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道貌岸然地离开了,婢女暗啐了一口,刚才里面的动静她隐约听到了,再加上徐晋衣服上的湿渍,她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去取些热水来,本王要沐浴更衣。”织信美子懒洋洋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婢女轻呸了一口暗道:“无耻倭女,还真把自己当王爷了呢,真真的不要脸,竟然勾引咱们靖国公爷,不就是那里高耸一些,屁股大一些,脸蛋好看一些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婢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平无奇的胸口,悻悻地往火房烧水去,中途遇上一名相熟的小吏。这名小吏笑嘻嘻地问:“喜姐,咋这个脸色?莫不成丢了银子?”
“才不是呢,你以为本姑奶奶像你那般丢三落四啊,那倭女要洗澡水,正好你帮忙提一下,我一个人提不动。”婢女悻悻地道。
小吏不由奇道:“这倭女还真是难侍候,大早上的洗什么澡啊?”
婢女眼珠一转,凑到小吏的耳朵低语了几句,这名小吏顿时眼珠都瞪圆了,表情夸张地道:“真的?”
婢女点了点头哼道:“什么真的假的,人家就在门口侍候着呢,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那倭女叫得……那叫一个不要脸。”
小吏嘿嘿笑道:“靖国公爷发真好艳福啊,那倭女的大馒头……啧啧!”
这货说着还双手成抓做了个猥琐的动作,婢女一脚便踹在他的屁股上,骂道:“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桃色新闻都是最容易让人们津津乐道的,主角越是出名,事件便传播得越迅猛,譬如村里的陈二狗和某寡妇好上了,顶多就是传到隔壁村,而像徐晋这种风云人物的桃色新闻,传到隔壁村显然是不够的,至少整个京城街知巷闻是必须,假以时日,甚至传遍大江南北也不成问题。
而现在呢,不出半个小时,整个鸿胪寺上下都知道了靖国公爷在四方馆中干的“好事”了,包括鸿胪寺卿谢四维。
紧接着,消息便像病毒般不断扩散,不用半天时间就传遍六部,然后所有朝官都知道了。
…………
“呵呵,看来咱们的靖国公爷是彻底放纵自己了。”泰宁侯陈儒听到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着揶揄道。
宁进伯刘文语带讥讽地道:“兵部尚书没得干了,神机营的兵权也交出来了,咱们的靖国公爷终日无所事是,不风流快活,还能干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宁进伯刘文说完与泰宁侯陈儒相视大笑,状态十分得意,因这条“明捧实贬”的计策就是这两位人才想出来的,如今徐晋虽然当了国公,但手里却没有了权,无牙老虎表面看上去再威风,终究只不过是一头体形稍大的家猫而已。
泰宁侯陈儒当初在倭国战挥作战失利,被徐晋上书请免去爵位,回京后经过勋贵集团的多方求情,这才勉强保住了爵位,不过辛苦出海一场,冒着性命危险亲自上阵砍人,最后功劳没捞着,还差点丢了爵位,所以陈儒十分忌恨徐晋。
这时陈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悻悻地道:“徐晋此子倒是精力旺盛,家里三位娇妻如花似玉,还有一对孪生俏婢,竟然还能有精力跟织田秀吉勾搭,不过话又说回来,织田秀吉这个倭女确实很正点,有前有后,脸蛋姣美,老子在倭国就怀疑他们两人有一腿了。”
宁进伯刘文羡慕地舔了舔嘴唇,有点不服气地道:“徐晋不过是仗着年轻罢了,谁没年轻过,想当年本人也是夜御数女不在话下,嘿嘿,不过就徐晋那小身板,估计是用了虎狼药。”
“应该是这样!”陈儒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显然徐晋如此“威猛”让他很不爽,所以努力说服自己,徐晋其实是不行的,之所以这么猛,完全是因为嗑了药。
…………
内阁,收到消息的几位阁臣不禁面面相觑,首辅金献民冷斥一声道:“岂有此理,简直胡闹,有辱斯文,有损国体!”
另外三位阁老贾咏、罗钦顺、廖纪相视一眼,本来大明的官员传出点风流韵事算不得什么,只能说是生活作风问题,但是织信美子是外国人,还顶着一个南王的头衔,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很明显,首辅金献民所定的调子是往大里搞,这也难怪,徐晋现在虽然放权了,但是他在官场的威望还很高,在民间的名声也很好,如今逮着这个好机会,金首辅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的,即使最后奈何不了徐晋,至少也可以污损一下他的形象不是?
金首辅定了调子,于是乎那帮言官便闻风而动了,纷纷上书弹劾徐晋生活作风有问题,管不住自己的下三路,公然在神圣的国宾馆(鸿胪寺)搞出国际丑闻,有辱斯文,有损国体,理应严惩!
弹劾的奏本像雪片般飞到嘉靖的案头,一开始嘉靖都压下了,而且在他看来,人不风流枉少年,男人偶尔偷点腥其实算不了什么,看看满朝文武,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家里谁没小妾?就连年过六十的礼部尚书罗钦顺,去年也纳了一房小妾,而且那小妾才十三岁,正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忍直视啊!
不过,随着弹劾的奏本越来越多,嘉靖实在压不住了,他虽然袒护徐晋,但也不能置百官的情绪于不顾,所以便下旨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徐晋几句。
徐晋也十分识趣,立即上书认个错,并且请求辞去太保的官衔,嘉靖不准,徐晋再上书请辞,嘉靖还是不准,徐晋第三次上书请辞,最后嘉靖准了,言官消停了,徐晋也心安了,继续过他富贵闲人的日子。
很明显,徐晋搞出这宗桃色新闻是故意的!
徐晋为什么要自污名声?
原因无他,就是名声太好了,大臣名声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譬如汉相萧何,就是因为名声太好,深受百姓爱戴,所以引起汉高祖刘邦的猜忌,于是乎聪明的萧何开始行为不检点了,还收受贿赂,刘邦知道后不怒反喜,也消除了对萧何的猜忌。m.χIùmЬ.CǒM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徐晋虽然知道嘉靖不会轻易猜忌自己,但未雨绸缪总没有错,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放权退居二线了,干脆给自己抹些无伤大雅的污点。
官场就是个大染缸,没有最污,只有更污,举世混浊我独清的人是没办法在官场长久混下去的,大家都污,就你干净,你就是异类,不搞你搞谁?
著名的清官海瑞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人称海清天,他自己不贪,也不允许别人贪,所以当官的都恨死他,奈何这家伙实在太干净了,没有任何弱点,没有任何把柄,大家搞不倒他只好排挤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海阎王。
当然,徐晋并没有瞧不起海瑞式的清官,反而十分敬仰这种人,但敬仰归敬仰,徐晋却不会去效仿,像海瑞这种当清官当成圣人的人,实在是太累了,不仅苦了自己,还苦了妻儿,全家人吃糠咽菜,衣服缝缝补补,连病了也没钱医治,甚至连跟他做朋友的人都很受累。
人生苦短,实在没必要太过委屈自己,而且徐晋一直认为,一个能干事的能吏,要比一百个清廉的庸官对社会贡献大,不怕你贪,就怕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又或者乱拉屎。
车轮之所以省力,是因为他是圆的,做人也是如此,所以,只要守住底线,有原则,做人不妨圆滑一些,圆滑能让你合群,合群是为了更好地做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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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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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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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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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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