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柳无依已有四个月身孕,只所幸是在冬日,婚服本来就厚重,也遮掩了几分,拜堂省了高堂就只拜了天地和对拜后就将作为新娘的柳无依送去了新房。
回到新房的柳无依很随意地掀了盖头透气,一旁的素锦等人见状想说什么还是吞了话。
婚礼上君怀璧自然很忙,直到夜很深才回到新房,而柳无依竟然穿着婚服睡熟了。
“拂衣?”君怀璧凑近,又唤了声,“娘子。”
柳无依陡然睁开了眼,“你刚刚叫什么?”
“娘子啊。”君怀璧认为那是自然的。
这个亲昵的称谓柳无依只觉得一阵恶寒,急拍开他道,“闭嘴!不许这么叫!”
君怀璧皱眉,“是你让我叫的嘛。而且今日起你是我的娘子又没错。”
“我说了不许这么叫。还是叫我名字。”她受不了他以后叫她娘子前娘子后,一想就觉得只有可怕能形容。
“好。那还是叫拂衣。”君怀璧微有失望,“拂衣,其实……我还想叫你璧儿。”
“你……还没死心?”她以为那件事早过去了,只是此刻对比着娘子的称呼,她的反应没再有以前那样大。
“不叫娘子,你就要给我机会叫璧儿。”君怀璧顺杆上道。
“你够了。”柳无依瞪他,“你就瞎琢磨这种小事干什么?”
“既然是小事,那拂衣你答应我嘛。”君怀璧抱着她轻摇,像是小孩撒娇。
算了,当是她欠了他了,“你……只能私下叫。”
“好。”君怀璧立刻给了她一个吻,亲昵唤道,“璧儿。”
“好像我们还有些事没做。”柳无依推开君怀璧,从床上下来做好,拿起喜帕……
“我来。”君怀璧接过去喜帕,站起身替坐在床边的她盖上,而后端详了她一阵再在她耳边道,“拂衣,今日起,我们就是夫妻了。”
“……”柳无依默默无言,心中却被这分明没有什么深意的话点出微波。
君怀璧再缓缓挑开喜帕,纵然是见惯了的容颜,在此刻也分外美丽,“璧儿。”
柳无依低眉道,“我不会叫你夫君的。”
君怀璧放下喜秤,挨着柳无依坐下,望着她的侧脸道,“嗯……我本来还没想,不过……现在……不如你叫一声听听。”
“你……”柳无依气得扭头要斥骂,可一转脸,唇就滑过温热,瞪大眼看到近处那张脸写满得意,“你……”柳无依恼恨得咬牙。
“不叫夫君也可以了,我兑换了。”君怀璧笑眼弯弯道。
柳无依恨不得扑上去咬他,而结果她也确实扑上去咬他,将人压倒在床上,用力地咬着他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放开。
君怀璧摸摸微有肿痛的嘴唇,笑道,“璧儿比我还等不及啊。”
“呵呵……”柳无依玩着君怀璧的衣襟,笑眼含媚道地缓慢欺近,偎依近道,“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对啊。”君怀璧揽住柳无依的腰,比之前厚了不少。
“可是我有孕在身,所以……今晚你就一个人受吧!”柳无依用力拍了下君怀璧的胸口坐起。
“咳咳……”君怀璧受了点疼,不过也不算什么,很快坐了起来,“我们还有事没做完。”
“合卺酒吗?”柳无依瞅了眼他。
“嗯。”君怀璧起身去拿了酒来,“你有孕在身,但这是必须喝的。”
“那些凡礼,我们需要那么在乎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柳无依还是和君怀璧喝了酒。
喝完酒后,放开卺,仿佛很自然的,两人就仿佛迷醉般相拥亲吻,越吻越深抱得也越紧……
好一会儿后君怀璧突然推开柳无依,“好,就这样!再下去,我会忍不住。”
“呵呵……活该。”柳无依还又触了他的唇。
“璧儿,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君怀璧恨恨咬牙。
“你想怎样?别忘了我有身孕。”柳无依有恃无恐。
“不能要你,不代表我不能爱你啊。”君怀璧轻将柳无依放倒在床,快速解开她的喜服,手掌探入衣内,轻顺着肌肤滑过,托起较之以往似乎更丰满的浑圆……
“你……”柳无依看出他是当真,念及腹中胎儿不禁有一丝忌讳,“怀璧,我……”
“别怕,璧儿,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的。”
“我才没怕。”柳无依瞪眼,“我只是想说,到最后你自己难受别怪我。”
“呵……那是当然。”本来怀孕四个月是有可能可以的,但他知道她身体虚,万不可贸然行房,所以今夜,他有不能为但也有能为的。
“嗯……怀璧。”也不知是否怀孕缘故,还是因为禁欲几月,柳无依只觉得得身体越是敏感,耐不住他的挑拨。
“璧儿,放松些,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但他还是希望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有所记忆……
红烛烧了一夜,到天明才歇了泪,青烟一缕散,眷恋着昨夜的温。
因为柳无依并不认尹长风夫妇为亲,所以一早只君怀璧一人去为长辈请安,而柳无依在屋里继续睡,等君怀璧回来才带她去梳洗用饭,一大桌人稍缺喜气,但也暂且和气,只是柳无依和尹家这边还是无话……
婚礼时候,柳无依怀胎四月,人还见壮,日复一日,柳无依那之后人如花萎般渐渐憔悴……
冬雪正深这日,柳无依突发奇想般道,“素锦,我的笛子呢?我突然想吹它了。”
“山上小姐日常要用的东西,公子找人拿来了,但笛子……我不知道。”素锦挺着肚子起身,“不如我去问问。”虽然她怀孕比柳无依晚一个月,但肚子倒是比柳无依还显眼。wWW.ΧìǔΜЬ.CǒΜ
“你们两个孕妇都别乱跑了。”秋浅儿看得很不耐道,“我去问问。”
秋浅儿去了很快回来,君怀璧也随来了,将一根竹笛交到柳无依手里,温柔道,“你收藏得很好,必然是重要东西,我就顺道拿来了。”
“嗯。”柳无依微微一笑,“我好像很久没吹过,不知道吹得还好不好听。你要听吗?”
“当然要。”君怀璧挨着坐下,“拂衣吹的一定很好听。”
“那好,我吹给你听。就算难听你也得听。”因为无力,柳无依说话声越见温柔。
“好。”君怀璧依旧保持着微笑,疼在心底。他宁可她还底气十足地气恼他。
秋浅儿帮扶着素锦离开了,屋内就柳无依和君怀璧两人。双目痴缠许久,柳无依垂下眼眉才将笛子放到唇边……
起初一段音还好,慢慢的柳无依就气虚,笛声时断时续,起伏不定,像是痴缠不舍却偏偏总遇阻碍,难续难断……终于啪的一声,笛子从柳无依手中滚落。
“拂衣--”君怀璧捡回笛子却没打算再给她。
“很难听吗?”柳无依攒眉问。
“不是。”他将笛放开一边,揽住她低语,“我觉得好听极了,但是我想日后再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我想现在听。怀璧……不如你吹给我听。你很聪明,我现在教你,你一定很快学会。”
“好。”他拿起笛来,放置于唇边,尝试着吹出声……
“嗯……怀璧能无师自通了。”柳无依颇欣慰的样子。分明不成曲,但她听着觉得安心……
从那日起,君怀璧就苦学吹笛,只要柳无依想,他就吹给她听,从有声不成调,有调难有曲到后面不过短短十数天,他就学会了不少曲子,一首一首将情曲吹给她听……
到了第五个月,肚子越大柳无依却反而开开始消瘦得厉害,人也渐渐没力气,再走不出房门,多数时间更是昏睡,急煞了众多人……
“拂衣--起来吃点东西。”这段日子,君怀璧已经习惯一直守在柳无依身前,几乎寸步不离,就连处理凌虚楼的事也在侧屋而已。
“嗯……好。”柳无依被扶起来,靠在君怀璧怀里。她不记得自己几曾如此虚弱,需要依靠人,但到今日,她也习惯了依赖身边这个人。“怀璧……”
“嗯。”君怀璧勺着粥喂给她。这段日子,他是看起来最冷静的,但没人知道他心下比谁都更着急,但他却强令自己不能泄露出来,因为他要做她的支持。
“我想照镜子。”她好久没看过自己的模样,却感应到身体的衰竭。
“没什么好照镜的,拂衣还是那么美。”他不想让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她那么高傲,知道了只会伤心。
“我……”他的反对让她心底更有底了,“好。我不照镜子了。那怀璧……你吻我好吗?”她老了丑了,他还能爱她吗。
“好,可是你要先吃完。”他不在乎她变老,他更在意她的身体。
“我吃完,你会吻我?还像以前一样。”对着她现在的模样,他还能……
“当然。”他发觉她不自信了。他低头吻她,吻得缠绵如醉……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美,在他眼里心里,她从来是那样。
“嗯……”她从他的吻里找不到迟疑,他还和以前一样,可是她知道她没以前那么漂亮了。
“哭什么,拂衣?”
“我高兴啊。”她微笑。她没哭。
“你笑起来真美。”他又吻她,更深更缠绵,她主动地迎合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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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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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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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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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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