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去把陈诺叫进来,另外找一把剪刀,快去。”苏酒七说完这句话便体力不支,躺回床上大口喘息。
见落羽匆忙从房间出来,陈诺连忙迎了上去。
“落羽,七娘怎么样了?”
“陈大哥,快去•••快去找一把剪刀,快去。”
房内,李婶几乎是被陈氏一步步推到苏酒七面前的,方才她们在角落的对话苏酒七听的清楚,此时她知道她们过来意味着什么。
看着大汗淋漓的苏酒七,李婶于心不忍。
“七娘,你别怨我,我们全家都靠着我吃饭呢,我的名声不能臭。”
苏酒七没有力气了,她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李婶,想到即将到来的死亡,她无助彷徨。
李婶的手靠近苏酒七,难产的产妇要成功诞下孩子,大概只能把产妇的身体弄的破碎不堪才能强行把孩子取出来吧。
为了防止苏酒七挣扎,陈氏按压着苏酒七的四肢。她的孩子大概能活着,可是她大概永远也没机会见到孩子了,苏酒七绝望的闭上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暴喝,李婶和陈氏吓了一跳,苏酒七睁开眼睛看到了赶来的陈诺。
陈氏愣了一下,把陈诺往门外推。
“妇人生产的地方肮脏不堪,你也不怕晦气,赶紧出去。”
见到被鲜血浸透的床单被褥,陈诺的脑袋轰然炸开,他一把推开陈氏,握住苏酒七的手。
“七娘,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你?”
看着腹部高高隆起的苏酒七奄奄一息,陈诺心疼的双眼通红,他紧张的握着苏酒七的手,仿佛一松开,苏酒七就会消失不见。
见陈诺进来,李婶便连忙说道。
“陈诺,七娘是难产,你快点做决定,保大还是保小,晚了就来不及了。”
“难产?”陈诺神情愣愣的,继而疯狂的大喊。
“保大,一定要保证七娘平安无事,孩子我不要了,我只要苏酒七!”
听到陈诺的回答,苏酒七暗中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最终没有让她失望。
陈氏愤怒跳脚,大声呵斥。
“糊涂!妻子没了还可以再娶,她肚子里可是我们老陈家的血脉,李婶,不要听他的,给我保小,保住我的孙子!”
“真吵啊,陈诺,让他们都出去,你和落羽还有小月留下。”苏酒七吃力的说道。
闻言,陈诺便把陈氏和李婶推到房间外面,陈氏还想进来,陈诺直接插上了门栓。
门外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呼啸落下,破败的院门被大风猛地吹开,陈老爹携带了一身风雨进了门。
“陈诺,快开门,人参拿回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陈诺接过陈老爹手里的人参,陈老爹赶紧问了一句。
“七娘怎么样了?”
陈诺沉默一瞬,声音低沉。
“她的情况不太好。”
门关上,陈老爹双手缩进袖子里,佝偻着脊背站在屋檐下。
“七娘,这是人参,来含着。”
苏酒七依言含着人参,人参的涩味充斥口腔,药效发作,苏酒七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
“陈诺,听我说,用剪刀把我的肚皮剖开取出孩子。”
“七娘,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赶紧动手,趁着现在孩子还活着,还有剖开肚皮我不一定会死,你把孩子取出来便赶紧替我把肚皮缝上。”
“我不,七娘,你会死的。”陈诺的眼泪掉到苏酒七的手背上。
“我不会死,相信我,我不会死的,我只是会流一些血而已,肚皮缝上还会长好的,陈诺,如今只有你才能帮我。”苏酒七抓着陈诺的袖子,目光紧紧盯着他。
落羽和陈小月握着对方的手,两个姑娘的眼睛通红,恐惧的看着苏酒七。
“陈诺,你还不动手?再迟疑便会一尸两命,赶紧动手!”苏酒七厉声呵斥。
掀开苏酒七的衣服,露出浑圆的肚皮,陈诺握着剪刀的手都在颤抖,他手里的剪刀对准了苏酒七的腹部,手不停的颤抖。
“七娘,七娘我不敢,我陪你一起死吧,我不敢。”陈诺崩溃大哭。
苏酒七叹息一声,看向陈小月和落羽,陈小月不敢和苏酒七对视,落羽看着苏酒七的眼睛,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把见到塞进落羽手中。
“落羽,帮帮姐,一定要把孩子取出来,就算姐死了,姐也不怪你。”
雷电交加,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苏酒七惨白的脸,落羽握紧了手里的剪刀。
“姐,你要挺住。”
剪刀在苏酒七浑圆的肚皮上落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落羽吓了一跳,剪刀差点掉下去,陈诺眼疾手快稳稳接住剪刀继续把肚皮的口子开的更大一些。ωωω.χΙυΜЬ.Cǒm
苏酒七痛的浑身颤抖,汗水浸湿了身下的被褥,脑袋阵阵眩晕。
到了后来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累及,困乏的想睡觉。
不能睡,苏酒七你要坚持,孩子还没有出来呢,你要坚持住。
凭着强悍的毅力,苏酒七愣是撑到了听到孩子哭声的那一刻。
响亮的哭声响起,苏酒七彻底陷入了昏迷。
陈诺压抑着颤抖恐惧的心,把孩子交给陈小月,正打算缝合苏酒七的肚皮,却听到落羽尖叫一声。
“等一下,姐姐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陈诺定睛一看,果然还有一个孩子,他赶忙把孩子从苏酒七腹中取出来交给落羽。
惊雷阵阵,陈诺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他不敢去看苏酒七的眼睛,只低着头细细缝着苏酒七肚皮上的伤口。
“七娘啊,孩子已经平安诞下来了,你不用担心了。”
“七娘,你一定很痛吧,我好心疼啊,恨不得替你痛。”
“七娘,是双胞胎,孩子们很可爱,等我替你缝合好了,你便能看孩子了。”
床上都是血,鲜血顺着床幔滴落,在地上汇聚了好大一滩,整个屋子里都是沉闷的血腥味。
“孩子生下来了!”屋外陈氏满脸惊喜。
“开门,快开门,我要看我孙子。”陈氏大力拍打着门。
门从里面开了,血腥味瞬间冲出来,门外三人看见屋内惨烈的一幕,脸色齐齐变得惨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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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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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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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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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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