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黑衣人听到一声尖叫,一只半死的血淋淋的兔子在他面前。
“拿去喂蛇。”
黑衣人不敢多待,“是!”拎着兔子就走,脚步明显有些慌乱,刚才可把他吓坏了,原来是兔子在抖。
他真的很敬佩那个小姐,能呆在尊主身边十年。
而谁又能想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天蜇黑使竟然会这么害怕一个人。
左息九仍然一袭白衣,未染毫尘,那只兔子明明鲜血淋漓。
他起身,姿态优雅,自言自语,“还是九儿懂得讨人欢心。”
随即拿出一个红的滴血的盅,里面有两条晶莹剔透的虫子蠕动,其中有一条虫子的颜色有点殷实,不似另一条透明。
左息九神色微冷,眼神阴沉,“情蛊的滋味,呵,呵呵呵,不听话的人是要被惩罚的。”随即抚了抚眼尾的红痣,气息阴冷。
天蜇教山脚,武林盟节节败退。
“这就是你说的要来攻打天蜇教?”一个五大三粗却正义凛然的汉子说道,他是狂雷门的门主,很早就看不惯新任的武林盟主。
“盟主,此番我们元气大伤,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的人说道,此人为剑霄门的大师兄。
“叔父,天蜇教好像有什么动静。”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众人纷纷颔首示意。
“绍儿可是发现了什么?”武林盟盟主终是发话。
华绍顿了顿,“我们有人被毒物咬死,并且这种毒物的数量不似少数。”
“真是岂有此理,天蜇教果然邪教之首,尽是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说话的是一位青衣女子,女子容颜清秀,但是眉间的娇纵拉低了她的容颜,这人是青鸾阁掌门之女。
“绍哥哥,义父,我们定要让这邪教好看。”
华绍没有看她,仍是看着武林盟盟主,薄唇轻启,“叔父,我们一时找不到解药,而且现在医行的元气大伤无人应援,这样下去,只怕我们会损失惨重。”
“呵呵呵,真是不知道我家那徒弟怎么就应了来围攻天蜇教,当真是不自量力。”一袭红衣,红唇似血,这女子的容颜宛若千年狐狸修炼成人,一颦一笑都勾人,年已三十仍迷人如初,双刀门的掌门。
当今武林邪教只有天蜇教一教立于顶端,而正教武林盟为首外便是狂雷门、双刀门、剑霄门、青鸾阁四大门派,战力依次减弱。
“哼!”五大三粗的男人冷哼一声。
“那贤侄依你之见?”盟主语气平淡,喜怒未明。
那五大三粗的狂雷门门主看他一眼,哼,还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伪君子。
“我认为我们还是先行撤退再做打算。”华绍直接说出想法,再耽搁下去,大批毒物侵来,怕是想走也不好走了。
“各位意下如何?”
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轻作揖,“便依绍公子之见。”
青衣女子:“当然是听绍哥哥的啦!”
“不走留着等死吗?”五大三粗的男人冷哼一声。琇書蛧
红衣女子:“走了走了。”
其他小帮派也是纷纷符合,这一天半的战斗又刷新了他们对天蜇教的认识,简直不是人!
“绍哥哥接下来要回武林盟吗?”那个青衣女子热切的挽上华绍的胳膊。
华绍皱眉,轻轻地推开她,语气冷淡,眉宇之间满是疏离,“我还有别的事情。”
“绍哥哥还有别的什么事啊?”青衣女子不依不饶。
“一些私事。”华绍转身就要离开。
“绍哥哥可还是要去找那祁忘忧吗?她都死了十年了!你为什么不放下!为什么不肯看看我!”青衣女子有些不甘。
但是华绍已然离开。
这次武林盟征讨天蜇教,未到三天便大败而退,天蜇教又一次在江湖立了声望。
天蜇教虽亦正亦邪,但是教徒并未做过什么坏事,甚至还做过不少惩恶扬善的事情,而其教主左息九更是神秘非常,不过在十年前灭了医门杀了五毒教众教徒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江湖传闻,五毒教为了《无忘心经》杀害祁家山庄满门,之后原盟主派人搜寻无果,祁家一家三口包括《无忘心经》都不翼而飞,有人传闻是左息九杀了祁家一家三口拿走了《无忘心经》。
忍九计划着,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去五毒教报仇时间快,但是要找到那个幕后的人这两个月时间怕是不够。
忍九有些担心这两个月回去之后不知何时又能出来,或者她压根回不去,回去之后压根出不来。
忍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抚上心口,生怕再有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痛至昏迷,那她估计真不好能活着回去。
是夜,忍九到了一家孤零零的小客栈,像是路边驿站般的,为江湖中人和来往商家百姓提供方便。
“掌柜的,一间上房。”两人同时开口。
忍九转头,看向另一人,来人一袭黑衣,上有金丝点缀,加上俊美邪肆的容颜,贵气无比,让一众女子侧目,但是却偏偏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更添一份禁欲的美感。
忍九忽然感觉其实人生挺有意思。
那人看到忍九有些惊讶,盯着她脖子看了好久,看到忍九不耐烦的时候突然上前拽出她脖子上戴的吊坠。
忍九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等意识过来,眼神微冷,拔出匕首便直冲他去。
那人用巧劲拽断吊坠,胳膊被划了一道,连连后退,但是看向忍九的目光却变得火热。
忍九一看脖子上的吊坠被人拽走,脸色阴沉,浑身戾气,攻势招招致命。
那人只挡不攻招架不了,在又被划了一剑之后,“忘忧是我,我是华绍啊!”
匕首离他眉心咫尺。
忘忧?忘忧,忘忧……
“祁忘忧!你凭什么能嫁给绍哥哥!”
“忧儿,娘亲希望你,你能活着,”
“忧儿喂的,甜到心里了。”
“小忧,你以后要嫁给我的知不知道!”
“娘亲,华绍他欺负人!”
“你绍哥哥最疼你了,怎么会欺负你?”
“忧儿,再闹的话爹爹就不给你买糖人了!”
“华绍是大坏蛋我才不要嫁给他!”
“祁忘忧,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忍九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她以为她忘了,她以为她什么都忘了,她以为她只记得那一天,她为什么还记得?为什么没有忘?可是记得又有什么用,她什么都做不了!
“华绍,,”忍九心口的疼痛袭来,随着她尘封十年的记忆从四面八方袭来,随着她的情绪,她躲不掉逃不了。
“噗!”她临闭眼时看到她吐了好多好多血,看到客栈的人慌乱的目光,看到那个俊美邪肆的男人惊慌失措的抱住她,华绍……
天蜇教,桃花树下
“尊主,武林盟已退!”
“嗯。”仍旧平淡,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也让人听不出喜怒。
“找人看着九儿。”左息九声音有点阴沉,真是他的好徒弟,在他身边十年都无心无情,离开了他两天这么快便找回了七情六欲,呵呵,真是好样的。
左息九看着盅中的一条虫子颜色越来越实,几乎要变为纯白色,脸色阴沉了下去。
他在十年前给她过一颗丹药,在回教之后,又给她种下情蛊。
这种情蛊不止爱情,但凡所有的未经他允许的情感,她都不能有!
不过她竟真的未对他动一点情,什么情都没有,说着会永远陪他,用着那样不舍且无辜的眼光,她竟真的没有对他动情,本以为她本是无情无心之人,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子呢。
“黑翼啊”他美如妖的脸上除了阴沉还有一丝不解与孤寂。
“属下在。”
“我是对她不好么?”那双狭长的眼里分明的不解与失落。
黑翼冷汗连连,尊主说的,应该是小姐吧,尊主对小姐好么?是挺好的吧?是的吧!
“尊主对小姐自是好的。”黑翼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说完这句话。
虽然他现在掌管着天蜇教上上下下,但是只要他不乐意,那他估计没剩多长时间能活,他要是乐意,能培养出大把代替他的人,他不敢冒险。
“那她怎么就不对我动情呢?”左息九看起来很是苦恼。
而黑翼早已呆若木鸡,尊主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小姐为何不对他动情?是他理解错了吗?他们不是师徒吗?尊主不是小姐的师父吗?
不对!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世俗礼仪在尊主这里都是个屁!他要怎么回答才能活着才是重点!
“罢了,想必你也是不懂,我也不为难你了,也不用去看她了,死了便死了吧。”
黑翼如释重负,他有点心疼小姐。
“那属下告退。”
“等等,还是去看着吧,我的人只能死在我手上。”
黑翼突然觉得尊主还是有情的。
“要是她碰到什么必死的局面,你就先救下她,控制住这个局面,然后再来禀报我。”
黑翼心中微暖,“是,尊主!”
“然后让我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再亲手杀了她,呵呵,我倒要看看她那时是否还能那般平静,无心无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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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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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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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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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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