。”

  慕云怀微微颔首,乖巧朝赫连隽欠欠身,又朝伯爵夫人点头示意。

  “殿下,你陪着伯爵夫人说说话,我带着文小姐去转一圈。”

  “知道你在花厅坐不住,快去吧。”

  赫连隽摆摆手,虽然不喜欢和妇人坐下来闲谈,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知道她想要和文静言说什么,于是还是同意了。

  出了花厅,慕云怀交代不用人伺候,叫他们远远的候着,便带着文静言去了院里的亭子。

  “今日我来,是有件事与王妃娘娘商量一下。”

  “是为了钱五小姐一事吧!”

  文静言毫不意外慕云怀会猜中自己来的目的,点点头便和慕云怀说起了她走后,钱五小姐与她之间都做了什么。

  “钱五小姐回家之前,已经被哄得开开心心的,还说改日要带着礼物为当日的事情登门给王妃娘娘致歉,定是不会随意自戕。”

  这话,文静言可以私下里与慕云怀说,可若到了公堂上,莫说文静言自己会不会说,勇轩伯爵府也不会让文静言说这些话得罪钱家。

  “所以,钱侍郎为何一定要咬死了,是本尊逼死的钱五小姐呢?”

  慕云怀虽然蒙着眼睛,但是语气却犀利得很,文静言坐在一旁,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自己的身上流转。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人说出了当日那钱五小姐得罪王妃娘娘一事,所以才会以为王妃娘娘是最大的推手……”

  可是,当她说完这些话之后,觉得轻松了不少。这些日子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不仅为自己担心,也担心慕云怀。

  这些话在心里憋了这些日子,今日说了出来,她自己也轻松不少。

  慕云怀没有再追问下去。

  文静言把这些话说给她听,已经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再加上她自己看得通透,也知道应该对哪边表忠心。

  否则换了旁人,文静言何必这样冒着风险跑了这一趟。

  两人说了这两句,便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话题,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文静言就告辞了。

  回了房里,慕云怀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钱五小姐的死,疑点重重,更让人起疑的却是钱侍郎的态度,只为了几句口角就死咬着她不放,这实在太反常了。

  “惜雁,你悄悄的去一趟勇轩伯爵府,向文大小姐要一份那日宴会宾客的名单,记住,一定要悄悄的,去拿一份我做的糕点,速速的去。”wWW.ΧìǔΜЬ.CǒΜ

  慕云怀心头有个猜测。

  若钱五小姐只是自戕,钱侍郎针对她不放,实属正常,可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钱五小姐并非自戕,而是被人所害。

  此种情况下,钱侍郎还抓着她不放,若不是因为钱五小姐枉死想找人泄愤,那便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针对她。

  慕云怀坐在阳光里,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这场阴谋,恐怕是在三子夺嫡之上定出来的,那就是要通过她来针对赫连隽了?

  赫连隽或许不怎么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但是对方一定是想要先把她拉下水,然后再来牵连赫连隽,毕竟,她可是赫连隽的王妃。

  慕云怀从榻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来来回回绕圈子。

  身边的几个丫鬟全被慕云怀打发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站着。

  不知站了多久,慕云怀恍然惊醒。

  想了个大概,她烦躁地抓着头发,重重地坐回到位子上,提笔开始写字。

  既然对方出招了,她接着便是,她倒是要查查,到底是谁居然这般不惜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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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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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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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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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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