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九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想他,于是如实道:“没有。”
华朗心里突然一阵失落,但是马上又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这死女人!真不知好歹!”
忍九抬头看他,正准备说什么,好像感觉到什么的,转身便往外走去,让华朗和听着他们两个对话的人有些好奇。
忍九走到门外看到那个黑衣人正在放一只鸽子,想都没想,一个飞刀便将那个鸽子给打了下来,那黑衣人似乎想走,忍九脚尖轻点便至那黑衣人面前与他过起招来。
黑衣人不敌被忍九一脚踹在地上,正欲挣扎逃走,忍九一脚踩在他的胸膛慢慢蹲下,拔出匕首逼近他脖颈。
“你是什么人?”忍九眼神冰冷。
那男子不语。
忍九将匕首又逼近他的脖颈,“我不想杀人。”
那男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动容,像是提醒像是警告,“小姐,尊主大人生气了。”
忍九一怔,感觉到自己手又在颤抖,将匕首离的他远了点,从他怀中摸出了一幅画,正是她的画像,她忍了忍,压下心里喧嚣的戾气与怒火,“若是我把这画像毁了你会怎么样?”
男子顿了顿,眼神有些灰暗,“以身饲养毒物。”
忍九忍着无处发泄的戾气,将画像团成一团重新塞进他怀里,“你走吧。”
男子有些愣,“你不杀我?”
忍九神色平静,“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我泄露了你的行踪。”
忍九弯腰捡起那鸽子,拿出鸽子上的信件:黑翼大人,小姐戌时三刻落脚在阳安客栈
忍九抬头,看着客栈门匾上的四个大字,'阳安客栈',把鸽子扔进了他的怀里。
“不是没泄露出去吗。”
男子不语,眼神有些复杂,忍九心中响起警铃,“呵呵,我真是天真,罢了,就算你泄露了我也没有杀你的资格。”
忍九学透了察言观色,哪怕在左息九身上压根没用,但是这个男子面色不忍,神情复杂,分明留有后招,而且他从她一进客栈就注意到她并且在华朗坐到她面前其他觊觎她容颜的人都收回了目光,他仍然在不时的观察她,而且她邻桌那人提到左息九时他分明闪过杀意。
忍九起身,“你走吧。”她要马上离开,那个男人定是通知过天蜇教的其他人。
那男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看着她进客栈的背影,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朗这时从客栈出来,看到忍九脸色不佳,又看到不远处那个还在地上的黑衣人,“怎么了?”
那个黑衣人听到华朗的声音,起身离开,华朗正欲去追,却被忍九拉住。
“我要走了。”
“这大半夜你去哪里啊?”华朗一急反抓住她的手。
忍九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甩开华朗进客栈拿起自己的包裹便快速离开。
华朗拦在她面前,“你告诉我你要去哪?”
忍九推开他离开,“无可奉告。”
她不清楚客栈里还有没有天蜇教的人,也是她傻,各大门派都要去兀山,天蜇教徒怎么会缺席,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左息九,他竟真的人手一份画像。
忍九压抑住身体的不适连夜往药王谷方向赶,并且时不时注意是否有人跟踪。
客栈内,华朗脸色黑沉,这个死女人,她不说他还不想知道呢!真是让人生气!死女人!亏他对她那么好!她竟然那么对自己!啊!真是气死了!
丁晗见他脸色阴沉的进来,有些犹豫,“那个姑娘,”
“别跟我提那个死女人!”琇書網
丁晗顶头,有些委屈,倒是黄玲儿心情不错,这小魔王也会吃瘪。
华朗坐下一杯一杯给自己灌水,甚至还狠狠地咬了几下杯檐口,好像这样就是狠狠地咬她的样子,门口走进一群黑衣人,黑衣人的气息诡异,功力难测,在门口寻视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
华朗和黄玲儿甚至客栈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那些武功低的人战战兢兢的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黑衣人的首领和华朗对视了一会儿,一挥手便又离开。
客栈内才传来一阵如释重负的呼气声,“刚才那是天蜇教的人吧?”
“看样子应该是。”
“果真深不可测。”
“听说武林盟众人攻打天蜇教不到三天就被打败了。”
黄玲儿拍桌而起,“说什么呢你!”
众人讪讪噤声,忘了武林盟公子还在。
而华朗仿若没有听见他们议论一般,只是面色冷静的想些什么,这副认真模样倒让众女子眼冒桃心。
也让黄玲儿脸色微红的止住了准备开罪与他的那些话,她本来是想说攻打天蜇教你为什么不去?这些人诋毁武林盟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华朗现在全心都是,她一定是从天蜇教逃出来的,所以天蜇教人才搜捕她,所以她才慌慌忙忙的离开,所以她才对他这么冷漠,她定是有难言之隐!
这样一想,华朗瞬间就原谅了她的冷漠,并且十分担心她的安危,她脸色那么苍白,一定是受了不少罪,天蜇教对待叛徒、逃徒向来残忍,想着便去客栈门口,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去的方向,还好,她一定不会被抓住的,那个死女人,可聪明了!
忍九出了客栈一路狂奔,她要是知道华朗说她聪明,一定会笑掉大牙,聪明?我聪明个屁,我要是聪明我就不会离开左息九,指不定现在活得多滋润。
然后心里一阵憋屈,看着树林草丛后面冒出的阴森绿光,心中一阵悲凉,哪像现在碰到狼了吧!
然后立马转身,因为她害怕不止一只,果然,一转身就看到另一头狼窜了过来。
忍九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垂在身侧的手轻动,一枚飞刀直直插进那只狼的咽喉,那狼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忍九心中大喜,却感觉后背有风袭来,连忙转身,躲过了后背的袭击,却是胳膊一痛,又一头狼狠狠的咬上了忍九的胳膊。
忍九另一只手掏出匕首,用尽全力划向狼的脖子,然后一个旋踢将其踢下去,捂住胳膊忍九连忙逃离。
由于天黑,再加上林中诡异的雾气,忍九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方向,树都是一样的树,也没有月亮,也看不见星星。
忍九突然想起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胳膊上的血还没止住,忍九发现自己还没走出去,于是干脆靠着一棵树坐下。
用匕首划破衣服胡乱地包扎了一下,不要一直流血就好了,她现在感觉有点虚。
包扎后忍九打量着周围,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有些晕,怎么感觉都一样,想了想忍九又划下一条布条绑在她靠着的这颗树上,然后沿着一个方向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都是同样的树,忍九心里有点慌,突然看到前面有不一样的东西,连忙走近,赫然是她绑的布条。
这是碰到鬼打墙了么?
忍九有些疲累,干脆靠着那棵树坐下,她本是打算要不就这样睡到天亮,但是又怕天蜇教的人找到她,于是就非常纠结的睡着了,她真是太累了……
睡梦中,忍九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一阵挣扎醒来,那人却是轻笑,“呵呵呵,倒没想到小美人这么快就能醒来。”
雾气缭绕,忍九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袭红衣,像是艳鬼。
男艳鬼?
忍九皱眉,“你是何人?”
“刚好从那个客栈路过,听说天蜇教的人在追捕一位美人。”那人连语气声音都暧昧的让人脸红。
感受到那人带来的强烈的压迫感,忍九却冷静异常,走不出去的除了鬼打墙自然是阵法,江湖之内擅长奇门遁甲的,门派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好像有一人,红衣血罗,覃泽。
江湖当中,一般以门派为首,单个人要想扬名立万要么在门派当中名列前茅,要么能在所有门派夹击中保全自己,后者几乎没有。
但是覃泽却好像突然出现一般,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忍九曾经对比过左息九和覃泽,左息九江湖众人连议论都不敢,不像他因为天蜇教而立名,反是天蜇教因为他而立于巅峰,不过的确是他将天蜇教一手带起。
覃泽,江湖未出阁的女子对他总有种矛盾的情感,一半向往,一半鄙视,传闻覃泽容颜艳丽,活还好……并且覃泽在几年前采了双刀门门主胡媚,没被追杀反而让胡媚对他念念不忘……
嗯,覃泽是个采花大盗,惹众男人嫉恨,却让女人死心塌地。
狂雷门掌门的女儿,双刀门的门主……
但是为人却也阴险狡诈,无心无情,传闻覃泽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重欲又血腥,找他寻仇的男人,无一生还……
于是时间一长也没有人惹他,就算他武功不高,但是凭借他的一手奇门遁甲好术和诡异的毒术,让人敬而远之。
“你跟天蜇教有仇吗?”忍九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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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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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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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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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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