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师是嫌你吃的太多!”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骡子躺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
“师傅?”不固小和尚泪眼蒙蒙。
枯荣大师摸了摸他肥嘟嘟的肚子道:“我看你一时半会也饿不死,再哭,就多饿几顿,清清肠胃。”
“哇……!”不固小和尚放声大哭,枯荣大师温和的看着他,吓得他嚎了一嗓子后又赶忙憋了回去。
“师傅,我不哭了,你别饿死我!”
“我很乖的。”
千叶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不固小和尚气呼呼的瞪她:“笑的比乌鸦还难听!哼!”
千叶可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诶,本来想着一块吃包子的,谁知道有人不能吃饭,那我就辛苦点吧!”说着她掏出一个油纸包,拿出一个包子嗷呜一大口,边吃边点头:“嗯,属他家的包子最地道。”嗷呜,又是一口,她大摇大摆的出去,临了含糊不清的喊道:“大师,粮食先放你这儿啊!”
不固小和尚看着她的背影直咽口水,好香啊!咕噜咕噜,他摸了摸肚子,肥肥的一层,不由沮丧的垂头。
忽然他闻到一阵香气,猛的抬头,双眼放光:“师傅,你在吃什么?”
枯荣大师慢吞吞的咬着包子:“包子啊!”
“包子啊?什么馅的,好吃吗?”不固小和尚一直伸头,恨不得跳起来咬上一口。
枯荣大师在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慢条斯理的吃完一个包子,摸了摸胡须:“豆腐黄瓜馅的,蛮香的!”
不固郁郁不乐的转了个身,拿起木鱼,兴致缺缺的敲起来。一个油纸包递到他面前,不固惊喜的抬头,枯荣大师慈爱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
“师傅,不是不可以吃午饭的吗?”想吃又不敢的不固忐忑的问,眼睛紧紧盯在他手上,深怕一个错眼,包子就不翼而飞。
“这只是饭前小点心,午饭还未到时辰!”大师笑眯了眼。
不固乐开了花,哪怕午饭和明天的早饭都不能吃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欢快。
“啊,这个是青菜的!”
“这个是萝卜的,这个是豆腐的……!”
“是豆沙的豆沙的诶!”
千叶一进庵门,定安就举着一根棍子从她扑来,侧身一闪,伸脚一拌,定安摔了个面朝地,然后就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千叶把她拎起来,摇头不赞同的说:“你说你又打不过我,何必呢!”
“啊啊啊,你个混蛋,混蛋!”定安张牙舞爪的骂,哭的鼻涕眼泪一把。
千叶嫌恶心,小心翼翼的把她拎远一点然后放下。
“我干嘛了,别弄的我跟霸王硬上弓了你,然后就提裤子不认账了似的好吗?!”
定安膛目结舌,楞了一刻,然后嗷的鬼叫一声扑上去抓她,“你故意的是不是!”
远处的休枉寺中枯荣大师抬眼望了眼远处,“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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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都闭嘴!”
“咳咳,看样子你们太清闲了,都去把后院的菜地锄锄草。”明镜师太站在房门前,静静的看着她们。
千叶连忙把定安往外一推,指着定安一脸委屈道:“师太我刚回来,她就跟我闹,我都不知道她闹啥?”
定安满腹委屈:“呜呜,师太,千叶,她,她把我的毛都剃了啊,呜呜!”
明镜师太点头:“你已经为此跟我哭过一回了。”
“我也说了,你一没有证据,二没捉到她,我实在不好罚。”
“呜呜,不是师太,她,她……!”定安气愤的憋红了脸,跺着脚吭吭哧哧的不说话。
“当然不是贫尼,咳咳,我还没那么闲,咳咳。”
一边的闲人背手望天装作事不关己,脚尖随意的在地下划拉。
“不是,师太,她她剃光了我的毛!”定安不满明镜师太打马虎的态度,高声尖叫道。
“哦,你已经说过三遍了。”明镜师太平静的看着她。
“不是,她剃光了我的毛,毛,毛!”定安扯着嗓子喊,目光愤恨的,恨不得掐死千叶。
千叶背手扭头哼着小调。
明镜师太一怔,显然没明白,刚要开口,忽然想到什么,眼睛快速眯了一下,神色不变,语气和煦:“你这孩子,咳咳,不就是眉毛没了吗,很快就又长出来,何必这么嚷嚷的人尽皆知呢!”
定安气的直哼哼,尖声叫道:“师太!”
“好了,今天太阳有点大,咳咳,是不是晒的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就早点回咳咳房歇歇。”明镜师太胸口止不住的痒意往外窜:“咳咳咳,后院的地就让千叶回来干好了。”
千叶连忙凑上来表衷心:“师太,我一会就去。”
明镜师太淡淡瞥了她眼,喜怒不辨。
她嘿嘿干笑,硬着头皮道:“师太,我已经跟济安堂的大夫约好了,咱走吧,晚了,天黑,山上路不好走。”
看着她们两个走远了后,定安恨的牙痒痒,气的一边踹门一边大骂:“死丫头,臭丫头……!”
“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走路都能碰到狗屎……!”
“啊欠!”千叶鼻子发痒,耳朵更是一阵发热,“不知道谁在骂我,肯定是定安了!”她揉着鼻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明镜师太冷哼一声,上前揪着她的耳朵骂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混了,什么都敢干!”
“哎呦,啊呦!”千叶伸着脖子支着脑袋:“师太,轻点,轻点,你又不吃荤,老喜欢揪我耳朵干什么?”
“当然是摆着好看啊!”明镜师太笑着从牙缝里挤道。
“啊啊啊,疼,师太……!”千叶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大眼睛扑闪扑闪。
“少给我卖乖,你说你,剃她眉毛就算了,怎么还把她那里的毛也给剃了!”明镜师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我本来是想就这么算了的啊!可是想想又不解气!”千叶拉着脑袋嘀嘀咕咕。
“那你也不用……!”明镜师太气的都不想说话了。
“嘿嘿!”千叶干笑,她只是看到定安桌上的剃刀,上面还有两根腋毛,突然就想着整她一下,谁知道她反应这么大!
“真矫情,过几天不就又长出来了吗!”千叶撇嘴鄙视。
明镜师太挥挥手,叫她离远一点,省的看到她头疼。
千叶嘟嘟嘴,闷闷不乐的低头往前走,走了几步,发现明镜师太没有跟上来,她纳闷的回头看去,只见明镜师太望着对面的山顶沉默。
“师太,你是不是累了?”千叶走回来,弯下腰:“要不,师太我背你吧,这样还快些。”
“也好!”明镜师太的精气神像是一下子被泄掉了,她趴在千叶背上,分量轻的不可思议。千叶心里涌出一阵阵不安,她甚至怕一用力,明镜师太就会碎掉。
济安堂。
坐堂大夫一边把着脉,一边时不时的摸一把胡须,偶尔在皱个眉,啧啧叹几声。
千叶急得恨不得把他脑袋给扳直了,“我说大夫,你别光顾着摇头晃脑啊!师太的病到底怎么样?”
坐堂大夫不悦的看着她:“你这姑娘,一点耐心都没有!”千叶怒目而视,大夫明显感到一阵杀气直冲他而来,话锋一转忙道:“风寒,加上郁结于心,简单的说就是心病最重,风寒倒是次之。”
“我开副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半个月之后再来复诊!”说着他铺上一张纸,开始写药方。
千叶盯着他蹙眉,突然扭头对着明镜师太小声说:“师太,要不要去对面那家医馆看看?”
大夫大怒,把笔一摔:“不要以为老夫听不见!老夫虽有了年纪,可是耳清目明的很!告诉你,老夫行医三十载,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敢当面质疑老夫的医术!”坐堂大夫怒不可遏,你背后嘀咕嘀咕也就罢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说他医术不行,今天不把她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他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明镜师太尴尬的无地自容,恨不得一掌拍死她,扭头呵斥一句:“你给我闭嘴!”
“大夫,不好意思,这孩子有点傻!”明镜师太使劲掐了她千叶一把:“也不大会说话!楞着干什么,还不给大夫道歉!”
千叶疼的呲牙咧嘴,悻悻的揉着胳膊撇嘴道:“大夫,我是个傻的,你不会跟我计较吧!”
“也不会故意开错药吧!”她伸长脖子瞄了眼药方!
大夫气的头顶冒烟,把药方往她面前一扔,冷声说道:“我怎么会跟个傻的计较呢!”扔完还特意把身子背过去示意不想看见她,连带的明镜师太也没得到好脸色。
明镜师太狠狠剜了她一眼,千叶无辜的眨眨眼,然后拎着药包在身后药童鄙视唾弃的眼神中昂首挺胸的跑了。
大街上。
“师太,你生气啦?”千叶窥探着她的脸色。
明镜师太停步,转头对她阴阴一笑,咬牙说道:“我怎么会跟个傻的计较呢!”
“那就是不生气了?”千叶试探道,明镜师太看着她不语,千叶疑惑:“师太你是不是饿了?”
明镜师太回她一对大白眼,千叶见状小心道:“要不,师太我们去吃素面吧!”
“诶,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半响,明镜师太释然道。
千叶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师太不生气了,可以去吃面了。
面摊上,千叶要了一碗素面,一盘素包子,两碗肉丝面,趁着上面的功夫,千叶对明镜师太说:“师太我去方便一下。”
明镜师太点点头:“速去速回!”
济安堂,后面,坐堂大夫正写坐堂随笔,他还着重点明了,今天碰到一个蛮横无理的姑娘,简直是气愤难明。
“大夫,你还记着呢!真是小心眼!”千叶忽然从他身后探头鄙视道。
大夫吓的魂不附体,慌得一个咕噜躲到桌子底下,笔掉在桌上,落在札记上留下一条墨迹。
“你,你从哪来冒出来的,你不是走了吗?”大夫一瞬间脑补了自己被痛殴的种种可能性。
“走了就不能再回来啊!”千叶白眼,大摇大摆的在椅子上坐下:“你这里又不是衙门大牢,进来很难吗?”
“你,你,到底想干嘛?”大夫腿有点发抖,他抖着手把袖袋里几两碎银子倒出来:“我就这点银子了。拿了赶紧走吧!”
千叶瞟了眼:“才一两二钱六文,真穷!”
“爱要不要,反正就这么多!”大夫窘迫而后面红耳赤吼道。
“不要!”千叶嫌弃一撇嘴:“我问你,师太的病到底怎样?说实话!”
搞了半天是问病情的,虚惊一场的大夫瞪她没好气的回道:“都说了是心病,邪风入体,放宽心就好了,再吃几副药就行了!”他扶着自己的老腰慢慢的爬出来。
“就这样?”千叶瞪大眼。
“还能怎么样?她自己都不放宽心,吃再多的药也只是事倍功半的效果!”
“哦。”千叶点点头转身从窗户往外爬。
大夫看的眼角直抽抽,一点姑娘样都没有!也不知将来碰到哪个倒霉鬼!
“呐,诊金!”千叶扔过一块银子,警告他:“不许告我黑状!”
大夫傲娇扭头哼道:“当我闲的!再说我认识你嘛!”别以为咱俩很熟好吗!
很好,千叶放心的走了。
身后大夫拾起银子,摇头:“还算知点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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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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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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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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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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