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吧,我们往下一站走。”柏生摸摸白狼,拍拍蜈蚣。
蜈蚣知道了方向之后,往坟场方向疾驰。
来到坟场,柏生吩咐蜈蚣去挖剩下的坟,期间挖出了不少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古董。就是不见紫云真人所说的死人头颅上有蚯蚓的,最后一座坟挖完,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白狼看到空中的圆月,情不自禁的嚎叫,叫声之后,起风了,那是一阵阴风,柏生一阵哆嗦。完了,这是摆渡人要出来的情形。
“我在清水河畔,等你回魂,你在山间小屋,等我永生.......”一句空灵的话飘荡在周围。
柏生骑在蜈蚣身上,抱着白狼,静静的抚摸着,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咦?又是你这小子,这回怎么带着一条虫跟一条兽来的,还有个人呢,老夫还差两个人。哎,算了先拿下你把,到时候再慢慢凑。“摆渡人,这次出现在了河边,与柏生仅有几步远,因为柏生也在离河不远。
“恩公,看我撕碎了他。”蜈蚣跃跃待试。
“慢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修的鬼道不死不灭,我们打不过他,一般像这种情况,要么找个道士,要么找个和尚才能超度他。”柏生按照常理推断道。
“超度?我需要超度吗?小子你是第二次见到我,这几百年来,从没有人见过我两次,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想要怎么个死法?搜肠刮肚,脑袋开花,还是手脚分家?”摆渡人越说越起劲。
“你可知紫云真人的底细?”柏生一点都不害怕,他怕的是紫云对他母亲不轨,所以只有在摆渡人身上才能打听的清楚,柏生虽然没什么城府,但在江湖上混,多少知道些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怎么,想套老夫的话吗?来给老夫咬一口打打牙祭先。“摆渡人咧着嘴,就想上来咬。
“你如果告诉我真相,我可以帮你除掉他。”柏生一本正经道。
“凭你?哈哈哈,你这小毛孩能打得过一个修士,别做梦了,不可能,虽然我很想杀了他报仇,但是我被困在此地,哪都去不了。除非~~“摆渡人想了想。
“除非什么?”柏生有点好奇、
“附身,附在一个人身上,我才可以离开此地百里范围,这样才能去报仇,否则我连这条河都出不去,更何况要去玄霄宫,而且附身的时限仅有一个时辰,那紫云一身道法与我鬼道相克,我只有凑足这一百个人命,才能突破这条河的束缚,并且修为精进,甚至可以与紫云一战,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了。”摆渡人越说越起劲。
柏生发现只要将这摆渡人释放出来,让他寻仇紫云真人,两败俱伤的情况下,自己早就已经带着母亲逃之夭夭了,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嘿嘿,小鬼,你是想让老夫与紫云拼个鱼死网破,你坐收渔翁之利吧,别想了,我会先杀了你再让紫云吃尽苦头。”摆渡人似乎看出了柏生的心思。
“前辈,小生这一路走来,自己死倒没什么,就是我那可怜的母亲,自我出生起就开始看不见,我很后悔自己出生,如果我没出生,他也不会这样。所以请求前辈,给小生一条生路,治愈母亲之后,再回来献身报答前辈。”柏生说出了心里话。
柏生这一席话,触动了摆渡人,最原始的善,这股性子,跟当年自己愿意牺牲,保留香香的情形十分相似。
“罢了罢了,小鬼,有一件事,还需要请你帮忙下,此处往山上走三里路,有一座小木屋,你让我附身一个时辰,让我见一个人,之后,你等我两天,我就带你杀上玄霄宫,救你老母。”摆渡人的眼中露出一丝温柔。琇書蛧
“好,这个没问题,小生还有一事不明,紫云真人要小生找的阴人颅中蚓,我翻遍了整个坟场,都找不到,难道他是骗我的?”柏生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
“嘿嘿。”摆渡人从他那烂的不能再烂的脸上扣下一条蠕动的虫子,捏在手上对着虫子仔细看了看。“那老家伙是叫你来找这个吧,这蚓,是我爬出坟墓的时候带出来的,里面含着我一部分的修为,那老家伙的算计真好,你来找我拿这命根子,就是已经至你于死地了。”
柏生心里一阵冷汗,不知道母亲怎么样,照这样说,这五件所谓的药引,随便柏生取几件,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自己则会命丧黄泉。
柏生一咬牙,更加坚定了要灭了紫云真人,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眼前的摆渡人,虽然对方是个鬼,但看那晚出手的样子似乎跟紫云真人战斗不落下风。
“我该怎么做?前辈。”柏生问。
“放松你的身体,什么都不要想,让我支配一会儿,事成之后我欠你一份人情。”摆渡人一脸兴奋,好久没体会做人的感觉了。
“好。”
肉眼所见,摆渡人化作一个白衣儒生,模样有几分俊俏,朝自己检查了番,确认无误之后,往柏生身体中走去。
柏生心想还好是这么干净清爽的灵魂进来,否则自己也要抛弃这个躯壳宁愿做只孤魂野鬼了。
“你在想什么?”一声浑厚的心声传来。
“没....没.....没,前辈你尽管使用。”话毕,柏生失去了知觉,仿佛灵魂被禁锢到了身体某处,能感觉,但不能支配。
这个过程只在一瞬间完成。
摆渡人控制了柏生的身体主动权之后,将柏生的外貌也变幻成了自己的儒生模样。
朝着山中小屋欢快的走去,蜈蚣跟白狼担心主人,紧紧的跟在后面。
走过蜿蜒的山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石壁前,摆渡人打开了一个机关,山体移动,露出了一个通道,走了进去,不一会儿眼前明亮,这里四季如春,有小桥流水,也似乎有一处人家,进入小院,真实映入眼帘的是一幢精致的小木屋,在木屋边上,种满着各种鲜花,红的绿的蓝的白的,百花争艳,在这山谷中妩媚的摇摆。
“香香,我回来了。”摆渡人踏入屋门,喊出的第一句话。
“今天我去山上又找了几株奇花异草,改明儿,我们将它养起来,你所喜欢的花草我都给你找来了,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阵阵呜咽,有点鬼哭的感觉,柏生似乎也受到感染,一种悲凉从心底无限滋生。
这是一张铺满粉红色床单打理得很干净的千年寒冰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美貌的女人,要不是那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色,让人会有一种像是刚睡着的错觉,因为嘴唇还是像活人般的殷红,透露着诡异。想必这就是三百年前死去的香香了。
摆渡人,沉浸在自己的思念当中,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
“哈哈哈,连奇,我的师弟谢谢你带我找到了香香,现在你给我出来受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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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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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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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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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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