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周壹心也看出来了,笑呵呵道:“爸爸,失败乃成功之母,你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提,楚彦尘的脸上又冒出火来。
“不是儿子,刚才那情形你也见到了,要不是你妈拦着,我能让姓韩的就这么走了?”
“爸爸,人家有名字的。”
楚彦尘被周壹心这么一怼,顿时愣住了,再次露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带着哀怨的语气说,“儿子,你妈妈护着个外人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向着姓韩的说话呢?”
周壹心立马拍了拍楚彦尘的后背,安抚道:“爸爸,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很为难啊。”
楚彦尘一脸警惕:“你为难什么?”
“首先,你跟我妈还没有领证,她有选择的权利,对吧?”
楚彦尘嘟着个嘴:“那我这个爸爸难道没有优先选择权?”
“有是有,可这第二个理由……”周壹心说到这里,立马露出为难的神色,说,“我可听妈妈说了,奶奶的肝病之所以能够康复,韩老师功不可没。”
楚彦尘一听到这,顿时沉默了。
“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按照咱们周家的规矩,我自然是不能说恩人一句坏话的,”周壹心盯着楚彦尘,说,“爸爸,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楚彦尘心不甘情不愿道:“是是是,人家是恩人,我这个爸爸算得了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啊,”周壹心拉住楚彦尘的手,笑眯眯道:“当着恩人的面,我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但你知道,我这个做儿子的,肯定向着你啊。”
楚彦尘这才缓了过来,摸了摸周壹心的头,说,“乖儿子,爸爸没白疼你。”
周壹心直接躺在楚彦尘的怀中,上演了一幕父子温情戏码。
可就在这时,楚彦尘又发话了:“不像某些人啊,立场不坚定。”
呵,指桑骂槐是吧?
“我说楚总,是谁招呼不打一声就跑到我工作的地方来的?”
“是,是我自作多情,原本还想和儿子一起给你一个惊喜,人到了华宇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了,”楚彦尘阴阳怪气,“看来美术馆的案子对你意义重大啊。”
我瞥了一眼后视镜,顿时哭笑不得。
这还是楚彦尘吗?分明就是一个满嘴幽怨的小怨夫啊。
亲子餐厅内,楚彦尘连叫了好几道菜后,居然要了一瓶香槟。
联想到他前两次的醉酒行为,我立马出手制止,只听楚彦尘开心道:“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总得喝一杯。”
“别,你喝醉了没人扶你回去。”
“我最近酒量上涨了不少,放心吧。”
说罢,楚彦尘拧开香槟,给面前的两个郁金香杯续上了酒。
“妈妈,我们一家三口是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要不,你陪爸爸喝一杯?”
我诧异地看着周壹心,说,“等会我还要开车呢。”
“不是有代驾吗?”
周壹心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端起杯子,说,“那大家一起举杯如何?”
楚彦尘第一个响应,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隐约间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苗头,这不,有了第一杯就有了第二杯,一瓶香槟,楚彦尘喝掉了大半。
就他那点酒量,这会儿已经醉了。
偏偏儿童餐厅里乐趣无穷,饭后,周壹心跟着小朋友们去了游乐场地,我则留下来应付面前的醉鬼。
当然,喝醉的人是不可能承认自己醉的,比如面前的楚彦尘。
“我都跟你说了,我最近酒量上来了,就这香槟,对我来说跟气泡水一样……”
“行,我知道你没醉,行了吧?”
“不是周畅瑜,你这个语气根本就是对付我啊,”楚彦尘一脸恼火,“要不这样,咱们再叫一瓶,不醉不归!”
说罢,男人转过身去,试图朝餐厅走去。
眼看事态失控,我只能拉住楚彦尘,好言相劝道:“我信,我真的信。”
楚彦尘这才回过头来,拉住我的两只手道:“这才对嘛,我的老婆,必须对我百分百信任。”
呵,又来了。
“小瑜,”楚彦尘见我没吭声,歪着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你知道吗?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说话间,楚彦尘还狠狠地往心口锤了两下。
“你……怎么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楚彦尘忽然抬高了语调,“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老婆天天跟初恋见面的?”
“天天?”我郁闷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没好气道:“你的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不是吗?”楚彦尘伸出手指,数落道:“儿子被抓那次,凌晨两点一次,今天又来了一次……”
我扶额头,倍感无奈。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有事……有事我们才见面的。”
“我不管,我就是难受,”楚彦尘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可是我也不敢说你,我……我怕你生气。”
“你现在正在数落我,不怕我生气。”
“那不一样,我喝酒了,”楚彦尘咧嘴一笑,说,“你这么好,是不会跟醉酒的人计较的对吧?”
“是是是。”我看了下腕表,说,“等会阿令到了,你就跟他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谈。”
“什么!”楚彦尘一把甩开我,瞪大双眼,“你居然又要把我踢开!”
我看着围观的其他家长,顿时尴尬至极,拉住楚彦尘,小声的说,“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希望你能回去好好休息,嗯?”
“我不要,我要跟你和儿子在一起。”
楚彦尘态度笃定。
可就他这个样子,万一把周壹心给吓着了,不是给自己减分吗?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想在半路上把我给扔了?”
“那不会。”
“那你就是想半路上把我踹了,重新再找!”楚彦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你个周畅瑜,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得。”
再看看吃瓜群众,已经开始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了。
罢了罢了,咱还是先回家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于是,醉酒的楚彦尘被我和周壹心带回了别墅。
卧室里,楚彦尘拉住周壹心的手,可怜兮兮道:“儿子啊,你可得说服你妈啊,我是看出来了,她就是想半路上把我们爷俩给踹了,再去找别人。”
周壹心瞥了我一眼,说,“爸爸,以我对我妈妈的了解,她可能就踹了你。”
楚彦尘一听,顿时泪眼汪汪:“那我也太可怜了,给她送了你这么个孝顺的儿子,她却想着踹了我。”
周壹心瞥了我一眼:“妈妈,你看你给爸爸吓的,要不我先出去,你好好安抚一下?”
“我现在只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别啊,他可是我亲爸。”
不想小家伙有心理阴影,我笑了笑,说,“妈妈就是开个玩笑,放心吧,妈妈肯定好好安抚安抚你爸爸。”
周壹心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后,我捏了捏指节,快步朝床边走去。
楚彦尘疑惑地抬起头来,说,“我儿子呢?我儿子去哪里了?”
“去睡觉了。”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行了楚彦尘,耍酒疯也该有个度,既然来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大晚上的,闹出动静来可不是好事。
“那你呢?”
“我还有工作没完成。”
“不要。”楚彦尘见我要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我要搂着老婆一起睡。”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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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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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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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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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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