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路途遥远,而且涉及军务,所以嘉靖这次没有派文官或者太监传旨,而是派了锦衣卫千户司马辕,后者也知道军情紧急,所以出京后一路骑马疾行,顶风冒寒赶了七天七夜,大年初一这天下午终于抵达了甘州。xiumb.com
然而司马辕到了甘州城下时却发现气氛极不对劲,甘州城竟然四门紧闭,严禁任何人进出,没有丝毫年节的喜庆气氛,处处戒备森严,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紧张和恐慌的味道。
司马辕心里打了突,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来,甘州虽然也是边境重镇,但主要防范的是长城北边的鞑靼和瓦剌,但现在鞑靼已经并入大明的版图,瓦剌也割地称臣了,至于西边的吐鲁番如今也被俞大猷打得只剩苟延残喘了,根本构不成威胁,退一万步来讲吧,西边不是还有肃州和嘉峪关在前面顶着吗?甘州这里应该很安全才对啊,大过年弄得紧张兮兮的,这是闹哪般呢?
司马辕心事重重,催马至城门前亮明传旨钦差的身份,城头上的守军竟然没有立即开门放行,而是放下来一只吊篮,让司马辕把身份证明放到吊篮之中,待验明无误才能开门。
司马辕不由大为恼火,但也更加奇怪了,最后把自己的锦衣卫腰牌扔到吊篮中,城上的守军把腰牌提上去查验过无误,这才客气道:“原来是司马千户,多有得罪,稍等,这就给您开门。”
很快,城门打开了,司马辕带着几十名锦户卫弟兄策马入城,一名守城武官迎了上前,一个劲地道歉:“非常时期,迫不得已,还望司马千户多多包涵。”
司马辕皱了皱眉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四门紧闭。”
守城武官睁大眼睛道:“莫非司马千户还不知嘉峪关和肃州城已经被叶尔羌人占领了?”
司马辕大吃一惊,脱口道:“几时的事?”
“除夕夜当晚啊!”
司马辕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难以至信地道:“这怎么可能,叶尔羌人会飞不成,敦煌一线的军队是吃白饭的吗?”
武官摇了摇头苦笑道:“敢情司马千户同样还不知,早在腊月二十三日那天,敦煌城已经沦陷了,阳关和玉门关也在第二天失守了。”
司马辕骇然失色,敦煌竟然在腊月二十三日就失守了,也就是自己离开京城的第二天,难怪自己会不知道,估计八百里加急此刻才抵京吧,完蛋了,俞大猷咋会把仗打成这样子,天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那平西大将军目前在何处?”司马辕急问道。
武官又摇了摇头道:“自从昨日嘉峪关和肃州被攻陷后,一切消息都断绝了,最新的消息还是四天前的,那会平西大将军还在哈密,他派了榆林总兵裴行谨率兵两万回援瓜州,如无意外的话,裴总兵已经抵达瓜州了,而平西大将军此刻若不是在哈密,就是在回瓜州的路上。”
司马辕不由心乱如麻,即使此刻瓜州和哈密还在明军手里,随着嘉峪关和肃州沦陷,这两城已经成为孤悬关外的孤军了,后援断绝,强敌环伺,情况凶险异常,弄不好北靖王爷扫平鞑靼带出来的这支威武之师就要全军覆没了,俞大猷打仗从未偿败绩,为何这次败得一塌糊涂呢?
司马辕衡量再三,最后让武官再次打开城门,直接策马赶回京城去。这也不怪司马辕半途而废的,他本是奉命传旨给俞大猷,但是如今肃州和嘉峪关都已落入敌手,前去无路,再加上他要传的圣旨如今也再无意义了。
确实,叶尔羌悍然出兵攻击大明,已然直接撕破脸,的确没有必要再派使者去送人头,剩下的只有兵戎相见,血债血偿!!!
正当司马辕打马回京时,俞大猷也正在回瓜州的路上,他把三万主力留在了哈密,只带了六千俞家军。
俞大猷身经百战,心志坚定,虽然得知敦煌失守后极为愤怒,但却没有乱了方寸,立即派了裴行谨率兵两万回援瓜州,他自己安排好哈密的事情后,第二天也率着俞家军启程回瓜州。
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敦煌之败打击不倒俞大猷,相反,这还激起了他高昂的战意。从哪里跌倒,那便从哪里站起来,他决定给叶尔羌人一个严厉且惨痛的教训,亲手把敦煌夺回来。
然而,有句话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俞大猷带兵打仗确实很牛,可惜有一件事疏漏了,那就是仇鸾这个猪队,自从他拉不下面子,答应国丈吴德友带上仇鸾西征的那一刻起,隐患便埋下了,仇鸾就是他团队中的蚁穴,一旦事发,防线的大堤便崩溃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收到敦煌失陷的那天,俞大猷除了安排裴行谨回援瓜州,还抽空写了一份加急奏本,禀明了敦煌失陷的经过,除了向皇上请罪外,还表明了自己收复敦煌的决心。
只可惜,他办不到了!
嘉靖七年正月初二,俞大猷率着六千俞家军抵达瓜州,同时也收到嘉峪关和肃州城沦陷的消息,顿时仰天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便栽于马下。
“大帅!”一众亲兵大惊失色,连忙扶着他下马。
俞大猷双脚着地后,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地上的积雪被染得腥红,触目惊心!
正当众将忧心忡忡的时候,俞大猷抹了把嘴角的鲜血,本来萎顿的腰杆再次挺得笔直,目光冷静地扫了众将一眼,淡道:“传令下去,全军撤往哈密,天黑后出发,违令者斩!”
嘉靖七年正月初二,夜,瓜州城四万余明军摸黑撤离瓜州,所有辎重尽数带走,唯留一座空城,城头上依旧遍插旗帜,点起灯火,还扎了草人作疑兵之用。
三日后,叶尔羌的斥候发觉异常,抵近侦查,才吃惊地发现瓜州已是一座空城,所有明军已然撤往哈密,兵力近八万之众,不容小瞧!
叶尔羌大将巴依得闻,不由顿足暗叫可惜,同时暗暗警惕,明军主帅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果决地弃城合兵深入,果真不是易与之辈,还好自己目前占尽先机,明军虽然拥兵八万,但后援断绝,已成一支孤军,既然对方想打持久战,那本将便将计就计,把你这八万兵马困死在哈密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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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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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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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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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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