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下手脚,抚了抚胸口,深吸几口气,不动声色的消化掉心中的惊诧,说道:“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刚刚就是有点恶心,怕是吃坏了东西。”
吉利巴尔长出了口气,点头哈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哦,对了,你昨儿给我吃的是什么啊?怎么还能把我吃恶心了呢?”
我装傻充愣出其不竟的一问把吉利巴尔弄得好不尴尬,脸上一时象开了五彩的铺子,什么颜色都有了。
“哦,这,这......啊呀,法师,您看我给您上的当然都是我这里最好的东西呀,怎么可能让您吃坏了呢?不会是您远道而来,水土不服,一时没适应过来吧?”Χiυmъ.cοΜ
吉利巴尔象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右拳猛击在左掌之上,笃定道:“对,一定是这样,水土不服。”
我看他眨巴着眼睛搜肠刮肚的拼命给自己找理由开脱的样子煞是好玩,心下不觉一乐。哼哼,让你给我下药,这就是报应!
但我是个宽厚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见好就收,绝不会痛打落水狗,干那种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的事,于是也不深挖,只拿话岔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吉利巴尔见我不再纠结于是否吃坏肠胃的问题,如获大赦,忙狗脚地答道:“回法师的话,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了。”
“哦,那就不睡了,我想出去转转。”
“您吃完饭再出去吧,别饿着您。”
我没说话,只拿眼睛瞪了他一下,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诶,听您好的!那我这就让人来服侍您洗漱,换洗的衣服都给您准备好了,马上就给您送来。”
吉利巴尔说完,就忙不迭地躬身退下了。在门口,他停了下脚,偷擦了一脑门的汗,长出一口气,然后才快步下了楼。
看着他那慌慌张张逃窜的样儿,我差点笑出了声,真应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我估计他现在正在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要是早知道会被人抓包,当初就不会下药了吧?就不至于这么被人敲打着狼狈不堪了吧?所以说,老老实实做好妖精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我暗暗哼了一声,哼,亏他瞧得起我,竟然用闷倒大象的量来暗算我,我这么一醒过来怕是把他惊得不轻啊!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对,就是这句,用在他身上正合适。
我正暗自得意着,忽又想到自己睡着的时候被两个妖精观摩,虽说我对妖精没什么歧视,可这是未经允许赤裸裸的偷窥呀!想想心里又十分的不爽。
哼,小和尚我的睡颜是那么好随便让人看的吗?话说,他们得多闲得慌,费这么大劲来看我和尚睡觉?
我摸摸头,心想,那吉利巴尔又不是拉皮条的,绝不会这么无聊,肯定还有别的事,偷看我睡觉只是顺带而已。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搜我身,查我的来历?
我一惊,忙往身上去摸。还好,脖子上的青铜钥匙和卷轴还在;腰里,昆和铜铃也都在。
我松了口气,冷静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侍女低眉在眼地出现在门口,深施一礼道:“法师,现在可以服侍您洗漱了吗?”
我看着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迟迟疑疑道:“哦,可以。”
嘴上说着,心里其实是蒙着的:洗漱不是自己干的事吗?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这要怎么服侍?
只见那侍女脱了鞋子上了榻榻米,来到我面前,后面竟然还跟着五个穿着一样的侍女,手里有端着盆子的,有拿帕子的,有提壶的,有端碗的,还有捧着一叠衣服的,只有她手里什么也没有,看来是个领头的。
只见她一招手,端盆子的那个就迈着小碎步过来跪在我面前,将小盆子举过头顶;提壶的那个跟着过来,往里面倒了少半盆水。领头的侍女接过另一人递过来的丝绸帕子,放进盆中浸湿,然后轻轻拧了,将其展开就要往我脸上招呼。
我一直发着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这会儿看明白了,这是要给我擦脸啊,我忙把帕子接过来,道:“我自己来。”说完,就把脸扎进盆子里,自己哗啦哗啦地洗了起来。
洗罢脸,擦干了,那领头的侍女早端了一碗水递到我面前,请您漱口,我接过来,漱口完毕,一时不知这水该吐到哪里,一瞧,举着盆子的侍女还跪在那儿呢,便将口里的水都吐了进去。那侍女这才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领头的侍女拿过那件衣服展开,低声道:“请法师宽衣。”
我吓了一跳,忙说:“这个我自己来就行,把衣服放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
领头侍女也不坚持,领着众人躬身退下。
我看着她们出门下了楼,赶紧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将门关了,这才长出了口气。
暗道:这是哪门子的驿馆啊?若没点定力,怕是还抗不住呢!
我将衣服换了,打开箱子拿了一把金豆子揣进怀里,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自己的劳动成果,该用就得用嘛。
下楼的时候,发现整个楼里好象只有我一个客人似的,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个人影,刚刚那些人也不知都躲到哪里去了。
二楼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的,一楼只有柜台里坐着个白净的小伙子,和昨日的那个不同,也没有刻竹简,而是在盯着门口发呆,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走路极轻,一般耳力的人是根本听不到我的脚步声的。果不其然,当我出现在门口挡了那小伙子的视线时,他才惊讶地将目光一点点地向上移,直到与我对视,嘴巴张着,样子有点蠢。
我无视他的讶异,冲他笑笑,转身信步踱出门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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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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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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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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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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