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警地望着。
“请问……”慕戎徵用了重音:“你怎么知道那个杂工是苏喆派来的手下?”
苏喆也是连连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我没和你说过啊!”
“还有,关于苏喆和我的交情,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的蔚半仙,来吧,好好解释解释,我真的真的很好奇。要是敢胡编乱造,家法伺候……”
把坐姿坐端正了,慕戎徵牢牢盯着她,一副你休想唬弄我的模样。
尤其是“蔚半仙”三字,他用了强调音,很显然,苏喆已经把他和她的对话全说给他听了——果然忠心耿耿啊!
她干干陪笑:“家法?什么家法?”
男人的眼神凉凉的:“你的屁股是不是已经不记得刚刚是怎么疼的了?”
苏喆扑哧一笑,看样子今天四少打了蔚小姐屁股,想像那画面:四少拎着一个俏皮丫头在膝盖上打屁股,好喜感呀!
蔚鸯呢,一听,本能地捂了捂已不怎么疼的屁股往边上缩了缩。
哦,见鬼的,打屁股什么时候成家法了?
这坏蛋,还真是打她上瘾了呢……
哼,那拽拽的脸孔真是讨人嫌。
她皱起了小小的柳眉儿,心下暗暗庆幸,还好,她已经想好招了。
“这个很简单啊,三年前,我和我妈去过一趟瑞都,曾在一间咖啡馆无意间看到阿苏和你见面。
“当时,四少你唤他阿苏,他对你又是恭敬有加的,所以,我猜他应是你手下。
“至于交情,那日你走后,阿苏遇上过一群同道,他们把那个咖啡店打了一个稀巴烂,是他们说的。”
苏喆和慕戎徵都愣住,无他,她说得一字不差啊,的确发生过这么一件事,还在瑞都闹出了一个挺大的动静。
见他们神情错愕,蔚鸯心里舒坦啊!
嘿嘿嘿!
怎么样,全中吧!
这件事可是前世的阿苏亲口和她说的。
当然错不了。
“可我怎么没见过你?”
苏喆觉得邪门极了。
“你在打架,怎么顾得上别人?再说,我看到有人打架,早藏起来了,你当然看不到我。至于那杂工。是我撞到阿苏暗中和他碰过头,猜的。”
哈哈,这谎圆得那绝对是天衣无缝,任你再如何厉害,都挑不出刺来。wWW.ΧìǔΜЬ.CǒΜ
臭小子,我就撒谎了,你能拿我怎么着,怎么着?
蔚鸯内心暗暗得意,这种把他玩弄在手心上的味道,一个字:爽。
慕戎徵一时无言以辩。
“没撒谎?”
他总有一种不确定感,这丫头现在太狡猾了。
“当然没,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四少,如果我真是蔚半仙,这六年,也不至于白白受了那么多罪,早把杜粤那小王八给揪出来了。”
话是说的没错,可她暴粗口了。
这性子,啧……
真是——够味。
他喜欢。
不过,一想到那个王顺,他又超不爽。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你乖乖在家待着,我去会会那个王顺。阿苏,一起过去。”
他撸了撸她的头发,忽站起来往外走。
哼,敢动他的人,他会让他悔青肠子的。
*
等两个男人离开后,蔚鸯躺在沙发上,暗吁着气细想今天发生的事。
多年的迷团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她甚是欣慰,就是被那恶痞那么一压,她突然发现,自己对慕戎徵的“压身”好像没那么大反应了。
唉,难道她这是被压习惯了?
不知为何,那份反感好像在一点一点消失。
*
苏喆来温市时,带了四个手下过来,一个潜伏进第一高,一个守护在校外,另两个在他租的四合院里的待命,随时替换他。
那王顺被他带来了这里,进行严刑逼供。
其实也没怎么逼,这小子软骨头,吓了几下就把事情全招了。
此刻,王顺正缩在墙角,一脸恐惧。
门忽然开了,走进来一个俊面冷脸的年轻男子。
王顺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看出来,来的这人才是正主儿。
虽然人家长得俊美,可是煞气腾腾的脸孔,只一眼就能令人寒到心里——直觉告诉他:此人绝非善茬。
这一刻,他心里是怎么也闹不明白,原以为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美事,结果,却得罪了一个冷面罗刹。
“听说你是城北青龙帮的赵志荣的手下?”
往一张椅子上坐下,慕戎徵翘起二郎腿,冷漠开口。
“对对对,我是老赵的小舅子,求大佬手下留情,放我一马。”
王顺一听,立刻爬了过来,一脸虔诚地跪在地上,央求着。
现在,只要能活着回去,就算让他吃屎,他都干。
“哦,原来是老赵的小舅子。”
那张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王顺小心翼翼地陪笑:“对对对,还请大佬高台贵手,青龙帮感恩戴德,没齿不忘,来日,我一定携同我姐夫过来一起重礼相谢……”
慕戎徵一脸高深莫测,不露半丝情绪:“我听说那赵志荣和马中河私交不错,之前赵志荣杀了一个官员,是马中河保下的。这种人要是不死,势必天怒人怨,你觉得我能卖你什么人情呢?”
最后半句,字字尽露肃杀之气。
王顺的脸顿时变得惨绿。
他本以为,这人提到青龙帮,事情便有了转机,毕竟青龙帮在温市可是有头有脸的,他姐夫还是有点来头的,结果,他居然想借马中河把他姐夫也给搞掉。
天呐,那个小贱货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得了的靠山啊?
下一刻,慕戎徵冷一笑,吐出一句,“来人,传我令,围剿青龙帮,帮主赵志荣私通乱军马中河,当场击毙,副堂主王顺偷卖军火,就此正法。”
话音落下,地上那位,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讨饶声都叫出来了,只瞪大了眼追悔莫及:
因为一份小财而丢了性命,太冤了,真是太冤了啊!
还有,这人到底是谁呀?
“是!”
张副官领命,脑子里忽闪过一个词: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是第一次,四少为一个女人动用了武力。
他在心头暗叹:蔚小姐啊蔚小姐,你对四少的影响力真是太惊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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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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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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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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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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