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她含泪唤道。
小丫鬟歪头,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是我娘?”
“我真的是你女儿吗?”
“要是你认错了,我怎么办?”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哭腔了,小胖手不停的抹着眼泪,她想要爹爹和娘,但是她不能抢别人的爹娘!
“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女儿呢!”她哀哀的说,眼睛舍不得离开她,见小丫鬟还是不相信,她便擦干净眼泪说道:“你左手腕上有颗黑痣,你后背左腰下这里有一个青色的像月牙的胎记!”她双手比划着,生怕她不相信。
小丫鬟扁着嘴,带着哭腔:“可是,我没有这个啊!呜呜呜……!”
众人一愣,黎娘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即使把你丢了这么多年,可我还是记得你的模样啊!”
“当娘的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呢!”
“可是,我没有胎记,万一将来你找到别的女儿回来,我怎么办?”小丫鬟大哭。
金泽手足无措站在一旁慌道:“黎娘,是不是你记错了?”
黎娘怒道:“我女儿,我会不知道,她小时候是我一手带大,你才抱过几次!”于是,金泽只能恹恹的蹲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娘俩。
千叶看不过去,走过去:“你自己看得到后面?”说着,小心的掀起小丫鬟的上衣,只见腰背左边,确实有一块青色月牙胎记。
小丫鬟一脸懵懂:“我前面没有,后面也就没有啊!”
千叶失笑,对着眼巴巴的黎娘点点头,黎娘一下子泪崩了!
“没错,你就是我女儿,千真万确!”黎娘一把抱住小丫鬟:“不会错,不会错!”
“蕊蕊,娘好想你!”泪流满面的黎娘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大声痛哭。
小丫头抱着她的脖子,眼泪汪汪直哼哼。
金泽心酸苦涩难言,只能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到底对不起谁?也许他谁也对不起。
哭够了,黎娘起身,费力的抱起女儿,即使八岁的孩子有些沉,而她又消瘦的厉害,但她还是咬牙抱着往外走。
“我们合离吧!或者你给我休书也可以!”小丫头死死的环住她的脖子,头枕在黎娘的肩窝上,黎娘抚着女儿的发丝,声音虽轻,却很坚决。
惊!金泽瞬间就懵了,近三十岁的汉子就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瞅着那娘俩:“黎娘,这女儿都找到了,你就别再气了!”
“哼,我这么小肚鸡肠的咋配的上你!”黎娘冷笑,言语如刀,直扎人心。
“不把你踹了,还留着你让我女儿再丢一次吗?!”说完,潇洒的抱着女儿对着县令等人施礼走人。
被抛弃的金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把女儿找回来了,结果却连媳妇一起丢了!
“真是性情中人!好坚韧的女子!”宁县令赞道,转头拍拍焉了吧唧的人,幸灾乐祸的道:“我家丫鬟还挺多,要不,你再挑个?”
金泽抬头,一脸悲愤加被抛弃的可怜。
“哈哈哈!”宁县令大笑。
“我就说你媳妇要跑吧!”舒笙发觉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金泽气的跳脚大骂:“明明是你个乌鸦嘴害得!还在这幸灾乐祸!”
“自己没用,怎么就怪我了?”舒笙瞪圆了水眸,“你女儿被拐,你媳妇要跑?”
“都怪我咯?”他一落眉眼,苦着脸说:“我一路过的,就这么被冤枉,大人,你就这么干看着吗?”
“哦!”宁县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往后一坐,端着杯茶:“那,本官加点水!”
舒笙转头去看千叶,就看到千叶正把最后一口茶点塞进嘴里,更是气愤,一块都不留给他,真是没情没意!
寿春医馆。金老太太的老伴跟孙子治病的地。
舒笙探着脑袋往里瞧去:“要进去看看吗?”
“不想!”千叶直接拒绝了。
“咦?”舒笙晃悠悠的架着车离开,往城门驶去:“干嘛,老太太得罪你了?”
“没有啊!”千叶叹气:“她说要给我做媒!”上了年纪的大概都做媒都有点特殊爱好。
舒笙二话没说,一鞭子抽下去,惊得驴狂奔不择路。
“啊呦!”千叶在里面被颠的头昏脑涨,费力的爬出来,探头问:“书生,你这确定不是报复我?”
“女侠!”发抖的声音传来:“救命啊!”路太陡,车太颠,书生太悲惨,一个坑把他颠出去了,这会使劲抓着缰绳被拖着小跑。
默默的瞅了他眼,千叶翻身进去,拿着包裹跳车而下。
“女侠,女侠,别丢下我啊!”他慌了大叫。
“松手!”千叶飞身跳到驴前,然后伸手,舒笙以为她要一拳打死,忙喊:“留口气,要赔银子的!”
毛驴冲到面前,骤然停住,伸着鼻子去嗅,吧唧,吧唧,吧唧。
“你记得给它带萝卜,不记得给我带点吃的?”舒笙哀怨的看着她,千叶眼皮子不掀,淡淡的说:“还有根萝卜,要不?”
“我又不是驴,我要吃肉!”舒笙气鼓鼓的瞪着她。
“好吧!”她伸手:“银子呢!”
舒笙受惊,捂着口袋往后跳了一步,嚷道:“女侠,不要走上歪路!”ωωω.χΙυΜЬ.Cǒm
“哼,歪路?别以为我忘了,就是记性不好!”千叶冷冷的瞅着他,伸手做了个颠的动作:“快点,见面分一半!”
“要不要这么狠啊!”舒笙嘟囔,“我还想留着去提亲,娶媳妇呢!”
“啰嗦什么呢!”千叶瞬间变脸,凶巴巴的道,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银袋往腰带里一塞。
“哎哎哎……。”
舒笙错愕:“怎么都拿走了,不是分一半的吗?”
“对,我用完,分一半!”很正常,没毛病啊。
反驳无效,他弱弱的问:“那,我蹭口吃的行不?”
过了一会,两人坐在馄饨摊上,舒笙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小碗,再看看对面千叶面前馄饨,肉丝面,肉烧饼,偷偷咽了口唾沫,“千叶,我想吃肉!”
“馄饨里面包的不是肉吗?”千叶大口咬着烧饼,这家烧饼里面包的都是大块的肉裹着香葱,一口咬下去,肉汁在口中炸开,吃的她眼睛眯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咕嘟,好好吃,舒笙盯着她嘴边咽唾沫:“我用这碗馄饨换俩烧饼,行不?”
千叶喝了口汤,把最后一口馄饨吃完,然后把装烧饼的盘子往自己跟前拖了拖:“快吃,馄饨,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碗馄饨看着满满一碗,其实大半是汤水,根本就吃不饱,舒笙哀怨的盯着她啃完五个烧饼。
以至于,在重新上路之后,走了好一段路,舒笙还是气鼓鼓的坐在车辕一边,板着脸不说话。
千叶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架着车往前慢悠悠的走着。
舒笙一个人窝着恨不得气的胃疼。
天慢慢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停下来露宿野外了。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恨恨的坐起来,“千叶,你睡了没有!”
千叶背对着他,虽然睁着眼,可却不打算理他。
“哎呀,千叶,千叶!”舒笙干脆蹲在她耳边叫道。
忍无可忍的千叶掀被子蹦起来:“你大晚上的能不能别叫魂啊!”
呆呆的望着她,舒笙张大了嘴,小心翼翼的窥着她的脸色,可惜夜色太暗,旁边的篝火虽亮,却晃眼,橘红色的火光映衬下,只模糊的看见她半边侧脸,秀美的跟书中颜如玉似的!
“那个,有点激动,睡不着啊!”他舔舔嘴唇,蹲在地上,盯着她的侧脸发呆,暂时没有挪窝的打算!
“可不是得激动吗!马上就可以娶媳妇了呗!”千叶讽刺,坐起身,挑剔的眼神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个遍,然后怜悯的说:“就你这小身板悠着点!”
舒笙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己,再看看她一脸不屑加鄙视,顿时就跳起来火道:“你对我的身板有什么意见!”
千叶纠结的瞅了他一眼,倒下,把薄毯子遮住脸,只听她声音从毯子下面传来,闷闷的,似乎不高兴,又似乎在生闷气。
“没什么意见,也轮不到我有意见!”
“千叶……。”舒笙一怔,蹲下,轻轻的戳她:“我……”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千叶不耐烦的说:“睡觉!”
“不是,我……。”
“睡觉会不会!”
“可是,我有话想……”说!
“不想喂狼就闭嘴!”
“喂狼也得说啊!”舒笙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可惜千叶不买账,坐起来,一指戳去。
“知不知道什么叫点穴,知不知道什么叫睡穴!”
舒笙呆呆的眨眨眼,“不是说是假的吗?”
“叫你信的不信,不叫你信的,比谁都坚信!”她斜睨了眼,看着他一头栽下,倒在她怀里。
顿了一下,伸手,千叶半抱着他,一手摁住他的耳朵,一手抚上他的眉眼,沉默了良久,轻轻的开口,声音轻如晨雾。
“我不欠你的啊!”
“我也不想你欠我的!”
“这样挺好!”
这个距离正合适,你不要再靠近,我也不愿再后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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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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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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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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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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