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皱眉,“你是我徒弟,”完美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认真,“你怕什么。”
“呜呜,我怕师父不要我了,我只有师父了。”忍九趁他的束缚放松扑到了他怀里。
“只要你听话,师父不会不要你的。”男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我一定会听师父话的。”忍九声音有些哽咽。
男子干脆抱起了忍九,拿起了那把扇子,推门而出,那两个抬水桶的仆人在不远处看着,没等他们疑惑惊讶,男子已经轻移到他们身边,扇子轻翻,两人的脖颈都有一条不明显的血痕,而扇子上,仍然干净如初。
忍九紧紧地搂着男子的脖子,心跳的格外快。
刚开始看到男子杀人的时候,忍九又有些害怕,她怕一会儿控制不住的发抖,干脆将头埋在他的脖子处,不看外面的情况,只闷闷的喊了一声,“师父。”琇書網
感受到脖子那里酥酥痒痒的气息,男子依然平静如初,见一个杀一个,不论好坏。
忍九感觉自己的手又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于是,“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呀?”
男子刚收回扇子,至此客栈还未休息并且不幸撞见他的人无一活口。
“师父抱着我累吗?”她怕他发现她害怕他。
男子放下她,他们已然走到客栈门口。
忍九果然在他放下她的那一刻浑身发抖,她有些颤抖的看了一眼客栈,无一活口,她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呼吸有些困难,她慢慢移向客栈的门框,借个力站着,幸好,那些在房间里呆着的人还好好的,忍九这样安慰自己。
下一秒,她被男子拉到一边,然后眼睁睁看着一把火燃着了整个客栈。
她想说,师父着火了,快救火呀!
真是笑话,也只有她师父这通天的本领才能让这一把火毁了整个客栈,毫无生还的可能。
忍九感觉脖子有些僵硬,甚至连表情都有些僵硬,那个妖娆女人,她可以认为是扰了他,那些人她也可以认为是扰了他,可是那些他都没有见过的人,他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他们的生死!凭什么!
忍九的呼吸有点急促,却在他看向她的时候慢慢恢复平静。
她扑到他怀里,借助他的温度和存在让她的身体停止抖动,越是害怕的越要面对不是吗?
“师父我们没地方住了。”不等他责难她的害怕,她直接开口。
男子抱起她,“闭眼。”
忍九乖乖的闭眼,试图熟悉他的气息,他的存在,她不知道他能容忍怕他的自己活多久,他很明显的不喜欢自己害怕他。
忍九在闭眼的时候看到了他身后的熊熊烈火,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越发的魅人心魂。
忍九只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流动,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放她下来。
一块大大的匾额上面烫金的两个大字“医行”。
忍九知道这个,这个门派全部都为寒门医师,虽武功极为薄弱,但是悬壶济世,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声望,忍九的父亲,与医行的掌门有些交情。
但是之后忍九便后悔了,男子一手牵着她,一手摇着扇子走了进去,同样的无一活口,这次比上次来的更为干脆决绝,放火放的也同样的利落干脆。
忍九想逃,却不敢,她看向那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一咬牙,反握住他,忍九感觉到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原来的动作。
她在庆幸医行的人时常外出行诊,她在祈祷医行的人不要回来。
但是表面的她仍旧一副麻木的样子,像是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瓷娃娃。
她甚至有些庆幸,掌门不在,很多人都不在。
最后仍旧是一把大火毁了一切,她不知道掌门回来看到自己的一切化为乌有会不会崩溃,但是还好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忍九甚至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只看到他将一个盒子打开看了看,表情说不上开心,甚至还有一丝,阴郁?
之后,便是一场大火毁了所有。
那一天,是忍九毕生难忘的一天,所有的死去的人和那两场大火,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都在那一天离开了她。
之后,忍九才知道,她的师父是天蜇教的教主,天蜇教亦正亦邪,教徒行踪不定,神秘非常,但是却被邪教以及所有不入流的小教派奉为邪教之首与武林盟分庭抗礼。
左息九便是天蜇教的教主,行为乖张,性情阴晴不定,是天蜇教绝对的首领。
之后,忍九才知道她的师父是因为修炼乾坤诀走火入魔伤了经脉需要两味药材才可以,而那两味药材江湖上传闻的只有药王谷和医行有。
所以,师父屠了医行……
十年过去了,忍九一直待在左息九身边练功,教中的人对她同样尊敬有加,但是她现在练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
左息九从来没有允许过她出去,她也没有其他的师兄师弟,只有她一个,她跟着他练武功,他陪着她过招式。
忍九还是和从前一样,从来不敢过问其他的东西,他教什么她学便是了,只是她知道,她从来没有赢过他。
“砰”她的手腕一痛,匕首便掉到了地上,她低头不语,她已经能与师父过上数招。
“武林盟攻上来了。”左息九把玩着扇子,容颜一如忍九初见,漂亮的不似凡人,十年过去,半点衰老的痕迹都没有。
“师父,我可以应战。”忍九这些年从来不知外界消息,仿佛与世隔绝,除了学习知识,便是练武,左息九时常闭关,她活着,凭借的不过是十年前埋在她心中的恨。
十年来,那恨意破土发芽,越发茁壮的成长,让她痛苦也让她强大,尽管这种走向强大的心理有些畸形,但是哪一个人的努力没有理由,将他们的理由极端化,哪一个不是畸形的。
左息九微勾唇,忍九看着他,有些晃神,她恨透了他这副魅人心神的样子,明明让人忍不住的靠近却又带着分明危险的气息。
越好看的东西越致命的危险。
“过来。”他的声音淡淡,语气听不出起伏,不容拒绝的气场。
忍九顿了顿,她仍然有一害怕就浑身发抖的毛病,但是她现在面对他的时候,她起码可以控制自己。
忍九走了两步,和他仍距有一步的距离,她向来如此,一切像是格式般的,让他一点错处都挑不到。
她做到了他要的乖巧。
左息九脸上的笑意渐退,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束缚在面前。
腰上突来的触感让她汗毛倒竖,浑身都警惕了起来。
“抬头。”仍是平淡却不容抗拒的语气。
忍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
刚刚好撞进他低着头满含深意看着她的目光里,忍九心里有些慌乱,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师,师父。”
“九儿不是最喜欢师父了吗,怎么和为师这般疏离?”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茶香,忍九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浑身又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九儿怎么又抖的这般厉害,为师这样九儿开心吗?”感受到她轻微却又急促的颤抖,左息九慢慢低下头靠近她。
看着那张俊美如妖的脸慢慢靠近,忍九心里的慌张到了极限,低头,猛地推开他,后退两步,垂手。
等她意识到自己所做动作的时候,她急忙的抬头看他。
左息九眼神暗沉,微笑的看着她,仍然保持着刚才抱着她的姿势。
忍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抖,她重新走了过去,一咬牙扑到他怀里,紧紧地贴着他,“师父,你会给我找一个师娘么?”
左息九的眼神依旧暗沉,仍旧笑的危险而迷人,双手却也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九儿可是想要一个师娘?”
忍九双手撑着他,和他拉开一臂的距离,漂亮的桃花眼里仿若有星星般的,“有人照顾师父,九儿自然放心。”
“九儿可是要离开师父了?”
“师父我没有!”忍九作势生气要推开他,他却将她箍得更紧。
“九儿可还记得你我初见。”
“九儿记得。”她本想让自己声音再乖巧一点的,但是却控制不住的低沉,他们的初见,可一点都不开心。
“为师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忍九毛骨悚然。
“师父,九儿还不够乖么?”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该说的,但是还是控制的问了出来。
他想要一个足够乖的宠物,不管怎样,她表面上做到了,他还想要什么?
“九儿够乖,乖的让师父觉得九儿就要离开师父了呢。”
忍九慢慢抚上心口,那里有一股钻心的疼,这十年来,时不时的就会有,“师父不赶我走,九儿便不会走。”不管是不敢走还是不想走,他不同意,她能去哪里?
左息九抚上她的右脸,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向下,直到她右耳下方脖子上的一颗痣,轻轻摩擦,“九儿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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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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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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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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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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