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止你怀疑为师就是杀死凌溯的凶手?”
“还有谁?明明就只有我见过凶手。”君怀璧自然的替自己师父不平,“他凭什么怀疑师父你?”君怀璧更不平的是柳无依被外人左右,那个人是谁他都不知。
“你生什么气?”柳无依翻身面向他,瞅着他有些阴沉的脸。
“怀璧替师父生气。”
“可我并不生气。”柳无依恍然的觉得,眼前的人喜怒哀乐已经越来越鲜活自我,好似他渐渐脱离了那个被她所控的傀儡,这让她不安。
“师父不生气,怀璧替你生气。”
柳无依没忍住笑,素手掩唇,“呵……”
“师父……”君怀璧突然伸手将柳无依上半身捞抱起……
“你干什么?”面贴上了君怀璧的胸口,柳无依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好像有什么变了。
“你压着自己头发了,过会儿翻身会扯着的。”理顺她的发放于枕上,再将她放下,“师父,怀璧一定不许任何人误会你。”ωωω.χΙυΜЬ.Cǒm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从君怀璧面上看到另一个仿佛她陌生的模样,柳无依一时无言。
“师父……”君怀璧少瞧见她发怔,顺理的顺了她耳畔的发,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
柳无依突然本能反应的打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给师父理顺了发而已。”君怀璧稍觉委屈,他觉得刚刚的一切分明很自然。
“床我睡,你自己想办法吧!”柳无依说完就翻身过去闭上了眼。
“师父……”君怀璧知道她又生气了,他不知道理由,这种境况总能让他很无助,可他也不好再打扰她,轻缓无声的离开了床边。
翌日,君怀璧醒来时候天色尚早,不想打扰了柳无依休息就独自一人出了门。
君怀璧刚跨出门槛,就有人迎面而来。
“见过门主——”雪侬今日着了素孝衣并头戴白孝,倒衬得人比昨日素净了许多。
“雪姑娘。”天时尚早,君怀璧是有些吃惊她在此的。
“门主不必如此见外,就叫我雪侬吧。”
“诶……”君怀璧微迟疑了一下,委婉称呼道,“雪侬姑娘。”
“门主——”雪侬瞧着是扭不过来他而微恼。
君怀璧多看了她一眼,心中感叹:果然是有些像啊!
“门主——”
“抱歉,雪侬姑娘,是我唐突了。”君怀璧移开眼,避过雪侬的面,“雪姑娘这么早?”
“我打理义父的身后事,在义父房中发现了件东西。雪侬便想要拿给门主。”
“是什么?”君怀璧想着既然凌门主的身后事是由她打理,那他的身后物也由她处置就是了,她是凌溯的义女,自然有资格处置,根本没必要问过他才是。
“一封信。”雪侬从袖中取出了物件。
君怀璧想起凌溯死前对他的话,他怎么漏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雪侬姑娘,请借我一阅。”这是否就是那封信?
“门主,请便。”
君怀璧接过信后立刻拆开来看,立刻见阅……
“门主——”雪侬寻思着君怀璧面上的变化,似有忧心。“门主,信上说些什么?”
“我——这封信我收着了!雪侬姑娘——”君怀璧急将信收进自己身上,“我想先回房。”
“门主——”
君怀璧顾不得身后雪侬的呼唤,回房关紧了门落下了门闩,之后直奔床铺……君怀璧撩开幔帐,床上并无人……
“你那么急匆匆的跑进来,怎么了?”
“师父——”君怀璧猛转身,看到柳无依冷漠的面容,他的心又微怯了。
柳无依在他起身出门时候就醒了,他回来时候她以为是别人所以藏了身,此刻见是他,她便不紧不慢的走去桌边坐下,“看着你好像很急,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有些事想问你。”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再踟蹰不前。是错也好对也好,他都要她一个答复。
“你最近的问题真不少。”柳无依并不是喜欢回答别人问题的人,不过她此刻却好奇他那么着急的原因。“说说。”她回不回答却看她心情了。
“师父,我刚刚拿到了凌门主的遗书。”君怀璧将信件拿出,放在桌面上。
“凌溯的遗书?”柳无依心底诧异。凌溯是早料到他会被杀?如果是,那其中还真耐人寻味。不过柳无依却并未去拿那封信看,她对凌溯从无好感,故而并不想沾染他的事。
“师父,为什么不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师父你和凌门主不该是故人吗?”
“我和他是故人,不过却不是有故人之情的人。”柳无依不喜欢回忆往事。
“信上说的基本都是师父的事。”
柳无依被点醒了,“所以你是来质问我的?”她也理解了他那么急的原因了。她没想过太早让他知道一些事,按理她该气愤的,但她却甚至是有些欢欣的,因为若事事都按照她的意愿来,或许她也会觉得无趣。
“师父,你还恨尹阁主吗?”
“嗯?”君怀璧的第一句问就让柳无依有些诧异,因为她看来,从任何方面,这句都不该是重点,更不该是他来问。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柳无依怀疑。
“师父,你还没回答我!你还恨他吗?”
柳无依拍了下桌,怒斥,“这是我的事,由得你来问?”他恨尹长风吗?要她怎么不恨?就算他死了,她的恨也没有一分消解。
她的反应并不让他意外,却让他心有所触,“师父,你和尹阁主是师兄妹,你们感情原本很好。他死了,为什么你没追查他的死因?”
“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我为什么要管他的死活?”柳无依最不愿的就是被人提起和尹长风的事,那段感情她模糊不清了,但被提起时候涌起的恨却丝毫没能消减过。
“师父,如果你不恨他,他是你师兄,你们有十几年情谊,你不可能不查找他的死因,为他报仇;如果你恨他,你一定会想杀了他,他被人所杀,以师父你的脾气,难道会不气横刀之人?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该会找凶手。”
柳无依凝眉,这个问题她自己倒是没注意到,这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
“如果尹阁主是被你所杀,你不用找凶手,如果不是,你应该如上面两种可能追查凶手,可是师父,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这么做。”
柳无依看来这个推论也合理,对柳拂衣的话,可今日的柳无依已经不是曾经的柳拂衣,“所以呢?你得出答案了?我是凶手?”
“不是。”君怀璧摇头,“虽然这道理说得通,但并没有证据。”
“呵……”柳无依越笑越冷。
“师父——”君怀璧见她这么笑,并不害怕却反而忍不住心疼,他几乎忍不下问剩下的疑问。
柳无依冷却了笑,冷声道,“君怀璧,既然你已经如此聪明,看来为师也不必担心什么了。”
“师父,别走——”君怀璧抓住了她的衣袖,正窃喜,听到嗤啦一声,柳无依撕扯断了衣袖,飞窗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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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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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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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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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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